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不配为人母!

云舒千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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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怡安缓缓地抬起头,淡淡的视线落在朱骏的脸上。“我已经结婚了,怀孕生子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连语气都是柔柔的,淡淡的。

    朱骏却觉得像是有一颗大石头直接砸到自己胸口那,疼得呲牙咧嘴,还不能表现出来。

    是啊,她已经是萧子腾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事实上,如果不是出了这么多事情,他跟徐清莲也已经生儿育女了。

    他们两个人在八年相交之后,终于往两个方向越跑越远,也离彼此越来越远。

    朱骏看着沈怡安姣好的面容,看着她淡淡的笑,嘴巴张了又张,却最终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大步离去,脚步有些虚浮。

    沈怡安瞧在眼里,心有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乔蔓也禁不住轻叹一口气。“如果不是徐清莲横插一脚,你们应该是能修成正果的。八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沈怡安摇摇头。她倒不认为全是徐清莲的错。事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们三个人都推脱不了责任。

    “不过,你们要是修成正果,就没有萧大总裁什么事儿了。好纠结,我觉得你跟萧大总裁是天生一对儿。可是如果你不用经历这些糟心的事情就能一辈子幸福,那该多好!”

    沈怡安见她眉头紧锁,跟碰到了多大难题似的,不由得笑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事实是,我现在是萧子腾的老婆,没有什么如果。”

    她是一个现实的人,向来不喜欢去假设。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何苦让它跑出来搅和心情呢?

    “也对。哎,我前两天去相亲了,也是我老家那边的人。我们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如果没意外的话,我很可能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

    沈怡安一愣,想起艳-照的事情,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那改天叫出来一起吃个饭,我帮你把把关。”

    她担心蔓蔓会因为杨弢的事情心灰意冷,随便找个人就将自己给嫁了。

    “没问题。”

    两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个多小时,沈怡安这才开车送乔蔓回家,然后去了腾飞。

    今天是周末,公司没什么人进出。

    沈怡安坐专用电梯直达顶楼,也没见到萧子腾那三千后宫佳丽。

    她记得易学谦和段宏都说过,这些年,萧子腾一直像一台精准的机器一样生活着。他每天的生活内容除去吃喝拉撒,其他时间都在处理工作。甚至忙起来的时候,连吃喝拉撒都忘得一干二净。

    有多少个节假日,他这样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办公室,像机器一样嗡嗡地转动着?

    可机器不会寂寞,人却会。

    当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咳嗽一下,声音都能回荡好一会儿时,他肯定也会觉得孤单寂寞吧?

    想着这些,明明俊朗挺拔的男人就像瞬间缩小成了一个奶娃娃,让沈怡安很想将他抱在怀里亲吻呵护。

    她抓住门把,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然后探进脑袋。

    萧子腾抓着手机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背对着门口,压根没发现她来了。

    沈怡安蹑手蹑脚地进了办公室,无声无息地关上门。为了不发出声音,她甚至将脚上的帆布鞋偷偷给脱了。

    憋着笑,她像猫儿似的垫着脚尖儿朝他靠近,想吓他一下。结果她的手刚抬起来,还没拍上他的肩膀,就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

    “哇——”

    被吓了一跳的反倒是她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让我瞅瞅,你背后是不是长眼睛了?”

    萧子腾将手机揣进兜里,拥她入怀。“怎么突然跑来了?”

    “想你了啊!顺便来查房,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私会野女人!呵呵......”

    “捉到把柄了吗?要不要到休息室看看?”

    沈怡安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说什么也不肯上当。她往桌上的电脑屏幕那凑了凑,密密麻麻的数据,看得她脑仁儿都疼了。“你的工作忙完了没有?”

    “有什么计划?”

    “我听说郊外有个农家乐,可以自己摘水果。你要是忙完了,咱们去溜个弯呗?我记得小时候我家有一棵樱桃树,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爬到树上,看着它从开花到结果到成熟。等果子熟透了,坐在枝桠上,摘下来用衣角擦一擦就放进嘴里,那感觉别提多爽了。每次奶奶都站在树下喊,安安,你小心点!”

    沈怡安说得口水直流,眼睛也闪闪发亮。只是想到奶奶,又不免有些心酸。那颗樱桃树不在了,奶奶也不在了......

    “你要是想摘果子,我倒是有个好地方。”

    萧子腾关了电脑,牵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目的地是郊外的一个大果园,目测起码有上千亩。各种各样的水果,品种繁多,让人目不暇接。

    萧子腾跟果园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之后,他们就被带到果园的一角。

    沈怡安见绿叶之间挂着密密麻麻的鲜红色小果子,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棵樱桃树下。只是眼前的樱桃树结果虽然多,但树很矮小,不能让她爬上去享受一边吃樱桃一边吹凉风的幸福。

    沈怡安揪了一颗熟透的樱桃,擦了擦就丢进嘴里。鲜甜多汁,满口留香。

    她又揪了一颗,照样擦了擦,然后丢进萧子腾的嘴里。“甜吧?”

