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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手中抄着木棒,把海娃打得满院子跑,口里碎碎道“你个狗娘养的贼货,分明是你偷吃了家里的口粮,还敢嘴硬不承认,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海娃也不是小孩子的岁数,知道反抗也知道躲闪,步步避开婶婶手中的木棒,猴子一般上蹿下跳。
婶婶追了一盏茶的时间,统共敲到两三棒子的便宜,还险些把腰给扭了,气得她破口大骂道“叫你跑!叫你跑!你个狗娘养的崽子,整天吃我的喝我的,竟还敢偷我的!!”
“我真是太菩萨心肠了,看见你爹爹死了,就把你们过到自己家来养,结果你和你姐光知道死吃不干活,多两张嘴把家里搞得穷到掀不开锅,直饿得弟弟妹妹们啃草根子!”
“鱼神啊!你若是有眼就显显灵,看着我们可怜的份上,把海娃爹爹给送回来,叫他自己伺弄自己的崽子去,莫要躺在海底图着自己躲嫌躲累啊!!”
婶婶的鬼哭狼嚎故意让村子里的人全听见,海娃不懂事,可是他的姐姐已经听得很明白了。
海蓝憋涨着秀气的脸庞,畏畏缩缩扯住婶婶的袖子,似是恳求道“婶子别气坏了身子,海娃子偷吃弟弟妹妹的口粮最是该打,不然我替他受婶婶几棍,给婶婶解气?”
婶婶毫不客气,翻手先给了海蓝一棍,挑起眉毛道“你来挨打?!话说你也不是省油的东西,如果早早听我的安排,去年就到外乡里挣钱,如今早倒自己养活你家那牲口一般的东西,何须要在我家里吃喝拉撒睡,赖着我家不肯挪地,真是一对倒霉狗,咬着人就不松口!”
海蓝被木棒敲到头上,撞钟一般撕痛,直把一双眼睛憋得红通通的,硬是忍住没有哭出声来。
无数次,无数次被婶婶以各种各样的罪名扣押在头上,偷东西也好,狐媚子也罢,所有的脏水瓢泼地扣在他们姐弟身上,直叫村里的人总在背后戳脊梁骨。
无数次的冤屈只让她娇弱的身躯负重如山。
她的眼睛里挤满了委屈的水汽,再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跟这泪一般堆积,简直像拿尖刀剖开娇嫩的脸皮子似的,哗啦啦地流血。
海娃见姐姐替自己挨了揍,赶紧跑上来认错。
海蓝一手抓过婶婶手里的木棒,一下又一下得挥在弟弟的屁股上,泪如雨下道“海娃子,你能不能挣点气!!你能不能不要再给婶婶添气了!!”
“你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已经不是孩子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惹是生非偷东西了!!”
“你如果再这样长不大,姐姐就不要你了!!”
“不要我?!”海娃也哭道“姐姐不要我,你想去哪里哇!”
海蓝道“不要你管我,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要你管我!!”
海娃被她唬住,双手紧紧扣住海蓝的腰,急忙恳求道“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惹祸了!!”
他已经失去了爹爹,不能再失去姐姐啊!
忘记了虫儿答应自己的心愿,姐弟两个人心有灵犀,抱在一起痛哭一场。
直到婶婶哄散了围观的众人,把他俩关在外面挨饿,回家伺弄起自己的娃娃来。
夜里,海风颇大,飒飒的咸风把海天之间搅得一片浑浊,渔村的褴褛木棚就像是瑟瑟发抖的乞丐一般在风雨里飘摇。
婶婶一家睡得香甜,完全不管海蓝姐弟俩的死活。
“叩叩叩!!”忽然有人使劲地敲门,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中显得诡异而阴郁。
家里的男人梦中惊醒,小声嘀咕道“莫不是海蓝姐弟俩敲得门?”
婶婶睡得正酣,听见自家男人胳膊肘朝外拐,无需睁眼,牙齿啧啧打磨道“那狗棚子还不够他俩挤挤?有本事你也去里面睡,不要在这里做鬼!”
男人憋了闷气,不敢再说一句,盖上被子捂头就睡。
“扣扣扣扣!!!”更急更繁的敲门声迎头响起,简直就是催命似的。
家里的四个娃娃像得了传染病,逐个嚎啕大哭起来,不得安生。
“啊!!烦死了!!”婶婶搂哄着最小的儿子,一蹬脚把男人踹下床去,半似威胁道“如果今夜是海娃子搞得恶作剧,明天一早,你就把他姐俩给我买到收鱼的张阿三家里去!!”
男人揉着屁股,半提其裤子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大声问道“他妈的,大半夜你们不睡觉啊!小心老子明天把你们给卖了!”
