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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丧事
老爷子就这样死了，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人都晕过去三天了，滴水未进，人瘦得不成样子，所有的人都知道老爷子这回肯定活不长了；也在大家的意料之外，晕过去就没有醒过来，连回光返照都没有，三个儿子一个都没有给老爷子送到终，连一直在身边的翠绿都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时候走的，发现的时候只知道这人没了气，这身子却还是暖和的，并不僵直。
“老大你不是要再娶给你爹冲喜吗？你倒是娶呀，正好和你爹的丧事一起办了，看你爹能不能醒过来！呜…..”老太太拍打打着跪在最前面的老大，老大现在心里也凉了，他是长子，爹死了肯定是要守孝的，官员死了是守孝三年，这民间没有那么严格，死了也就守孝一年，这一年梁老大是怎么都要守的，一年之中能有多少变化，他准备再娶生子的愿望也许就不能实现了，是谁给他说的他这病能治的？怎么能给他希望又作弄他？
梁之礼不知道这个事情，“大哥，你…”
老爷子的两个女儿也赶了回来，梁之兰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跪走到老爷子的床前哭起来，“我苦命的爹呀，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呀，都没有给我们打个招呼呀，一辈子没有吃好穿暖，都在为我们这些儿女着想，呜…..还记得那年我还小的时候，你为了给我们做顿肉吃，寒冬腊月的天气，你就上了山去套兔子，一整天啥都没有套着，还是半夜起来给我们几个打的两只耗子解馋。你是怎么都舍不得吃，全部都进了我们兄妹几个嘴里….”
老太太看梁之兰哭的都是些不着调的，就喊道：“够了，既然你觉得你爹受了那么多苦又是没有吃饱穿暖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在你爹活着的时候往家拿点东西？尽是跑娘家来收刮，现在好了，你爹死了。我也不准备种地了。以后我就靠着你们这些儿女过活，你好好的想想，怎么孝敬我这个活着的老娘吧！”
李贵瞪了一下梁之兰没有出声。梁之兰却是有些不服老太太的说法，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是还有大哥吗？”
声音很小，这老太太距离近还是给听了个明白。“是，还有你大哥。你大哥是我和你爹一把屎一把尿给养大的，你就是那自己贴着门长大的人不成？都是一样养大的，你出嫁老娘还给你凑那么多嫁妆，这些年你给了我啥了？就是有银子的时候都没见你给老娘我做一身像样的衣裳！”
现在屋子里面跪了一屋子的人。老太太那样说梁之菊无疑是不停的当着众人的面打她的脸，梁之菊再也不敢说话了，跪在哪里缩了缩身子认了输。老太太这才罢休。
“除了大朗和二郎一家赶不回来，我看也不用送信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你们都说说老爷子的丧事该怎么办吧。”
“娘，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商量吧？”梁之德出声说道，“大家就这样跪着也不方便不是，说话声大爷怕打扰到爹的清净。”
老太太不肯，“早些年你和孙氏两个经常吵架，你怎么没有想过会打扰到清净，现在就在你爹旁边说，他也好听听，他的魂还在这个屋子里面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这些孝子孝媳孝孙们？那些对你们爹不好的人，你们爹也好晚上找你们聊天去”说着老太太看了看床上直挺挺躺着眼睛闭着的老爷子，“老头子你说呢，我说对了没有？”
老爷子现在已经换上了一身全黑色的寿衣，脸上盖了一张火纸，一阵风出来，那纸动了动，像是老爷子真的要说话一样，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动了动，没有一个人出声。
悠悠之前是不相信鬼神的，自从她魂穿了之后她就觉得这个世界上那些不能解释的事情或许真的就跟鬼神有关，老太太刚才说的也许是对的，老爷子的魂魄这个时候说不定还真的就在屋子里面看着大家，看大家怎么商量他的后事。
“怎么不说话？现在就是看你们小心的时候到了，梁之菊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走了也就走了，还带走了我所有的银子，现在我是一文钱都没有了，老爷子的后事全部都要靠你们出银子，大家都说说看怎么办合适？”老太太说着去拉起了老爷子的手，拍了拍手背安慰的说道：“老爷子你放心，儿子女儿们都是孝顺的，定是会给你风光大葬的。”
