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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别人留不得她,那么她又为何得去留别人。这些攻围而上的正派人士是当真要取她的性命,既然这些人已是定了决心非她性命不取,那么她又何必再做妇人之仁,空给自己留下杀害。
丹田的冲横,浑身上下的绞痛,彻底逼出离上殇体中最残的凶性。双掌所到之处几乎命魂立丧,此时此刻这如若残鬼轮现的百鬼邪主,如今彻底展露出叫世人为之骇惊的一面。
恐惊,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竟叫一个柔娇的姑娘逼得心露恐惊。几次都想齐涌上围,却因边侧不少死于离上殇之手,而不敢妄自上攻。几轮下的吃亏,如今谁也不敢再做那出头之鸟之事,就那样提着剑,一个个惕警怒愤,恶瞪着离上殇。
邪魔歪道。
这个妖女果真是邪魔歪道。
如果她非邪魔转世,怎会一口气手刃这样多的人,叫这样多条性命陨在自己手上。
离上殇杀的人越多,就越是坚定这些正派人士必须杀她的决心。强撑着一口气,靠着那一股子横劲逼得这些人不敢上前。因离上殇太多霸骇,这些个正派人士倒也真的叫她给震住了,一时半会儿竟也没人胆敢上前。只是这魄下的震撼毕竟维持不得太久,现如今的离上殇身上已是中了剧毒,强行的运气行功,身上剧痛早已随着周行步漫全身。现如今的离上殇不过强弩之末,随时都有撑不住的可能。
强行支撑,怎奈这副身体已经抵了极限,身上大大小小不少伤痕布漫全身,却因丹田处的剧痛半丝都感受不到伤处传来的痛。
痛。
非常非常的痛。
可不管怎么痛离上殇都知道,自己必须撑着。心里头是想咬着牙强迫自己撑着,只是这副强行为逼的身子早已到了极限。如今的她,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
晃悠的身子,力气一点一滴从体中流出,也不知是因身体消耗的体能太大,身子倦了怠,还是体内的毒再也无法压制,离上殇开始觉着自己的眼。
好像逐渐看不清了。
愈发模糊的世界,除了那些森森溢着光的刀刃,剩下的一切逐渐消糊于她的眼中。就在离上殇的大脑开始呈于涣散,且耳边仿佛听到谁人叫嚣着“这个妖女显然已经不行了,尔等一鼓作气再攻一次”,下瞬,再也难撑的身子直接朝着前方摔去。
都说人在行,天在看,这辈子干过多少恶事老天爷就会让你偿还多少冤债,这是谁也避不开的宿命。对于这样的宿命,以前的离上殇说不得真信,也说不得不信,不过就如今这一件事看来,这样的说法要她来说当真是不可信了。毕竟过去的她可是做了十几年的与世无争的学生妹,生活在法治社会的她可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真行过什么,那也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以前的她,人生阅历别提多简单了,就连人际关系也是简单得即便叫人谋了杀,警察先生调查也能省掉不少麻烦的简单。
过去的她根本没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就算后来莫名其妙来了这儿得了这一副身子,她也算是本本分分,不曾做过害人性命之恶事。
明明是个性本存良之辈,为何如今的她却要摊上这样的事?纵是她这副身子的原主人乃是个十恶不赦之徒,那也与她无干啊。
眼前一片晕眩,不过这脑子倒是比起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活跃,也不知胡思乱想又在想什么事不关己的混事,就在离上殇想着这老天爷也是个眼瞎的主,根本分不清孰是孰非后,下一刻竟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没有预计而来的摔痛,也没有刀剑过体的刺痛,有的只是温温暖暖的怀处。当那温暖轻温的体温从相拥的肌肤上传至周身时,离上殇的唇。
挂笑了。
仍是闭着眼,一刻都不见睁开过,就这样闭着双眼感受着体温传来的暖,离上殇笑着咒了一声说道:“真慢啊。”
真慢啊。
这个混蛋这一回当真太慢了,就是这一声似怨似恼的骂,头顶回声传道:“抱歉,好像让你等得有些久了。”
叫离上殇等得好像有些久了?
