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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行至了内堂,果真瞧见一名姑娘坐在内堂正位上,一副主人家自然自得惬闲模样。
舒舒惬惬软躺于内堂正位处,这不请自来的姑娘甚是悠闲,身子倾软如若无骨一般,托着腮吊着眼不知正游量着内堂上的何处。
不请自来之人,身份本就诡疑,尤其是这种堂而皇之一副他家如自家样的人。
更是叫人诡奇。
未入内堂已知堂内有个身份奇诡的姑娘,如今见了本尊,金泽峰更是怪觉。至了堂内,身为主人家的他倒是先一步抱拳说道:“在下金泽峰,金家如今的少当家,不知姑娘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主人先出声,既是礼客也是问询,犹听那来自金泽峰落询的话,离上殇这才幽幽回了神。神刚回,人已上下将这主人家的公子审了一番,待瞧了一圈后,离上殇说道:“你就是金泽峰?”
点了头,金泽峰道:“正是在下。”
离上殇道:“金老爷子的儿子,金家现在的少当家?”
金泽峰道:“如假包换。”
一个来客,询得倒是理所应当,若非如今家中正在办丧事,不宜闹出不好的事,就离上殇这番理所因当,饶是金泽峰的涵养还算不错也耐不住再好的涵养。要说待人的脾性,这金泽峰也是好的,只是于这金家少爷的身份离上殇显然比他所想的还要小心,见他坚定应后,离上殇仍是一副蹙眉沉思样,续着说道。
“你真是金家的少爷,如假包换?我丑话可是说前头的,如果不是金家少爷,我是一概不见的。”
这是别人家,她这没邀没请的外客倒是摆足架了。
面对着离上殇的不讲理,金泽峰多少还能再克忍几分,不过那随行的小厮可就不能忍了。气着瞪了一眼,小厮说道:“你这姑娘说的是什么话,这当然是我家少爷,难不成我们金家还能出个假少爷见你不成。”
这恼气的话刚刚落下,离上殇那处反倒点着头说道:“对啊,又不是做贼心虚,你家的确没必要出个假少爷来见我。”
本就对这姑娘起了几分微微的恼,谁知她竟半分自知全无,这做贼心虚的话就好像在暗示金泽峰做了什么似的。小厮那处自是不满,原想再开口,谁知这话才刚刚堵到嗓子眼,就叫离上殇给截了。
摆了手,而后起了身,眼瞧离上殇素手挥下,始终候在她边侧眉眼带了笑坏的问天直接上了前。人一动,没挪几步就至了金泽峰跟前,手上东西一展,问天笑道:“这是我家小姐特地为金老爷子备的挽联,还请金公子莫嫌。”
挽联送,这来者便是来凭吊的客人,父亲还未入土,金泽峰也不想闹出太大的麻烦。点了头冲着身侧的贴身小厮示了意,得了少爷示意,心里头虽隐隐还是几分不悦,可小厮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上前接了问天手中的挽联。
将挽联递予金家的家丁后,问天这才退回离上殇身侧。一进一退,身形上虽无太大动作,可就是这动作不大的幽幽而过,叫金泽峰定清今日来此拜访的女子家丁,绝非普通访问凭吊的客人。
金善银不善武学,江湖上闯荡了这么些年也一直没闯出名气来,不过于武学他仍是慕喜。所以虽没多少本事,可他还是将自己一身本领全部交予儿子。自己的本事倾馕传授不说,还特地花大价钱请武学宗师来金家传授儿子武功。
自己不成器,对于儿子的栽培倒是尽心,故而武学上的见见地金泽峰不知远胜父亲多少。也正是因了得过名师亲传,所以问天方才实战的轻功,金泽峰才瞧得出来。
心清来访之人断非寻常凭吊之客,金泽峰那处自是觉警,小厮上前接过问天递送的挽联,金泽峰抱拳回道:“姑娘亲自来访金家,凭吊家父,在下在此先行谢过姑娘。只是在下向来眼拙,不知姑娘谁家小姐?敢问姑娘可是冉州人士?今日可是随着谁前来金家?”
金家当家的虽是金善银,不过随着年纪渐渐增大,家中很多生意金善银都逐步交给金泽峰。所以这冉州有名有望的人家,十之八九金泽峰都是知的。跟前这个娇娇滴滴的姑娘,模样邪艳,不若是谁只消看上一眼于其必是记忆犹新,而冉州生活了这么多年,金泽峰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娘,所以他心里可以肯定这过府借凭吊一事不知欲行何事的女子绝非冉州人士。
心中清知离上殇非冉州人士,不过当探的询金泽峰也不能漏了,这话刚落,人也细细留神起离上殇的言行。而对方姑娘压根没有作虚的意思,金泽峰这话才刚落下,离上殇那处已是笑着耸肩回道:“冉州人士?我可不是冉州人。”
金泽峰道:“姑娘既非冉州人士,敢问姑娘为何特地前来冉州,还上金府祭奠家父?莫非姑娘乃家父生前哪位故交师伯的千金?特地前来冉州替师伯吊凭家父?”