老太太的话实际上就是给老爷子的丧葬定性，意思就是要给老爷子风风光光出殡，只有老爷子走得好，以后她死了才能照着这个例做。
“你们怎么都不说？”老太太等了一会儿，看大家都不说话就问道。
儿子女儿们都不说话悠悠不知道，她和四郎以及梁青青这种孙子孙女辈的人总不能说在老子前面，再说了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也是不懂的，所以和安子然也就跟大家一样安静的跪在地上。
老太太又拍了拍老爷子的手，“孩子们孝顺那，这是要我做主呢，那我就做主安排了吧。”
梁之仁的身子动了动，本来这丧事就该是他老大来办，这也是老大应该的，办得好村子里面的人也都得赞，可是现在他的样子，孤家寡人一个，还没有银子，也就只能忍着了。
“那我就说了，你爹这辈子也不容易，生养了你们兄妹这么些六个，一个跑了，我们就当从来没有生过她，这还剩下五个，每个人凑些银子出来就够了，棺材是现成的，你们爹活着的时候就仔细看过了，说整个月亮村那些走了的人都没有用过这么好的棺材，他也算是破费了一把。”说道这里老太太看了看悠悠两口子，“说起来这买棺材的银子还是你们出的，我就不说那些了。”
“这寿衣嘛，你们大嫂走了寿衣却是做完了的，只是你们也知道出了什么事，老爷子才死的，所以她做的寿衣不能用，老三家的寿衣是买的，也算，老二家的寿衣我还没有看到在哪里。”老太太这话是看着梁之礼说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梁之礼脸一下子就红了，“娘，我们也买，商量完我马上就去买，买好料子的寿衣。”
王后娘使劲的掐了梁之礼一把，买就买吧，她也认了，为啥子还要买好料子的？嫌她银钱多了是不是，梁之礼忍着痛，脸上硬是没有一点表情。
老太太点了点头继续说；“两个女儿和孙子辈的寿衣，你们看着办，也都在今晚上的时候给拿过来吧。现在我就说说唱大戏做法事的事情，这破地狱肯定是要给老爷子做的，老爷子一个人孤单，你们这做儿子女儿的就多请几个人来给他破地狱，虽说老头子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要是走到阴间迷路了掉进了地狱也是要救出来的。唱大戏的也多请几个人，从今晚上就开始唱，我们家不是那什么达官贵人，停不了七七四十九天，不过人多，儿子女儿都一样，每个人请三天，孙子孙女每个人一天，这也凑足十八天，在农村里也算热闹了，老爷子也能高高兴兴的在人间耍这最后一回。”
“娘，这大热天的，我爹要是在家停这么久，还不得臭了？”梁之德并不敢大声说话。
“要你说？这个我还不知道？”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又缓和了颜色对悠悠说道，“悠悠，你也不差那点银子，就算你爷最后一次占你家的便宜，就把你们安家的冰多给拿些出来，放在你爷棺材周围，让你爷也享受这一回。”说道这里，老太太又开始哭了起来。
“奶，你放心，冰需要多少我都给拿来。”悠悠当着众人就表了态。
“娘，我没有银子呀。”梁之仁说得很小声，他既想让老太太听到又是说给大家听的。
老太太不哭了，泪珠还挂在脸上，“你的意思是你不能给你爹尽这最后一次孝了？好呀，你之前不是想再娶吗？难不成也是准备让我给你娶不成？你要是不想给你爹尽这最后一次孝，你可以马上离开这个家，你要是要尽这孝，你就是借银子也能把事情给办了。”
梁之仁再不敢多说。
“最后就是这吃饭的的事情，还都是一样每天的饭菜都由那当天清唱大戏的人负责，其余的人也要帮忙，最后一天的席面就由我这老婆子来出好了，也算送老爷子最后一程，抬脚也请八个，这银子还是我出，就当我请你们爹做一回八抬大轿吧。”
老太太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了，就又开始哭了起来，“老头子呀，你怎么就走得这么早呀，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要我一个人白天看着太阳过日子，夜里看着月亮过日子吗？”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哭了起来，这正式的哭丧就开始了，四郎也拿了鞭炮在外面去放，这是要告诉村子里的人，老梁家死人了，老爷子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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