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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了花园,卢湛箐示意管家离去,管家应诺,转身离开。言悫鹉琻
卢湛箐又看了眼四周景致,抬脚往花园中的亭子里走过去。
和风缓缓,竟是清香扑鼻。
卢湛箐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清静。
这时候,脚步声声,似乎有人从远处走来眭。
卢湛箐睁开眼睛,就在前面不远,几人渺渺走来。
为首女子面容清丽,身上浅色衣裙花瓣寥寥,更显秀气。
卢湛箐嘴角勾起一抹弯弧,招呼过来身边的侍婢,低语了几句占。
侍婢应诺,往那女子方向过去。
女子看到来人,似乎也方知道前面亭中坐着的人儿,忙应诺着随在那名侍婢身后过来。
“见过良媛!”
女子微微躬身。
卢湛箐娇笑的扶起她,“早就听说无烟昭训颇得太子喜欢,先前人多眼杂,也无力示好,今儿总算是给我这个机会了!”
这样热情的招呼让无烟几乎无力招架,她有些慌乱的又要躬身,“妾身不过蒲柳,不成良媛如此抬爱!”
“这是什么话!”卢湛箐拉着无烟就坐到石桌上,“在本宫眼里,太子府上上下下值得敬佩的女子除了太子妃就是你了!”
“太子妃出身名门,又是大家,博学。便是毋容置疑。而你早先就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事无巨细,便是太子殿下也称赞不已!”
卢湛箐这话说的诚挚,听上去就好像太子曾经在卢湛箐面前亲口赞叹过一样。
无烟的脸上露出羞恬,可更多的是惶恐,“良媛过誉了!”
“这是什么话!”卢湛箐看似嗔怒,“看似我好像也是出身名门,可我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绝没有半句虚假!”
“……”
卢湛箐这样说,无烟只能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幸而卢湛箐也没有追逼过去,笑着拉了拉无言的手,“今儿,我正好有事想要无烟帮忙!”
无烟慌忙抬头,“但良媛有命,无烟莫不敢从!”
卢湛箐柔柔一笑,“那无烟可不可以告诉我太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无烟怔了怔,还是缓缓道来。
疏风的亭台之内,卢湛箐听的极其用心。
四周的侍婢静立,竟是一片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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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
太子妃寝宫。
隔着厚重的帘帐,外面的宫灯摇曳。点点的星光犹似天边星辰。
唐浅浅闭上眼睛又睁开,最后只能呆呆的看着,眉宇间不知不觉中早已经是清愁漫布。
墙角的滴漏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第一次,她为了等那个人睡不着。
终于,轻轻的脚步声起。
那个人影走了进来,桐梓他们想必都守在外面。他隔着屏风看了眼她的床畔,转身去换衣服。
本来想等他进来之后,她再出声,可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是忍不住,起身就掀开了帘帐。
他显然是听到了她的动静,轻讶,“还没睡?”
“嗯!”唐浅浅点头。
一阵的衣衫窸窣声,脱下了外衫的他走了过来,掀开帘帐,熟悉的面容显在眼前。
不过只是一天没有见,再看到这样面孔,唐浅浅觉得心底突的一跳。
果然妖孽!
南耀羽倒是没有留意她眼底的流光微转,只是倾身捞起她的身子,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一日不见,倒是想念的很!”
轻喃的话似乎比起她刚才那惊艳一瞥更让人心悸。
唐浅浅弯唇,揽住了他的腰身,脑袋往他的身前蹭了蹭。
犹如小猫儿的示好让南耀羽失笑,眸光一暗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唇齿间的温柔勾动着他的情愫,揽着她腰身的大掌也微微用力,渐渐的鼻端喘息加重,怀里女子也轻吟出声。
“别……”
南耀羽回神,低头看了眼她身下尚且平坦的腰腹,微微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的眉头只是轻微皱起,唐浅浅就好像听到他心里头的怒骂,这个小东西——
唐浅浅忍不住笑出声,南耀羽抬头,看到她眼中满溢的盈盈碎波,好像转瞬就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而笑。当即嘴角一沉,“浅浅——”
唐浅浅吐了吐舌头,窝到南耀羽的怀里算是示弱。
南耀羽勾唇,揽过她的腰身,躺在床上。
馨香入怀,温香暖意,南耀羽几乎昏昏欲睡。
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是有要睡着的倾向,唐浅浅有些急了。她等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听他睡觉。
“这几日很忙吗?”她问的随意。
只是话音落地,就听着身后人的呼吸微微一紧,随后低沉的声音回响,“有事?”
