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焚化炉夜班工人

醉枕吴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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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装满了奇异尸体的冷库中,萧墙正在和刑侦大队的李队长说话的时候,老旧的灯管一阵明灭!

    一具尸体突然间,从李队长的身后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东西,向着李队长刺去!

    这一下变生肘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到李大队发现萧墙的眼神不对的时候,一道劲风,已经触到他的身体!

    呲的一声,一支匕首已经从李大队的肩头和脖颈交界处刺入,直没至柄!

    李大队短促的哼了一声,斜斜的向下倒去!他身后的那具尸体,一击得手,再次跃起,向着萧墙扑来!

    半空中,只听见一阵急促的响声!

    这具尸体,被一条黑影拦住,只见这黑影的双手,灵活如蛇,其势迅猛无比,如同毒蛇的扑击!

    黑影双臂的每一下舞动,都伴随着一声骨骼错位的咯咯声。两秒钟、短短的两秒钟,那具尸体,已经扑倒在地!

    灯光,一阵明灭,终于恢复如常。大家这才看见,那道同活尸搏斗的黑影,竟然是李小梨!

    只见李小梨,脚下躺着那具活尸的身体,还在急促的喘息当中!这不是尸体,居然是一个活人!

    这个人不知道被小梨在瞬间拧断了多少关节和骨头。现在躺在地上,只能喘气,却是一动也动不了!

    李小梨用鞋尖踢了踢躺倒在地的李大队长说道:“起来吧!又没伤到你,装什么装?”

    李大队颈侧遭到匕首穿刺,以中刀的位置来看,他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没想到小梨这样说了一句。

    等他趴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的地上,一支匕首的锋刃,被齐根切断,正躺在他的面前的地上!

    瞬间,他就想到了那轻松切断了锁梁的一刀!

    原来是这个女孩,凌空切断了那个人刺来的匕首。他以为齐根刺入的匕首,其实只是个刀柄而已!

    饶是李大队,干了一辈子刑警,经历过不知多少危险。此时,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毫无疑问,这次遇险,无疑是他这一生中,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最为传奇的一次!

    “谢谢姑娘!”李大队站起身来,忙不迭地向小梨道谢。

    现在,李大队倒是有些真的相信,萧墙是那个什么京畿卫戍区特别咨询处的领导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就连他身边,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儿,都是这样的高手!

    萧墙刚才也是吓了一跳!见到小梨没事,居然还救下了李大队长。并且还生擒了这个假扮尸体的人,不由得也是心里高兴!

    萧墙惊喜的说道:“小梨好棒!赶紧过来,让叔叔抱抱!”

    嗖的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到萧墙的怀里。

    小梨抱着萧墙的脑袋,脸贴着萧墙的脸,萧墙只觉得,这个小丫头浑身都在发抖!

    “刚才吓死我了!”小梨带着哭腔说道:“那尸体忽然就动了!”

    “我看他冲着你来,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

    “吓死了啊啊啊啊!”小梨嘴唇在萧墙的耳朵边,扭着身体一个劲的撒娇。

    听到小梨说着这些话,萧墙心里也是一片感动,这孩子为了自己,连害怕都忘了!

    “好了好了!”萧墙苦笑道:“人都看着呢!”

    “你刚才用的什么功夫?真厉害!”萧墙放开小梨问道。

    “少林拈花擒拿手,”小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一紧张、没收住手,把能卸的关节,都给卸了!”

    “哈哈哈!”萧墙笑道:“卸得好!”

    李大队长犹自惊魂未定,萧墙把这个卸了全身关节的人翻过来,让殡仪馆的人来辨认。殡仪馆的负责人一眼看过去,就认出了这个人!

    这个躲在尸体堆里的人,原来是殡仪馆的焚尸炉夜班值班员,名字叫做常奢。

    “你看吧!”萧墙对李大队长说道:“这个颅脑手术的人,和这个摔死的舞蹈演员。在火化的时候,十有八九,是这个常奢值班!”

    这次遇险,萧墙也是大意了。原本以为外面锁着,里面不会有人。再加上一屋子恶心的尸体,萧墙也没用天眼一个个的去看。

    话说,近一百具高度腐坏的尸体,几成熟的都有,要是挨着个都看过去,萧墙这几个月也别吃饭了。

    结果这一疏忽,险些造成了李大队长的被刺身亡,萧墙本人也险些遭遇到危险。

    如今案犯常奢抓到了,他们自然也没必要在恶臭的环境里呆下去。李大队长留下现场勘察取证人员在这里,和萧墙一行人,一起出了这件冷库。

    到了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头顶上满天都是星斗。

    萧墙狠狠的吸了两口外面的空气!在之前刚到殡仪馆这里的时候,那种不想深呼吸的感觉,一扫而空!

    这什么事情,就怕对比啊!萧墙心里感慨地说道。

    这嫌疑人常奢,自然是要带回去审讯。萧墙一行人也得跟着,这常奢和高铃丢失魂魄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萧墙还不知道呢!

    如今以萧墙的身份,直接旁观案情的近展,是没问题的。再说他还是案件的发现者,另外,他的人还刚刚救了刑侦大队的李队长一条命呢!

