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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虎边喝边骂,主要还是骂军师侯二的,不管怎么说,这次兄弟们立下了大功,山寨的奖赏是少不了的,不过宋虎的话说的有些过了,所谓酒后吐真言,宋虎居然说了,军师远远比不上李郎,要是李郎成为山寨的军师,弟兄们一定可以跟着享福的,陪着宋虎喝酒的心腹,也是跟着吆喝,反正这话是头领说出来的,就算是军师追究了,也有头领来承担责任。
宋虎很快就喝的大醉了,趴在桌上呼呼的睡去。
天已经黑了,山谷慢慢安静下来了。
春末夏初,山谷的环境优美,碧绿柔和的山峰,郁郁葱葱的树林,皎月穿山,山谷和大山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美丽的外衣,仿佛一位慵懒的美人。
不过,在这番美丽的景色之下,一场残酷的行动,却悄悄的拉开了序幕。
山谷出口,两个黑影过来了,步伐很快。
大概是熟悉山谷的地形和环境,两个黑影到了谷口之后,根本就没有停留,径直朝着谷外走去,速度丝毫没有减下来。
就在两个黑影即将离开谷口的时候,四个黑色的身影扑上去了。
一番挣扎和叫喊之后,两个黑影被控制住了。
山谷半山腰一处木屋,这个木屋主要是用来惩戒违反了山寨规矩的兄弟的,每个山谷都有这样的一处木屋。
李儒沛神色严肃,高驰邦站在旁边,仿佛老僧入定。
宋虎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子中间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他信赖的心腹,那个小喽啰。
要不是李儒沛出的这个主意,宋虎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最为信任的心腹,居然是侯二派来的探子,难怪自己所有的行动和话语,侯二都掌握的那样清楚。一直以来还以为侯二有着不一般的本事,能够未卜先知,谁知道用的是这一手。
宋虎愤怒的情绪很快上来了,快步走到了屋子中间,对着两人拳打脚踢,嘴里骂出来难听的脏话。李儒沛没有制止宋虎的动作,他觉得宋虎必须要接受教训,必须要长见识,至少要多一些心眼,否则今后可能会吃更多的亏。
眼看着差不多了,李儒沛开口了。
“宋头领,可不要打死了,某还有很多话需要问的。”
宋虎马上住手了,这个时候,李儒沛说什么,他都是要照办的。
李儒沛走到了小喽啰的身边。
山谷里面,应该还有侯二安排的眼线,不过侯二的手没有那么长,肯定需要安排一个负责的人,这个人应该是距离宋虎最近的,也就是宋虎最为信任的三个心腹之一,若是审讯的事情放到山谷之中进行了,很快就会惊动其他的探子,局面一样不好收拾。
找到了这个负责的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李儒沛开口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某给你们一个选择,乖乖的开口,某想要知道的情况,不用说你们也知道,若是你们不想开口,某也免得浪费精力。”
小喽啰尽管被打的遍体鳞伤,但一直都咬牙没有**,看样子关键时刻,还是能够顶住的,面对这样的硬骨头,柔和的手段绝不会有效果。
“要杀要剐随你们,某告诉你们,军师饶不了你们的。”
小喽啰说完这句话之后,闭上了眼睛,甚至不看众人了,至于另外的一人,也就是陪着小喽啰离开山谷去禀报情况,核心的内容,根本就不知道。
李儒沛对侯二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也不可能有好的印象,主要是侯二的心机过深,不过从小喽啰的身上,他还是感觉到了侯二的厉害。
大刑伺候没有多大的作用,刚刚宋虎拳打脚踢的时候,李儒沛就观察的非常的仔细,小喽啰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意思,拳脚到身上发出了噗噗的声音,小喽啰甚至没有**一下,看来侯二在派出探子的时候,也是经过了仔细挑选的。
宋虎忍不住了,再次上前去,对着小喽啰几脚,这下踢在了小喽啰的肚子上面,小喽啰痛苦的蜷缩身体,再次看向宋虎的时候,眼睛里面射出了仇恨的目光。
“宋头领,不用动手了,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佩服啊。”
李儒沛的语气很是轻松,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小喽啰的眼神里面,还是闪现出来恐惧的目光,恐怕他很清楚,宋虎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唯独就是动手,可李儒沛就不一样了,人家早就想好了对策。
果然,李儒沛没有看小喽啰了,对着宋虎开口了。
“宋虎,他的基本情况,你应该是清楚吧,譬如说家住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家族还有什么人等等。”
“清楚,某早就询问过,山谷里面的兄弟,某基本都知道的。”
宋虎表现出来骄傲的神情,也正是因为他和兄弟们亲密无间,才得到了众人的信任,可李儒沛在乎的不是这些。