“……”
唐浅浅有些懊悔。
她的道行的确是有些浅,以前她从没有问过他朝中事情忙不忙的问题,现在这突然一问不就是让人家心生疑惑?
——即便是心里冒着火的想要问也要找个好一点儿的由头啊!
心思回转,唐浅浅在他的怀里撑起自己的身子,仰头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人儿。
入鼻之侧,还是她熟悉的浓郁菊香。
“太子可信我?”唐浅浅问。
南耀羽挑眉,今儿她确是和先前很不同。
“什么事?”他问。
唐浅浅沉吟,“听说大皇子遇刺——”
“你怎么知道?”南耀羽撑起身子,脸上的轻松消散了大半儿。从不曾显露在她面前的深沉乍然而生,即便的唐浅浅早就有所预料,也因为他周身而来的气势有些势弱。
唐浅浅咬了咬唇。“是父亲告诉我的!”
南耀羽挑眉。
“唐相怎么会告诉你?”
唐浅浅知道他为何惊讶,耀国宫规有言,女子不得干政。
只是,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惊讶!她也没想到唐相会告诉她啊!
扯了扯唇角,唐浅浅撒娇的眨了眨眼,“浅浅也是担心太子啊!”
南耀羽斜睇她,“不是担心他!”
嘶——
唐浅浅眼角一抖。
这话从某人的嘴里说出来,她还真是意想不到。
南耀羽听到自己嘴里冒出来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干咳了声,躺下揽住她的腰身,“时候不早,睡吧!”“……”
无奈,唐浅浅也只能顺着躺下。
倒也是躺下没一会儿,南耀羽握住她的手,“唐相怎么说?”
唐浅浅暗自咬唇,翻身面向他,略显幽暗的光亮里,那张俊逸面容上,一双眸子熠熠生光。
“父亲说,居心叵测!”唐浅浅道。
南耀羽的眉心一挑,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下,似乎也点了下头。
唐浅浅并没有看清楚,因为人家随后就揽住她的头,把她往他的身上压过来,“睡吧!”
“……”
身前浓浓的菊香传来,似乎浓厚的睡意也开始涌上来。
把想要问的问了,想要说的说了,心里头也舒服了不少。
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唐浅浅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
怀里的女子很快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起,南耀羽却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低眉看着怀里的女子,因为她正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所以他看到的只是她的一头青丝馨香。
那个老狐狸竟然告诉了她!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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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唐府大丧。
白色的幡布迎风飘扬,随着唐府内那沉重的摔瓷声,哭嚎声从唐府内倾泻而出。
白色的纸钱飘舞,数人的引幡前行,棺木由六人抬起,一步步从唐府内抬出。
祭品、烛炬、灵柩,烛炬,依次而行。
门外早已经有简朴的车马等候。
棺木上移。车马前行。
唐相一身素衣,身后唐少聪紧跟着,唐浅浅和唐嫣然相依而行。后面则是唐家的远亲还有上官家的亲眷。
浩荡的人群乘坐在车马之上,往京城郊外而行。
一路之上,呜咽声声,四周围观的百姓更是不计。
头上的轻纱之下,唐浅浅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周,这一切看似陌生,却又独独带着诡异熟悉的情景。
若是旁人的丧礼,或者她还能细心的看看这和原来所知道的完全不同的置办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回却是那个人的丧礼……
眼前种种,好像她曾经经历,又好像只是梦境,只是心底某处传来的隐痛却是一阵阵的让她的眼眶发红。
“姐姐……”
放在膝头的手被人拉住,低低的呜咽溢出。
唐浅浅回头,坐在自己身侧,同样头戴轻纱的唐嫣然看着她,虽两层轻纱相隔,可近在咫尺之间,唐嫣然脸上的哭泣呜咽还是一览无余。
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滑下,几乎盈湿了她的轻纱。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
不管唐嫣然心思如何,她也不过及笄之龄。在她曾经的世界里,她也还是个学生!