    萧墙一说,李大队长立刻答应了,和萧墙一行人一起回到了市公安局。

    一路上,现场的消息不断的传过来。

    先是那个颅脑手术的尸体,从医院找到了手术纪录,这位死者的姓名一经确认之后,立刻到殡仪馆的纪录那里查询。

    果然和那位死去的舞蹈演员一样,都是在常奢值班时,经常奢的手焚化的。

    而且,在藏尸的废弃冷库里,还发现了一条人工挖掘的地道。地道的另一头通向的地方,居然就在常奢工作的焚化炉下面!

    洞口被一块铁板盖着,上面全是骨灰。想必这个地方,除了焚化炉的工作人员,是绝对不会有人手欠想去打扫的!

    在藏尸的冷库里,还找到了大量常奢的指纹。这样一来,可谓是铁证如山!

    常奢压到刑侦大队之后,立刻开始审讯。因为刚刚抓到嫌疑人的时候,是审讯的黄金时间。为的是不给犯人留下思考的时间。好多事情,临时编是编不圆的,会留下啊大量的破绽。

    可是,审讯一开始,常奢的表现,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李大队长都说,干了一辈子刑侦了,这样的案犯,还真是没见过!

    案犯铁证如山,还在现场被抓获,这样的情况下,什么样的表现,李大队长都见过。一语不发的,狡辩抵赖的,假装配合但是一句实话不说的都有。

    当然,也有明知反抗无望,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的,李大队长不要见得太多。

    可是如今这常奢,完全不是那个摆弄尸体的变态应该有的反映,这小子完全吓尿了!

    说实话,这小子的表现,完全配不上他干的那些事儿!

    但是说到他所犯的罪行,这常奢却是一脸懵懂,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一样。从所有的表情上看,这小子居然不像是在说谎!

    李大队长哼了一声,说道:“常奢这小子,要么是个影帝,要么这事就是真的和他没关系,这特么演得,也忒像了!”

    萧墙仔细看着常奢在监视器里的表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案子,真的不是他干的?那在冷库里,他攻击李大队长,还有里面满布他的指纹,又是怎么回事?

    审讯一直在进行,常奢表现的处处天衣无缝,萧墙抽空让无双监视了一下他的心跳,居然还真的没有说谎!

    眼看着时间过了午夜,大家的耐心渐渐耗尽,连审讯人员都换了一波。

    萧墙看了看表,坐在监控器显示屏那里,想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常奢可能也是累得不行了,开始低头不言,一语不发。

    李大队长叹了口气,对萧墙说道:“今天看来撂不了了,咱收了,明天再审吧!”

    萧墙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将殡仪馆的排班表拿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把显示器上的画面,向前调了五分钟!

    “你大爷的!”萧墙骂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大家正在不明所以的时候,萧墙对李大队说道:“让我进去!我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了!”

    李大队长将信将疑,但还是让萧墙进了审讯室。如今萧墙的能力,在李大队长的心目中,可谓是迷一般的存在!

    萧墙进了审讯室,示意两位审讯员别出声,他走过去,看着常奢。

    常奢低着头,一语不发,像是睡着了一样。

    猛然间,萧墙开口说话了!

    萧墙一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是轻柔缓慢:

    “他们真美,是不是?”

    萧墙这一句话,就让面前的常奢抬起了头!

    在镜头前面,常奢的表情,和刚进来的时候,那个软得像豆腐一样的男人,截然不同!

    常奢的眼神,异常锐利,一抬起头,就死死盯住了萧墙!

    “你刺那一刀,并不是想反抗或者逃跑,是因为那个李队长,不该动你的那些艺术品,对不对?”

    萧墙目光毫不躲闪,盯着常奢的眼睛说道!

    这时候,常奢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就是和往常完全不一样的声音!

    此时,常奢的声音低沉暗哑,就像是换了个人!

    “你能看出来?”

    “那当然!”萧墙笑道:“我又不是瞎子!他们那么美,谁会看不到?”

    “拉尔斯?维尔克斯被杀了,沃尔特?西克特和死去没什么分别。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常奢继续用它暗哑的声音说道:“他们欣赏不了,也无法理解。”

    萧墙看这常奢说道:“我们都会死的,或早或晚。但是,艺术不死。对不对?”

    常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常奢问道。

    “我去!”李大队在另一间屋子里,直接摔了监听耳机!“这样也行?两句话就撂了?”

    “说说你的第一个作品吧!”萧墙笑着说道:“这个天才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

    “第一件作品…”常奢的眼睛里一片迷醉,“那是一件自然造就的艺术品,就是她,点了燃我的灵感…”

    那是一个午夜,常奢两点值班,一直到次日六点。在这个时间段,按照习俗,全是意外死亡,也就是俗称“横死”的人,才会到这里焚化。

    有的时候,连续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来。所以这个班次的工作很清闲,但就是如此,还是没人愿意在殡仪馆值晚班。

    这天午夜,送来一个车祸死亡的孩子,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在常奢焚化这具尸体的时候,突然出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