门外海风声呜呜咽咽,仿佛饱含冤屈的女人在低低抽噎,闻者瑟骨。
男人隔着门缝依稀观望外面的动静,隐觉得空隙间勾勒出的黑色身影,并不像两个孩子,而更像是一个成年人的形状。
冷凉的潮风丝丝拨弄着男人的心弦。
“扣扣扣扣!!”连敲四下的击打声炸在男人心尖,汗毛顷刻如过电一般根根倒立。
“谁?!!”男子的问话中不自觉代入寒栗。
“开门!”叩门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沿着风脉滑入屋内,撩拨着男人的头皮。
男人的畏缩叫婶婶生气,那女人怀抱起哭喊的小儿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再一脚蹬开没用的男人,隔着门吼道“我家没有让你留宿的地方,快滚开!!”
门外敲门的人忽然阴阳怪气道“刘翠兰,薛仁义,赶紧开门,我是海大,我回来了!”
刘翠兰与薛仁义对望数秒,啊得齐声惨叫起来。
海大是谁?海大可是海娃和海蓝的亲爹爹,前些年出海捕鱼时候死在海里,听同船的人说他被海妖吃掉了,如何还能再回来呢?
刘翠兰忍不住躲在丈夫身后,用肩膀顶着薛仁义往门口走,薛仁义更是怕得要死,夫妻二人凶相散尽,皆是换上极端恐怖的表情。
抖索半晌,薛仁义假装大胆笑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你可不要借着死人的名义来吓唬活着的人,告诉你爷爷可不是吃素的,现在走开尚来得及,否则爷爷要你好看!!”
刘翠兰首次以崇拜的眼光打量丈夫,关键时刻还是得有男人站出来顶天立地,顺手把捕鱼专用的鱼叉递进丈夫手中。
门口的人影并不离开,继续叩门道“骗你们做什么,我真是海大啊,今日我躺在海底里休息,正听见海娃婶婶对鱼神祈祷,要我回来看看孩子们,所以鱼神就特意送我回来看看海娃与海蓝,看看他们过得好是不好?”
刘翠兰一听此言,想起来自己今天确实口不择言地数落过,可是往昔辱骂亡魂多次也不曾显灵,怎么今日就知道回来看看孩子。
“一定是村子里的好事者跑出来吓唬咱们,可不能上当!”悄悄对丈夫嘱托着,叫他把鱼叉举起,而她自己口里应承道“原姐夫回来了这就开门!”
两人瞬间摆出虎狼架势,女开门,男执叉,如果打开门后有人跑掉了,就把鱼叉扔在他的屁股上,插死这个狗日的杂碎。
木门吱呀呀开了五指宽度。
一道灼亮的霹雳自云间破出,瞬时照亮天地。
唯见一个绿莹莹的海草人站在门口,浑身散发出腐土烂泥的腥臭味,最似丧葬队中要烧给阴间死人的纸娃娃。
两人登时呆若木鸡,水草人开口道“海娃舅婶,你们还不快快敞开大门,我还要进去跟你们好好唠一唠呢!海底躺着太冷了,我身上都长草了,快然我进去暖和暖和吧!”
“啊秋!!!”水草人一口喷嚏洒在二人苍白的脸上,两道鼻涕似的海带从鼻孔飞溅,正黏在夫妻二人的脸上,
黏滋滋,滑溜溜,阴凉凉的触感实在是太真实了。
这不是做梦!!
“咣当!!”鱼叉落地,掷地有声。
“鬼啊啊啊啊啊!!”夫妻二人一顿杀猪般的嘶吼,将门死死顶紧后,扯住床上的三个女孩儿,前后滚进了床底下抱成一团。
“海娃的舅舅婶婶,你们也太不热情了,我怎么记得死之前你们不是这样的嘴脸啊?”
阴嗖嗖的声音穿门而过,夫妻二人亲眼看见真是鬼妖显身。
门缝里像压面条一般,从每个孔洞里滑入一条条碧油油的海草丝,源源不断地从门外漏进门里来。
这些纤细柔软的海草仿佛蠕动的小虫一般挪移,又如海水一般衍淌,最终汇聚于床前一寸的位置,重新编织成一尊可怕森冷的海草人。
“妈妈,我怕!!”四个孩子被夫妻双方紧紧捂住眼睛,依旧看见了这世间最为惊悚的情景,仿佛梦魇压铸喉头,肆意激发出阵阵尖利的凄惨吼声,简直把夫妻二人的肝胆都快撕裂。
海草人蹲下身后,分外亲切道“孩子们不要害怕,咱们是亲戚哦,伯伯不会伤害你们的。”
“就像你们的父母从来都不会打骂我的海娃和海蓝一样。”
“我说得对吗?”海草人的手仿佛柔软的章鱼触手,蓦地握住刘桂兰颤抖不已的手腕,突然使劲道“海娃婶婶,我说得对吗?”
又一阵雷劈电明,衬托得草人露出蛆虫一般扭动的绿牙,分**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