“那好,今日夜间就派出两个兄弟,直接到官府去,当然了,还要带上这小子的人头,就说这小子是黄巢的眼线,家族的人都参与了造反,某相信,官府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之后,肯定会大动干戈的。”
李儒沛的话语刚刚说完,小喽啰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了。
其实山寨里面绝大部分的兄弟,都是附近的人,家族大都在庆源县和武陵县的乡下,好多人进山当土匪,家里人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那样是丢丑的事情,至少会被人看不起。
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官府知晓了,那情况更加的严重,至少家人从早到晚都不得安生了,随时要担心官府的清查,但凡家里有了钱财,基本都是被官府搜去了。
但要是牵涉到造反,那就是灭族的罪过了,黄巢正在南方大动干戈,朝廷早就恨之入骨了,发现了黄巢的眼线,一定会用雷霆手段剿灭的。
土匪一般与造反扯不上关系,山寨的人都是土匪,与造反扯不上关系。
小喽啰嘶哑着声音开口了。
“某就是土匪,怎么能够说是造反,难道官府是你家开的,你说什么官府就相信吗。”
李儒沛抬头哈哈大笑了。
“不错啊,你还能够想到这些,不过你恐怕不知道,黄巢正在广州府附近和官军厮杀,朝廷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凡遇见与黄巢有关系的探子,官府岂会轻饶。”
“你说的很对,你不过是土匪,也就是打家劫舍,哪里与造反拉得上关系,不过你不要忘记了,山寨上次的行动,伏击的是官军,哪一家的土匪敢于直接进攻官军,还能够取得胜利,某只要稍稍想办法,就能够让官府相信,你就是黄巢安排到巴州的探子,而且你的家族都参与到其中了,下一步甚至准备攻打武陵县城与庆源县城,你训练了土匪,就是想着在巴州呼应黄巢的,如此官府是不是会相信呢。”
小喽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曾经听说过黄巢,是军师说出来的,凡是与黄巢牵涉到关系的,官府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小喽啰的气焰完全不一样了,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显然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任何的一个土匪,都是不愿意牵涉到家人的,更不要说家族了,若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导致家人遭遇了灾难,甚至被直接灭族了,那一辈子就不要想着安生了。
李儒沛不会给小喽啰更多的时间思考和选择。
“某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说还是不说,若是半个时辰之后还是不开口,那就不用开口了,某有的是办法弄到情况,到时候就让你的家族为你陪葬,只不过因你一个人的罪过,导致了整个家族的灭亡,不知道你到阴司之后,会不会被打入到十八层地狱。”
李儒沛说完之后,转身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喽啰开口了。
“某要是说了,是不是能够保证不牵连到某的家人。”
小喽啰倒是很明智,知道自己不要想着活命了。
李儒沛看着小喽啰,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不要怀疑某的义气,人不犯某,某不犯人,人若犯某,某必让他生死不如。”
小喽啰突然安静了。
“某说,某什么都说。。。”
李儒沛走到了木屋的外面。
山间的景色依旧是很美的,可惜李儒沛没有心思观景,每日都在这大山里面,早就看厌了,此时此刻,李儒沛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穿越之前,他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与人为善,从来没有想到主动去算计谁,就是在升迁的过程之中,被别人利用了,也是一笑了之,冤家宜解不宜结,一辈子也就几十年的光景,可穿越之后,连续遭遇到大事情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做任何的事情,首先都是考虑到自身的利益了,以至于不择手段的杀戮,也无所谓了。
这样的人生态度,或许就是面对乱世的最好对策了,资本论之中有一个非常著名的观点,资本的原始积累过程,都是血腥残暴的,一旦完成了原始积累,资本家将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处理事情,考虑到对社会的贡献。乱世岂不是一样,自身都没有实力,想着去悲天悯人,谁会正眼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