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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气的嘴唇发抖,她狠狠的挖了梁之菊一眼,她早就叫她不要整日里到处跑,不相信她的话,现在好了,被别人拿来说事,“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也不嫌丢人现眼。”
“娘,你不要听她说,我哪里有丢人现眼了,我就是去了大牛的大哥家,我有事情要说,那可是我夫君大哥家,我去有什么不可以的?”梁之菊没有撒谎吗,她确实是找张大牛的大哥去了,她要去问问看他知道张大牛的下落不知道,就算他不说,她也要让他带信给张大牛,告诉张大牛她怀了他的孩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梁之菊说的就哈哈的笑起来,不知道是那个还说她怎么两兄弟都喜欢,小心张屠夫家的找你算账,然后这些人又是一阵哄笑。
老太太实在拿梁之菊没办法,说不通,转而看向一旁的李志丽:“你还不把小菊给拉回去,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李志丽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自己反正回去也不能被老太太骂了,她可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梁之菊在和兰红英婆媳两个对骂,她才加入进去的,其实她是不想管的,谁叫她在外面受了孙氏的气呢,这总得找个地方找发泄一下,这不正好遇上梁之菊这事,就顺嘴帮了忙。
梁之菊不甘心的被李志丽拉着往回走,边走还边骂人,以至于没有注意看路,踢到一个石头没走稳,把李志丽带着就往地上一滚,两个人一起滚到了沟里,又惹得大家一阵哄笑,老太太再也顾不得和自己那老妹子磨嘴皮子,几步就跑上去把人给拉扯起来,三个人贴贴撞撞的往家去。
“哟,小菊,你们这是咋的了?”王后娘依在门上好笑的看着三人,总算生活有了点开心的事情,总有比她倒霉的人了吧?
没有人去理王后娘,都知道她只是个看笑话的,没人理她,她也不觉得无趣,“小菊,你身子肉多,我看你摔得满上都是泥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呀?幸好你怀孕都杀个月了,要不然我看着悬呀。”
老太太和李志丽听到王后娘说的这才想起来,梁之菊是怀孕了的,老太太赶紧把梁之菊拉着给看了一圈,看她跟没事人一样,这才安了心,“叫你不要这个孩子,你要留着,我给你说这留着也是个祸害,你今儿都听到了,别人是怎么笑话你的,张大牛根本就不缺孩子!”
“啊哟,娘,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这肚子有些疼,我要进屋去躺一下。”梁之菊现在只想把肚子里面的孩子生下来,别人都有孩子,凭什么她就不能有,郎中说的话她可的听得清楚,这次要是不要这孩子,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怀上呢,就算张大牛不要她也认了。
“哼,生,生出来看谁给你养。”王后娘说完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去,老太太有心想骂上几句发现已经没啥力气了,“哎哟喂,老三媳妇儿,你还是扶着我先进去吧,我这腰哟,里面肯定长针了,这人不认老都是不行的哟。”
李志丽哼了一声才扶了老太太进去,谁叫她自己不能生呢,刚才真她娘的想压在梁之菊身上去。
老爷子爱吃汤圆,好多年老太太都没有做汤圆给他吃了,今儿老太太突然想起了年轻的时候,特意做了参了玉米面的红糖汤圆给老爷子吃,“吃吧,趁着咱们还能吃就多吃些,也不知道这还合你的胃口不?咱们家的鸡还小,不能下蛋,要是有蛋,我肯定能再给你煮上两个鸡蛋,糖心的,咬一口里面的黄都能流出来那种,特香!”
老爷子端着土碗装的鸡蛋,这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这才是真的自己的妻呀,要是早些脱了面具该多好呀,眼泪一滴一滴的就顺着鼻尖滴到了碗里。
“你哭啥,我这里面参的玉米面可不多,大部分都是糯米做的,可黏糊了,你吃呀。”老太太伸了手轻轻的覆上老爷子的手朝他胸前推了推,示意他赶紧的吃,“我可只做了这一碗呢,小菊我都没有给。”
听到老太太提梁之菊,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说这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那个孩子还是准备生下来不成?她脑子让浆糊给糊了?”
