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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唤他,白泽远当即停下,身子一顿人也寻声看了过去,白泽远瞧见慕容华从众人当中轻穿行出。
远远便看到人群当中的白泽远,慕容华的眸顿时亮了,呼了声唤住白泽远,慕容华快步行上。
到了白泽远跟前停住,慕容华看着白泽远笑道:“白兄,没想着你也是今儿来的,在下还在想依了白兄的性会不会等到三月初三那日才来,没想着白兄竟是先到了,倒是出了在下所料啊。”
君庄主的寿辰乃是三月初三,君子帖上寿宴的日子自也是三月初三。依着白泽远素来的性子,便是他真有心来赴邀赤练山庄的约,也绝不会提前数日前来,没想到这一回却出了慕容华猜料提前五日到了,实叫慕容华诧奇。
慕容华是白泽远在京都算得上交好的朋友,今日赤练山庄重见,白泽远心里也有几分因喜。只是浅微的几分他乡遇旧友,还不至于叫白泽远将微喜之意露于眸面上,看着慕容华,白泽远说道。
“私事已办妥,想及君庄主的寿辰也将至了,便先一步起身提前几日到达。倒是你,为何也在此处。”
君无命的寿辰邀请的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慕容华这一介尊贵人家的公子,白泽远对于他的出现可是几分奇的。
审疑的询,叫慕容华无奈一笑,稍是摇了头,慕容华轻声叹道:“看来白兄当真没将在下的话放心上啊。”
微锁着眉,白泽远道:“什么话?”
慕容华笑道:“那日白兄从川西归来,第二日在下将赤练山庄送入六扇府的君子帖交予白兄时不是说过,这赤练山庄的君子帖在下也收到了。当时还询过白兄打算何时动身前往赤练山庄,若是白兄不介意,在下还想邀白兄一道前来,没想着就这么几日,白兄竟是给忘了。”
恍惚记得慕容华好似说过这话,只是当时川西回京时易迟迟早已到了六扇府。离上殇和易迟迟头一遭相遇两人便互瞧不顺眼,彼此厌着对方。
当时慕容华说这事的时候,边上的离上殇心里正盘思着如何给易迟迟好看。
心中已经瞅明好友心里头在动哪些坏脑子的白泽远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留神慕容华说了什么,只能大体的听上一二句,明了个大概也就算了。
当时没将事情听个明白,如今让慕容华这么一说,倒也几分微尴。
隐隐而起的尴尬,可不适合在这当口僵了气氛,明显瞧出眼下情况不对,展悠然寻了一番后上了前,抱拳说道:“在下展悠然,敢问公子侠名?”
展悠然这话道落,慕容华当即回神,在听得展悠然自报的家门后,慕容华眼中顿起佩意。心中诚佩,慕容华也忙负拳回道:“在下慕容华,家师乃赤阳剑客谢邀。”
听得慕容华家师之名,展悠然也是顿了一下,先是一愣随后面起敬意,展悠然道:“原是谢前辈的高徒,展某失敬。”
慕容华客套道:“展盟主客气了。”
这两人话头一开,彼此你恭我敬起来,倒叫边上的白泽远听出不少有意思的事。
自他清醒过来,这华而贵奢的公子哥一直陪在他身侧,明上说是好友,可对于白泽远的关切却是处处尽心。终是一身华奢,公子潇洒,以至于白泽远都误以为慕容华不过京都有钱名流家的公子爷,只不过同旁人学了几手上成的武功,并未真的在江湖上拜过何人为师。如今听得他与展悠然的对话,白泽远才知对于这个所谓的生死之交,他显然也不了解。