对于此刻的白泽远来说,这一份久,何止是好像。
当他远远瞧见人群中的离上殇如一只翅羽遭伤的蝶晃晃悠悠在群冲之下跌摔落地时,那一刻的白泽远,心几乎都要碎了。
心碎。
几乎焦狂愤炸的心碎,就是那一瞬触得连魂都要碎掉的心碎下,好不得赶至此地的白泽远再也顾不得旁的,直接冲入人群,护住好友。
一把承雾剑,劈断攻围而上的刀刃,影随云动般的剑法顷刻间废了不少人腕上的筋脉。就是这招息之间接连废了不少江湖人士的武功后,白泽远直接将那即将落跌地处的身子揽入怀中。
轻轻的身体,似乎不存在任何重量。
怀中的这个好友,一直都是这样的轻吗?在身体入怀感受着几乎不存在的重量时,白泽远的心里头竟是浮起这样的疑。
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的轻?真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细细去想还真想不出是否一直如此的白泽远忍不住重了手上的力道。
以前她两都是女孩时,虽说两人关系极好,可关系再好也不会没事搂搂抱抱提提量量,所以好友到底是轻还是重,白泽远并不清知。以前同为女孩子时就不曾做出怀抱好友的事,更何况现如今的他们一个身为男子,一个身为女子。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两人压根不理这些世俗,意识的本能下也是不会去做太显亲密的事情。
除了偶尔的同宿一处,过分的亲昵如今的他们压根就没做了,也正是如此,这一回是白泽远第一次将离上殇揽入怀中,也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这与自己深交多年的好友。
到底有多轻。
轻。
真的太轻了。
轻得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破碎一般。
心中的痛本就难以压克,如今在触得好友后,这一份痛。
更重了。
绞绞而袭的痛,冲得心里的怒更是熊甚,再难克忍的怒火,理智随着这一份痛一点一丝消失。
对于如今的白泽远来说,世间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唯独重要的只有怀中的这个好友。
全身心的凝注,白泽远几乎都已忽视了周围的人以及如今的境况。眼中只有好友情况的他自是无心再无搭理周遭之事,不过他的两眼无视一心忽略却不代表这些围攻离上殇的正派人士也是如此。
突然闯入的白影,坏了他们一举擒杀邪魔歪道的机会,同时重伤了不少人。因着忽降而至的阻拦,那群原以为此次怕是就可功成名就的江湖名士一个个都因这突至的袭攻错了愕。叫白泽远伤了手上经脉废除武功的侠士一个个捂住重伤手腕失声哀嚎,至于那些未叫他断伤经脉的后续之辈,则是惊撼于这突然而袭的杀气,全数止步谁也不敢贸然再上。
不敢贸然再上,毕竟此突然出手救下离上殇的人,绝非一般等闲之人,便是他的剑鞘不出,那爆现露呈的内力和杀气都足让一般寻人吓得不敢妄动,更何况他方才也是出手伤过人的。一把剑,一道虹影,数十人这一生的武学修为顷刻之间就此废掉。
如此之人。
何人胆敢再行上冲。
不敢,人都是一种己为主的生物,所以在面对着这强大到明显知晓绝非对方对手的强敌时,在他人不愿主动时,谁人乐意拿自个的性命上去赌。
也正因如此,白影剑光下的突现,群雄顷刻间无人再敢攻袭。为及瞧清这来者模样,于这来者一身炸溢的杀气天下群雄之中就无人胆敢贸然再攻上行,可当这群人叫白影惊得下意识后了退,且看清来者身份正是消失多日的白泽远时,这骇惊微恐的正派群侠终开始乱嚣了。
离上殇乃是白泽远的青梅小友,此事早在当年赤练山庄群雄争夺赤莫剑时,白泽远便已当了天下群雄之面说了。当时因不知何处来了一个无名之辈,说离上殇乃是百鬼窟现如今的当家窟主,武林人士于此全是骇惊,为保离上殇清白,故而白泽远才明了他与离上殇的关系。
离上殇,这个曾被人当众拆穿邪魔身份之妖女,当初就是因白泽远告知群雄她乃自己的青梅小友,故而天下英雄才无人信那莽士之说,略过此事。当初的信任,万是想不到当初那个莽士所说竟是真的。
当离上殇的身份又一次当了天下群雄之面遭穿时,当年曾赴过赤练山庄君子帖之英雄几人心里不悔。早知这个女人当真乃百鬼窟之妖女,当初就不当信了豪竟无人愿意相信白泽远之言,白白纵了这邪魔妖人逍遥这么多年。
白泽远为何说离上殇是他的青梅小友,离上殇究竟是不是他的青梅小友,于此如今的武林侠士已是无人有心再去理知。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确定了离上殇的身份,知道她就是百鬼窟现如今那行恶江湖人人当诛的妖女。
便是足了。
离上殇得死。
这样一个魔教的至邪妖人,实在想不出又何理由她可不死,也是群侠心中已经认定离上殇今日之性命他们必取,且白泽远如今所表现出的一切显然意同天下群雄为敌。在见得那出招伤人救下离上殇的乃是白泽远后,对于白泽远,群雄瞬起觉警。
警觉之心,惕谨严视,便是那般紧握宝剑一个个戾眸怒瞪时,人群之中,翁老前辈率先行出,而后看着围中显然已经将他们全全忽视的白泽远,问道。
“白大人,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