“让她生嘛,老了以后她也好有个依靠。”老太太低着头,“我昨晚上和她聊了一晚上,也想通了,咱们不能管她一辈子,以后就让她的孩子来管她好了,就是这孩子生下来我担心她怎么把她给养大。”老太太没说的是梁之菊是准备把孩子生下来找张大牛,她怕说了,老爷子要生气,反正她昨晚上是没有劝住的。
“我还不就是担心的这个,她每个男人在身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真的就那么容易?咱们两个都老了,难道还能真的像以前说的那样每个儿子要二十两养老银子不成?”老爷子把碗往桌子上一放,“你也不想想二十两银子是多少了,老大肯定是拿不出来的,这老二可能能拿,老二媳妇儿也不会同意,老三也说不准,所以人老了,根本就没有意思,我们也只能靠自己,还有老大,我都懒得说他,整天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我去看他,他就装着在看书的样子,这都什么年龄了,还看个啥?一个老大一个老幺,我们怎么管?”
“不说了,你先吃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太太说完侧过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老爷子昨夜咳嗽了一夜,她就一夜的没睡。
四郎的婚事办得很简单,头一日秋菊的嫁妆就搬到了四郎房里,第二日差不多就算是直接用一顶红轿子把秋菊给接到家里来,又在老宅摆了几桌喜酒,村里就请了村长和几个族长,然后就是自己家的亲戚,最后还请了自己的老娘孙氏,孙氏是一个人来的,来的时候先去看了老爷子,给老爷子还带了些补身体的补药什么的,在农村人眼里也算不少钱的东西,老太太还热情的招呼了她。
“你今儿给我消停点,四郎成亲就着一次。”这已经是梁之德第三次提醒李志丽了,看看她看孙氏那眼神,好像她自己才是四郎的亲娘,这孙氏是来和她抢儿子的一样。
“哼,她来就是图个面子,老爷子都病了多久了,我不相信她就没有听人说起,为什么早些不来看看?”李志丽包抄着双手,是准备今儿什么都不管了,反正那梁悠悠也找了家仆过来做事,她李志丽就是个石头人站在这里,来的亲戚都不用自己招呼的,“她是四郎的娘,为啥四郎成亲前都不来帮衬一二,今儿来算啥?坐席喝喜酒?还真把自己不当是四郎的亲娘了。”
“那你又干了啥!”一句话就把李志丽给堵在了那里。
“不管我干啥,我们走着瞧,四郎以后肯定得对她这个亲娘比我后娘要好,所以我现在还能干啥。”李志丽松开了抄着的手回道,声音有些大,粱之梅朝这边看了过来,不过她这个时候也没空理会老三这边,也不知道是谁请的兰红英一家子,这家子把李文良给围住了,梁之兰正拉着她解围呢。
“老姨,你们家大妞一看就是富贵相,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人的,之兰家的文良实在有些不适合她呀。”粱之梅一把把李文良从小李老太手中拉了过来,她一手拉着自己孙女,一手拉着文良,今儿这还有那么多老辈子的人在,叫人看见传出去了,以后文良还说亲不说亲了。
小李老太虚抓了一把,根本就抓不住李文良,“你也看出来我们家大妞有富贵相的呀,以前我就找人给算过,那算命的也是这样说的,我就说嘛我们大妞为啥一直都没有定亲,这不就是等着文良的吗?你们看这文良从京城一回来我们家大妞忽然就变乖了是不是?”
梁子兰心里直呸,娘的,你那孙女遗传的可是老张家的标准大饼脸,放眼望去全是平的,那鼻头就跟镶嵌在脸上一样,这还可以说乖?
“老姨,不瞒你说,我们家文良这正跟人议亲呢。”梁子兰这是撒了个谎,然后直给李文良眨眼睛意思是叫他走。
李文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老娘的动静,他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那春桃身上,春桃今儿穿了一身嫩绿的衣裙,浅黄色的腰带垂下来在走动的时候随着裙子摆动,那身姿仿佛轻盈得要飞起来一样,他突然就想到了在京城听客人讲的什么九天仙女,这春桃不就是吗?
“春桃妹妹。”李文良身随心动,喊着就朝人走了去。
小李老太刚才在距离李文良只有两步距离,可是听得清楚,一下子脸色就难看起来,“之兰,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我听说那春桃可是许给了安家的小厮的。”
正好梁之兰也看到了安平故意去挡住李文良的去路,灵机一动说道:“老姨,你看那就是安平,是不是一表人才,现在可是安子然身边的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