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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肯定。
我深深吸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都不用狐狸再过多解释，我都能猜得出来。
刘三卦处心积虑培养出了穆剑霖，想要打入敌人内部。这件事情做得如何，穆剑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师父是在利用自己而心生间隙，暂且不论。
就说穆剑霖下山之后，先是用人生公愤的方式，把频临覆灭的穆家给救活了过来。这个时候，黑十字肯定已经找上了他。
毫无疑问，穆剑霖在做了这些鬼谷门的传承教义之中不能接受的事情之后，定会彻底倒向黑十字！
然后，将罪恶持续下去，甚至不惜把自己变成恶魔！
刘三卦最后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年对穆剑霖那浓浓的失望，以及对黑十字的痛恨，自然不用过多赘述。
这真的是一件挺悲哀的事情。
我不知道刘三卦在那以后，有没有在后悔，给最大的敌人培养了一个最大的恶魔。
我估计会有。
所以刘三卦一直是生活在这巨大的愧疚当中，生活在对天下那么多无辜的小孩和妇女的愧疚当中。
我一时间沉默了。
我现在都有些在可怜这个老头了。
在如今的社会当中，他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千古信仰的传承。这已经是着实不易。自己悉心教导的徒弟，还背叛了自己。
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一时间，我对刘三卦利用我的不爽，都减轻了很多。
“那穆剑霖对黑十字来说，算什么？”
我认真问向狐狸。
狐狸笑道：“什么都不算，只不过是一个看门的罢了。我刚才也说了，黑十字不仅对智商，情商，性格的要求很高，对长相的要求也不低。所以穆剑霖虽然智商妖孽，但天生的长相有缺陷，所以他始终不能进入黑十字的内部。穆家的博仁医院，正好可以让黑十字拿来用最高科技的方式，评判一个人的智商和综合素质。”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眉头大皱。
狐狸淡淡说道：“还是人才！他们不仅是要维持人才，更是想要造就人才！造就有能力去掌控金钱的人才！他们依靠着博仁医院，研究着人体DNA，基因序列甚至重组，一次一次的试验，产生了很多残次品……”
“然后呢？”
我眼睛微微一眯。
残次品……
我最爱的女人，苏娜，就是他们的残次品？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爽。
狐狸犹豫了一下，道：“残次品，会放任自己发展……”
我霍然一惊，看着狐狸：“会把他们放在哪里？”
狐狸有些不忍心地看着我：“会通过孤儿的方式，让别人领养……”
我顿时如遭雷击。
孤儿？
领养？
哈……
听到这里，我特么才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李猛，和邓翔，都是黑十字这特么近亲繁殖的残次品？”我眼睛都红了，差点吼出来。
狐狸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老板你冷静一点。”
“我艹！”
我骂了一声：“你让我冷静？我怎么冷静？我知道我不是亲生的，但我特么也应该有个爸妈吧？合着我特么就是一个野种？是他们试验的残次品？”
我真的怒了。
狐狸苦笑道：“我所说的近亲繁殖，是他们在古代的时候经常操作的。您真别当真……至于是不是那个啥，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脸色变了几下，旁边的几个人奇怪地看着我。
幸亏都是自己公司的人，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真的难以接受……
我特么等于是被这个组织给“造出来”的？
而且还是残次品？
哈！
我和苏娜一样，都是残次品？
这种感觉真特么不爽！
虽然当我看到那领养证上黑十字的标志的时候，我就在想，既然我是孤儿，我是不是和这个黑十字有着什么关系。
但今天听到这个，还是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残次品……
残次品……
我紧紧握着拳头。
谁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残次品？
又有谁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人？
又有谁特么愿意接受这种命运的摆弄，到之后的抛弃？
你们把我“造”出来了，然后觉得我不合格，又把我给扔了？是谁给你们的权力？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谁特么给你们来决定我命运的资格？
“艹！”
我心情真的很不爽，狠狠砸了一下座椅的把手。
狐狸看着我道：“老板……其实没必要妄自菲薄。因为你要知道。其实滕老也只不过是一个残次品罢了……”
“什么？”
我成功被狐狸吸引了注意力。
狐狸笑道：“所以滕老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很不甘心。而且滕老比你更惨，滕老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近亲繁殖。所以他的儿子，生出来才是那样。不过滕老之前，是很配合黑十字的改造和造就的。但自从他生了儿子之后……”
我瞠目结舌：“怪不得滕老和我说，他和黑十字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狐狸耸耸肩，苦笑道：“这又如何？历史以来，被黑十字掌控命运的人太多了。又有几个能把黑十字给搞倒？滕老虽然也是一个时代的枭雄，但他现在已经老了。他又有什么魄力去和黑十字作对？”