若不是冉州人士,想来也只剩下一种可能,偏生金泽峰询的这个可能仍得离上殇否应。第一不是冉州人士,第二也非父亲生前好友家的千金,离上殇的身份,愈发叫人难猜。
接二连三否定下的应,叫金泽峰虚客的笑渐渐挂呈不住,瞧了金泽峰的面色,晓得在继续胡闹下去只怕人家真得将自个当成前来闹事的贼子,离上殇那处也不再淘气戏耍,而是开口说道。
“我虽不是金老爷子生前所识的好友,不过此次前来为的却是金老爷子的事。金公子是个见过世面的,也晓得很多东西,既然金公子见过那么多大的世面,想来这物金公子当是识得才是。”
这话方落,但见离上殇从怀里取出一物,东西刚刚掏出还未瞧清那是什么,就看到离上殇袖舞一挥,那物竟叫离上殇甩丢过来。看似轻轻松松手起袖舞,可那物却含带极冲的内劲,原以为一个姑娘家,丢过来的东西也未见多少杀力,谁知里头后续的劲道如此充足,若非问天刚刚有意实了轻功,金泽峰心中多少已起几分警惕,只怕这丢甩过来的东西他非但接不住,反而还得伤了自个的手。
强行接下,手因强接此物带起几分麻震,强行暗咬了牙撑着抓紧那物,等着手中麻感稍稍褪去几分,金泽峰这才低头看着那叫离上殇甩丢过来的东西。
这不看还好,一看金泽峰心中立起几分诧惊。
只见手中握了一块金牌,金牌上刺刺刻了京都六扇府五个大字。
京都六扇府,天下谁人不知这京都六扇府是个怎样的地。
在瞧了这金牌上刻印的五个大字后,金泽峰那处当即不敢怠慢,而是急忙抱拳敬道,金泽峰说道:“原来姑娘是京都六扇府的人,失敬失敬,不知大人此次来此有何贵干。”
京都六扇府,专管天下大案,若非要事在身,向来不会随便出现在一个地方。此次凭空来了冉州,且直接入了金家,于离上殇来此用意,金泽峰心中更是难安。
抱了拳,顺道双手奉还金牌,点了头示意问天下去收回自己从白泽远身上顺手牵羊顺走的金牌后,离上殇又倒回椅上说道:“金公子太客气了,姑娘我来冉州也没什么贵干,唯一的贵干刚刚也说了,为的是金老爷子的事。”
京都六扇府前来冉州,为的竟是自家父亲的事,离上殇这话不免叫金泽峰心中又惊几分。当即忙着声,金泽峰问道:“为了家父一事,大人这话在下倒不明了。家父如今已是仙逝,且生前从未离过冉州,更不曾行过什么不妥的事情,不知大人来冉州究竟为了家父何事?”
笑了一声,离上殇道:“人死就是大事,金老爷子都已经摊上生死这样大的事了,金公子觉着姑娘我来冉州,为的是金老爷子哪件事?”
人生大事,生死第一,金善银都已命走黄泉,离上殇来此自是冲了他自刎一事。离上殇这话,话已经说到台面上,金泽峰又非蠢笨之人,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即眉心甚是怪奇,金泽峰说道。
“大人前来冉州,莫非为的是家父仙逝一事?家父仙逝,乃是家父自刎,这一件事不知何处惊动大人,还劳得大人亲自上冉州过问。”
金善银乃自刎而亡,一开始金家的人谁都不信金善银会自刎,毕竟金善银的性子,凡是见过他的只怕谁也不信他会匆匆了却自己的性命。所以在发现金善银死在屋中,金家第一时间就是上州衙报案。
原以为有人行凶,残杀了金老爷子,可仵作前来验尸之后却说金老爷子死于自刎。
金善银为何自刎,无人晓知,可仵作既已如此证验,且当时屋内种种迹象皆暗示金善银死于自我了残,金家也只能认了这个结果。
金善银的死因,就算不是大张旗鼓在冉州宣传,可这冉州上下谁心里头对于金善银的死因不是清了几分。金善银就是死于自刎,这事冉州上下百姓心里都知的事,谁知离上殇这当口竟是笑着道言,说她此次前来为的就是金善银的死因。
自刎而死之人,能有什么死因?便是真有死因,也劳烦不了京都六扇府的差爷前来办事。
离上殇的前来,叫金泽峰越思心里头越没个谱,尤其是她刚才那番笑道,更让金泽峰心中腾腾乱成一纠,心里愈思愈觉着京都这位女差爷来此断非善意,金泽峰直接开了口,说道
“大人,家父之死,乃是自刎,因为开始家中众人无人相信家父会想不开自残了事,所以这一桩事在下已先上州衙报了案,也请州衙的仵作前来验过。州衙的仵作已经证实家父乃是自刎而亡,家父之死,在下也不愿相信,可事实便是事实,此事已无其他需疑之处。故而在下冒昧问一句,大人此次来此,究竟为了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