身侧之人,自己所了解的却非最真实的他,这样的发现还真叫人心里不舒服。
只是心里听着,白泽远面上半分颜色都没展露。江湖虚套,便是这名声已是远播的侠者也不能免俗。
杵在那儿,听着展悠然同慕容华英雄相见恨晚,稍着候等了片晌后,李威这才说道:“展盟主,慕容少侠,几位一路上尘土纷纷,先随我等入庄内歇息吧。”
李威这话刚落,展悠然与慕容华也停了这江湖上的虚客,两人冲着对方各作了一个“请”势,随后才与白泽远赛华扁二人并随李威入了赤练山庄。
赤练山庄势宏,同虚缈山庄的寒雾交绕不一样,武林之霸的赤练山庄处处彰显宏雄霸道,便是一亭一石一瓦,与别处也是不同。山雄水丽亭宏石怪,不若单取哪一景看,皆是面彰雄势内隐气霸。
住在这样一处处处雄霸的住所,对于那与展悠然齐名的君无命,白泽远心里都起几分好奇。随在李威身上,绕行入了正堂,早已闻得白泽远等人已是到抵赤练山庄,正堂之上有人已是候等。
看着他们四人自正堂门处行入,一早便是候等的男子当即迎了上来。身高九尺,浑肉壮实,满腮的胡子几乎将壮汉的容貌遮去大半。因心里头高兴,这男人上迎的同时还笑着说道:“不知几位已至,未能亲自出庄迎接,是我之过,是我之过啊。”
男人不但身似壮牛,就连这嗓门也是气宏得很,一嗓出,声如天雷滚滚至,直叫白泽远听得眉心忍不得稍了蹙。声量太过震耳欲聋,可不见着是一件好事,只是这壮实如牛的汉子显然从没意识到自己的大嗓门对于别人来说可不舒服。
震耳之下的豪笑,男子几步上了前对着展悠然说道:“展盟主,上次一别已是半年,展盟主英雄仍在啊。这一次蒙得展盟主肯赏脸,上我赤练山庄赴这寿宴。”
说完拳拳一抱,冲着五人皆是一敬后,视线在落扫过易迟迟身上时,男子眸中明显带了几分惊艳。不过这男子虽然生得粗狂,却也知盯着姑娘家瞧可不是侠士当有的行经。也就是一瞬的惊艳,很快的男子便移了视线,触落到白泽远身上却又是稍了一顿。
微微一下的愣顿,男子问道:“展盟主,这位白衣少侠是?”
展悠然笑道:“天下第一神捕,白泽远,白大人。”
六扇府的神捕,紫台仙人的得意弟子,江湖名气自不会小。只是白泽远的名声虽然江湖早已播传,不过这江湖之上也不是人人都有幸能得一见。白泽远身为朝廷京官,甚少江湖行走,男子早就知过他的侠名却奈无缘一直寻不到机会一见,如今见了白泽远真容,男子那儿显然极是兴喜。
豪声再如雷起,男子笑着说道:“原来是白大人,果然英雄了得啊。”
方才离得有些远,男子的粗嗓门已叫白泽远忍不得蹙眉,如今行至跟前,声量更是字字刺耳。心内闷了一声叹,面上还得继续挂着素有清薄,礼节性的点了下头,白泽远趁着男子同展悠然套近乎时上下一番细审起来。
至上而下,这男子不若何处都是粗壮,虽人生得狂野,不过与他霸气还是相离甚远的。这样一个人竟是赤练山庄的庄主,江湖之上同展悠然并称双侠的霸者君无命。
不知为何,白泽远总觉着男子这幅粗狂的模样,对于他的名字都是一种生生的侮辱。
于这壮粗的汉子,白泽远心内多少几分失望,也是这失望之意犹起,却叫展悠然接下的那句笑语制消。
面对着壮汉的热情,展悠然抱拳相对,笑道:“君庄主寿宴,如此大的事展某怎能不来,周兄刚才那一句赏脸话可就过了。对了周兄?君庄主呢?”