我紧紧盯着狐狸的眼睛：“能不能告诉我，黑十字现在有多强？”
第一次。
我心中战意盎然。
第一次，我是如此恨一个人，或者说是恨一群人！
第一次，我不想再被动挨打。
可能是黑十字给了我这么一个不光彩的出身，也可能是他们让我变成了这个世界上被抛弃的一个人。我心中不爽，我特么恨！
我很想和他们过过招，我很想看看，这一群杂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狐狸淡淡看着我：“经济方面，半壁江山。”
我浑身一震，一下子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太强了。
真的是太强了。
半壁江山……
这是什么概念？
千亿？对他们来说，怕是九牛一毛吧。
这让我怎么斗？这让我怎么去打他们的主意？
我突然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怪不得滕老也认命了。怪不得滕老现在想的并不是如何去击败他们，而是想着如何把自己的这段黑历史给去除了，所以对我穷追不舍。
他已经那么老了，看来明显不想把自己身上那滔天仇恨，带到下一辈身上。
今天狐狸和我说的这些，太过震撼。
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这似乎解释了很多东西。为什么我和李猛的领养证上，都打着黑十字的标志。为什么穆家的博仁医院，会有那么多血腥的东西存在。为什么穆剑霖会背叛师门，为什么苏婵的命运，和我一样坎坷。为什么会有那张关于我的检测报告。
这个幕后的黑手，终于第一次露出端倪。
鬼谷门，我，赵文昭。
能有和他们一战之力吗？
难。
很难。
我感觉到肩上的压力重重。可是……
事到如今，我能怎么办？我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一方面防备滕老对我的斩尽杀绝，另一方面，又要防备穆家和黑十字的虎视眈眈。
毕竟这次博仁医院落入我手，看来是触犯了黑十字的逆鳞！
太复杂了。
真的太复杂了……
这个时候，苏娜出来找我，说孩子吵着闹着要找爸爸。这我才从失魂落魄之中缓了过来，换上一张笑脸，和头等舱和两个小家伙玩了起来。
小煜凡和小秋千长得越来越可爱了。
两岁的年龄，都可以把三字经背下来了。
突然第一次，对自己这么聪明不是那么的高兴，不是那么的开心和骄傲。恐怕我现在心里，只想他们能平平安安，平平常常长大。我真的不求他们以后惊天动地，他们以后多么出类拔萃，我只希望，他们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生活。
“你情绪有点不对劲？”
在和孩子玩的时候，可能是我流露出太多和平常不一样的情绪，敏锐的苏娜很快捕捉到了，等孩子玩累了，她在我身边小声问道。
“没什么，休息一会儿。”
我有些疲惫地钻进苏娜的怀里，把嘴巴放在她的胸前。
苏娜脸上一红，说了一声讨厌。
我嗅着苏娜身上那熟悉的，迷人的味道，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前路还有太多的艰险。
但那又如何。
为了家人，为了朋友，为了兄弟。
休息一会儿，然后打起精神，继续迎接那层出不穷的斗争。
飞机降落在虹桥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魔都。
机舱门打开，我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之中，带着那陌生的属于南方滨海城市的微湿和潮热，对于我一个北方人来说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但既来之，则安之。
我在京城已经被人赶走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在魔都玩出一个花来。
不然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去和他们斗？
天泉集团的这群人，浩浩荡荡从VIP通道走出来的时候，我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
那么多的人……
比京城送我走的人还要多出几倍的人，此时正聚集在出机口，现场气氛十分热烈。一样拿着手中的横幅。
“欢迎刘毅！”
“老公我爱你！”
“欢迎天泉集团来魔都投资！”
“魔都人民欢迎你！”
等我们一出来，所有人都尖叫呐喊了出来，这种热烈，和两个小时之前在京城出发时候的萧索，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我和苏娜对视一眼，同时笑了一下。
相比京城处处那严谨和拘束的感觉，这个现代化的都市，有着一种更自由，更开放，也更热情的氛围。
似乎，这里也有些不错呢……
魔都自然也有不少我们天泉集团的股民和粉丝，听说今天我们到魔都，自然会组织起来欢迎我们。但我没想到，竟然这么隆重，隆重到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一时间，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谢谢，谢谢你们！”
一路上，虽然有着保安在维持秩序，但那些年轻一些的人们，尤其是一些少女，尖叫声简直停不下来，恨不得冲着我扑过来。
对任何人，我都是笑脸相迎。
“人太多了，走这边。”
这个时候，连亚光迎了上来，身边带了几个保镖。
这么走下去，的确有些费劲，我和连亚光拥抱了一下，然后在保镖的护送之下离开。
“啊啊啊，小心点，你们干什么，啊我的孩子……”
谁知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突然一道尖锐的哭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