    萧子腾点点头,他对这种东西兴趣不大。

    沈怡安牵着他继续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抻了果子丢进嘴里。后来,她终于发现了一棵比较大的樱桃树。虽然不能跟老家那棵相比,但树杈上坐两个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萧子腾轻轻两个跳跃,就稳稳的落在树杈上。然后伸出手,将沈怡安给拉了上去。

    刚好一阵凉风袭来,吹得沈怡安眯起了眼睛。恍惚间,她下意识地等待着树下那个温柔叮嘱的声音。可等了许久才发现,树下空无一人。心里一阵失落。

    萧子腾看了她一眼,然后丢了一颗樱桃进她嘴里。

    沈怡安咬合牙齿,汁液流出,一嘴的清甜让她笑弯了眉眼。

    ......

    眨眼又过了一个星期。

    杨雪重伤入院的消息,沈怡安是从新闻报道里得知的。

    大概的内容是沈家明逼杨雪离婚,杨雪受不了打击,从自家天台跳楼自杀。

    但在沈怡安看来,杨雪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她就算跟沈家明何诗雅同归于尽,都不可能自杀!

    萧子腾在她身边坐下,见她呆呆愣愣的,便捏了一下她的脸。

    “怎么了?发什么呆?”

    沈怡安抿唇一笑。“没什么。只是看到杨雪从天台坠落的新闻,觉得有些意外。她当年逼死我妈妈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

    “好端端,提她干什么?”

    沈怡安发现他对杨雪极其厌恶,想让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都不行。

    接下来几天,沈怡安总能在新闻报道里看到杨雪和沈家明的名字,剧情也是狗血得让人乍舌。

    但沈怡安不知道的是,在杨雪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那天深夜,萧子腾去了医院。

    “你来干什么?”自从上次被鞭打了一顿之后,杨雪对萧子腾就有种抹不去的恐惧感。

    萧子腾没回答。掏出一根烟,点着了,缓缓地吞吐了一口。烟圈缭绕里,他半眯起眼睛。

    杨雪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一个死物似的,让她浑身冰冷,连血液好像都冻结了。

    “当你卷着儿子的救命钱跟沈家明跑的时候,没先过自己会有今天吧?”

    那些钱都是好心人捐助的善款,就等着拿它给孩子做治疗。谁知道杨雪突然卷着那笔钱跑了,从此杳无音讯。

    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杨雪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见鬼似的盯着他。心在颤抖,连嘴唇都止不住颤抖起来。“你到底是谁?”

    “杨雪,你不配为人母。”

    萧子腾的声音里满含杀意。

    杨雪更加面如无色,声音颤抖得厉害。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会倏然出手掐断自己的脖子。她丝毫也不怀疑,他真的会这么做!

    “你是——一非?”

    “他死了。虎毒不食子,杨雪,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你知道他死的时候有多凄凉,多绝望吗?”

    萧子腾用力地闭上眼睛,手里的烟被他捏得变了形。挺拔如山的身子,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是一凡!你是一凡对不对?”

    萧子腾倏然睁眼,一把将滚烫的烟头按在杨雪的脸上。“你不配提这两个名字,你不配!”

    “啊——”杨雪惨叫起来,拼了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烟灭了。

    萧子腾将烟头丢进垃圾桶,看着杨雪脸上那个圆形的伤口,心里那股恨意总算找了一个小小的宣泄口。

    杨雪捂着火辣疼痛的地方,震惊于自己捕捉到的真相。她试着从萧子腾身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但是,没有。她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是几岁的娃儿。如今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她找不到半点记忆中的样子。何况,她的记忆早就模糊了!

    “你以为那些钱真能救他吗?医生都说了,他已经无药可救了。那些所谓的治疗,只是让他吊着一口气,只会让他更痛苦!”

    “啪——”萧子腾狠甩了她一巴掌。“你给我闭嘴!”

    他的力气很大,杨雪被打得耳朵嗡嗡响,好一会儿都是头晕眼花的状态。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以你今天的能耐,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太便宜你了,我要看着你生不如死。如今你已经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了。可是你痛恨至极的那些人,我都会让他们好好地活着,而且活得很幸福。这比杀了你还难受吧?”

    杨雪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何诗雅那个贱人,是你安排的?”

    “是又如何?”

    “那沈怡安呢?难不成,你也是为了报复我,才跟她在一起的?”

    杨雪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宝贝女儿比沈怡安差,所以她始终认为萧子腾跟沈怡安在一起是另有企图。

    萧子腾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一脚踹在她摔断的腿上,然后在她痛苦的嚎叫里扬长而去。

    坐进车子,萧子腾并没有马上发动。而是点了一根烟,闷头抽了起来。

    那些深埋的往事纷至沓来,如迅猛的浪头一下子将他给淹没了。

    黑色的辉腾在暗夜里蛰伏了许久,才缓缓地驶出医院旁边那条巷子,飞驰在深夜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