周义道:“我那师兄啊,展盟主你是知的,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武痴。明明先前就说好的,这回寿辰要广邀天下豪侠,君子帖都不知发出去多久了,眼看着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偏偏我家大哥这当口又不知闭什么关在石室里修炼呢。这当口吧,怕是正在要紧关头,所以展盟主这一回亲至,我家大哥是没法亲迎的,还望展盟主与几位英雄莫怪啊。”
寿辰眼看着就要到了,宴请的江湖侠者早也陆陆续续至了赤练山庄,偏生这当口当事人还在石室里闭门深造。
这赤练山庄的庄主怕不只是单纯的武痴那么简单。
话听着,心内也是冷了一声轻“呵”,这声心内的冷“呵”刚落,周义那儿又说道:“不过几位放心,虽说我家大哥现在还在石室里闭关,不过算下时日也差不多该出关了,待大哥出了关,在来向几位英雄赔罪。”
让君无命向他们赔罪,周义这话显是说笑,叫周义这话惹得直接笑了声,赛华扁道:“周兄,你就莫打趣我等了,君庄主出关之时能特地空出时候来见见我们几个,已是极难的事了,你还妄着他来向我等请罪?到时可别罪没陪,反拉着展兄又大战个三百回合。”
展悠然和君无命,二者功夫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是江湖上通传的一个准规。只是君无命这人却爱武成痴,一旦钻研出高钻的武学来,便是有天大的事在他跟前也得给武学让道。因为武学之事,君无命不知明里暗里开罪了多少江湖人士,可又因他在武学上的巅峰深造,那些叫其开罪过的侠者心内谁不心生敬佩。
习武成痴之人,对于武功的痴迷常人难解,这样的人若是让其得了一本绝世武学,必得穷尽一生钻研。绝世武学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能够当他对手的人?
没回遇上展悠然,君无命就得拉着他过过招,相识这么些年赛华扁就从没见过君无命改过性的。
出关之后,若是他不来寻展悠然到也罢了,也一旦来寻,必逃不得一场交战。
这些事赛华扁是见多的,所以他这话也不算夸张。
自家大哥自家清,赛华扁这说笑的话刚刚落下,周义那儿已是豪声笑出,而展悠然的面上也是挂露无奈。
无奈之态,连是轻摇,头摇之后,听得赛华扁再道:“周兄,你我也是相识多年的老相识的,现儿我就先问你一件事,周兄你可得老实说啊。”
忽然的询,叫周义很是心奇,看着赛华扁,周义道:“赛兄你要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保准同你说。”
大喝了一声好,道了句“就等你这句话”,赛华扁才看着周义说道:“我说这一回你们赤练山庄广发君子帖召集天下豪杰,真的只是单为君庄主贺寿而来?我说周兄,这里头是不是还藏了什么?”
君子帖一收,赛华扁心里就泛起嘀咕,这一路上也不知疑纠了多久,总是寻不清个眉头的他自得问个明白。这一件事问别人,谁都不见着能说个清楚,不过问周义保准没错。
瞧着赛华扁那疑询的模样,周义直接笑道:“赛兄啊赛兄,看来不管什么,你总会觉了里头定是藏有他意啊。”
笑着对上,赛华扁道:“难道不是吗?要是这一回君子帖上写的是武林大会或者拼争江湖第一,我肯定不会胡思乱想,不过君庄主的寿辰?周兄,不是我想狂语讨你的打,而是君无命那种脾性的人,是那种会过寿辰的?”
不了解君无命的人或许不会觉着这君子帖有什么不妥,不过赛华扁对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君无命过寿?
如果君无命真的邀请天下豪杰来给自己贺寿,那么这一次的寿宴下肯定还会带上另外一层用意。
有些人,对于事物远比常人都要敏锐,而且不只是单纯的敏锐,他们还特别喜欢当着旁人的面明着刨根问底。
显然,这位江湖甚有威名的赛神医就是如此。
而且也很显然,这一次的他真的探到底了。听着赛华扁的询,周义那儿又是一声豪放的笑,连声雷笑随后看着赛华扁,周义道:“赛神医啊赛神医,看来赛兄你不但在药物上喜欢刨根问底,在别人的事上也喜欢问个究竟啊。这若是换成旁人,赛兄刚才所问的我是断不会说的,不过问的既然是赛兄,那我也就明着跟你说了。”
话到这儿,顿了一下,暂顿的话,叫众人忍不得屏了气息。稍稍片许等,听得周义开口道:“就如赛兄你猜的,我家大哥的确不是个会过寿宴的,这一次的君子帖本意也不是为了给我家大哥贺寿。”
心里一紧,赛华扁道:“不是贺寿?那是什么?”
这一回却没再如实的回了,摇了头,周义道:“这究竟为了什么,我是不能再说了,不过等我家大哥出了关,诸位就都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