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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沈小柔早早起了床。
在监狱里天天都要早起做操,所以这些年倒是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只是三年后的第一天上班,心情多少有点紧张。
但转念想到自己的那份工作,心情又稍微平静了一点。
可能会累,但不需要去面对复杂的人际交往,也算是乐得清闲自在吧。
到了公司,丁姐老早就在等着她了。
“丁姐,早上好。”沈小柔跑到丁姐面前,见她已经换好了公司的保洁工制服,手里还拿着一套,应该是给她的。
沈小柔感激地笑了笑,“丁姐,这是我的吗?”
“是啊,刚给你领来的,你先进去把衣服换了,我再慢慢教你打扫的程序。”
“好的,谢谢丁姐!”沈小柔说着,便抱着衣服往卫生间走。
沈小柔很快换了衣服出来,丁姐很照顾她,基本上什么很脏的像洗厕所之类的活儿都不给她干,只让她做些拖拖走廊扫扫楼梯的事情。
一个上午下来,倒也没有特别累。
丁姐年纪大些,做久了就腰酸背痛,一下班就坐在台阶上休息。
沈小柔忙上前蹲在她身后给她按摩肩膀,“丁姐,以后你多给点活我做吧,我现在已经大概摸清头绪了,我人年轻,能多做些,您就稍微休息下吧。”
丁姐笑了笑,“也没多少事情。”
正说着,丁姐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来电,说:“是白经理呢。”
白经理分管他们保洁科。
丁姐听那头说好会儿话,最后连连应是:“是是,好的,我马上就上去。”
挂了电话,沈小柔好奇问了句,“怎么了,丁姐?”
丁姐道:“是这样的,总裁先生办公室里的咖啡洒了,让咱们派个人过去打扫呢。”
说着,就站起来,道:“这会儿都下班了,也叫不回人,还是我去吧。”
“别啊,丁姐,我不是人嘛,您累了一上午了,赶紧去吃午饭吧,您跟我说总裁办公室在几楼,我马上就上去。”
“这……”
“行了,丁姐,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儿,报答你吧。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当无业游民呢。”
丁姐也确实有些累了,听见小柔这样说,便也没有推拒,只是提醒她,“那你上去打扫了就来食堂,我给你把饭打上。”
“好的,丁姐。”沈小柔笑。
沈小柔拎着打扫的工具,正准备上电梯的时候,丁姐又急忙跑来,“小柔,你记得,打扫完就下来,不要多话,咱们总裁脾气不好,你千万小心点。”
啊?
丁姐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沈小柔就有点紧张了。
丁姐又安抚她,道:“没事没事,别怕啊,你只要不惹总裁生气就好了。”
沈小柔点头,“好的丁姐,我打扫完就下来,肯定不惹总裁生气的。”
“诶,那行,那你快去吧。”
沈小柔按下电梯,跟着才拎着水桶和清洁工具上了楼去。
电梯上到高层,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终于到了总裁办公厅。
出了电梯,一眼就看见总裁办公室几个大字。
因为这会儿已经下班了,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沈小柔拎着水桶快速地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半分也不敢耽误。
她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半天,里头并没有任何回应。
沈小柔愣了愣,心想总裁可能是去吃饭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她刚刚正担心这位boss大人发脾气呢,这下好了。
于是她轻轻推开门,从门缝里往里面瞅了一会儿。果然没人!
她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走近了,便看见办公桌上有一滩洒落的咖啡液,杯子掉在地上,裂成碎片。
她先柠了帕子将桌子上的咖啡液擦拭干净,跟着才又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因为很少做这些,一不小心就被瓷片划破了手指。
“啊—”她疼得立刻将手收回,被划破的手指顿时涌出血来。
真是倒霉。
沈小柔心里嘀咕了一句,又低头继续收拾。
突然,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她微微愣了下,正准备抬起头,便见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前。
不知为何,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种味道,就算再过多少年,她都不会忘记。
淡淡的烟草香,夹杂着阳光的味道,很特别,是林峥身上独有的味道。
沈小柔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仿佛要爆炸了似的。她不敢抬头,不敢发出声音,甚至不敢呼吸,整个人像一尊雕塑,怔怔地愣在那里。
直到林峥的声音响起,“沈小柔,你在干什么?”
他语气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沈小柔手指颤了颤,见林峥已经认出了她,迟疑片刻,索性也不再隐瞒,渐渐抬起头来,道:“沈总看不见吗?我在做什么?”
三年以后,第一次和林峥说话,她以为自己会哭,会愤怒,可意外的,她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平静到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林峥盯着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整个人像一座行走的冰山,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
沈小柔说完那句,便又低下头,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片,她得赶紧做完了离开,再在这里,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碎掉了。
然而因为林峥的出现,她变得更加慌张,在捡拾碎片的时候,好几次被陶瓷割破手。
但她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然而,林峥看着她几个手指不断冒出来的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在沈小柔第四次割破手指的时候,忍无可忍,一把将手腕抓了住,猛地一拽,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沈小柔!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你看不见吗?!我在打扫卫生,在收拾你打翻的咖啡杯,你眼睛瞎啊!”
林峥这一吼,将沈小柔满心里的愤怒、委屈,以及这三年来心里所承受的冤屈,全部勾了出来。
她怒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进峥看着她,神色复杂,良久,轻声喊了声“小柔——”
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沈小柔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飞快地朝着外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