唐浅浅轻叹了声,反手拉住她的手,重重的握了握。
唐嫣然低泣了声,下一刻,倾身扑到她的肩膀上,呜呜的哭泣起来。
唐浅浅没有拒绝,任她倾泻痛楚。
…………
车马前行一直过了兰苑。而后又前行了十多里,终于到了唐家的墓地。
唐家数代忠良,历代官宦,四周墓地清静,可见耀国肱骨。
车马停了下来,灵柩入墓。
墓穴下早已经垫上”茵”布。茅秀和香草的芳香气味淡然清寂。
随后随葬品入墓,按照天数三、地数二的习俗。最后填土而夯。
这一番动作下来,四周都是寂静无声。
唐浅浅知道,按照耀国的习俗,是不想惊动死者的精魂。
……
车马回转,再度回到了唐府祠堂,祠堂之内,上官幽竹的牌位已经在侧。
唐浅浅,唐嫣然,唐少聪三人跪拜。
随着手里燃香寥寥而上,唐浅浅心中默念,“母亲,玉聪,你们可曾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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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
大丧终于完毕。
唐浅浅和唐嫣然一起回去了太子府。
车马停下来,太子府门前,卢湛箐领着身后的府中佳人儿谦逊恭迎。
当唐浅浅下了车马,看到眼前的这样人,眉心不由微微一皱。随在她身后下车的唐嫣然脸上也有些难看。
“妾身等恭迎太子妃!”卢湛箐先道,身后的一众美人儿也随之其后。
唐浅浅扯了扯嘴角,抬手算是虚扶。
然后理也不理她们,先进了府门。
后面的唐嫣然嘴角轻勾,也跟着进去。
卢湛箐只像是没感觉到唐浅浅的置之不理,随后跟过去。
……
太子妃寝宫正厅。
唐浅浅简单的换了一身轻便衣衫出来,守在外面的卢湛箐等府中一干美人儿再度盈盈跪拜。
唐浅浅的目光在卢湛箐身上稍稍停驻,随后手腕轻抬,“都起来吧!”
“谢太子妃!”
一阵的香风翕动,衣衫窸窣。
唐浅浅的眼前已经是美人儿络绎。
“妾身知道太子妃身心劳累,本不该搅扰,只是妾身等担忧焦虑,还请太子妃恕罪!”谦和柔美的话怎么也听着让人舒服的很。
唐浅浅清浅一笑,“无妨,这点儿劳累本宫还是能应承下来!”她直接就点明了卢湛箐的行为的确是让她不愉快。
卢湛箐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她身后的一众美人儿更有稍许的惊恐。唐嫣然则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眼底很是不屑。
唐浅浅摆手,宫里的侍婢端上香茶。
若是先前她们喝到这香盏是要坐下聊天的意思,那今儿太子妃送上来的香盏对她们来说就是端茶送客了。
几名承微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妾身久居江南,闻珍珠治目肤翳,镇心之用,妾身知太子妃身疲,还请太子妃纳之!”
说着,那位身后的侍婢上前,奉上一盒。
桃香接过来,唐浅浅颌首轻赞,“有心了!”
随后,其他的承微昭训们也都纷纷奉上自己带来的美其名曰可以修养身心的物件,唐浅浅也都一一收了。自然,卢湛箐也没有落后,也跟着奉上礼物。
而当各人归位,卢湛箐再度上前躬身叩首,“今太子妃回府,府中也总算是有了主心骨。妾身惶恐,还请太子妃收回太子府中上下管辖之权!”
这盈盈一席话,恭谦有礼。唐嫣然先前嘴角勾着的笑意登时一变,后面的那些美人儿也都几乎立刻就噤了声。
唐浅浅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脑中转闪过前日她孕吐夜里,某太子和她说的这个女子率着宫人在自家门口担忧种种。
“本宫的身子略有不适,府中上下暂且还是由你打理吧!时候不早,你们也都先下去吧,本宫乏了!……嫣然,你也退下吧!”
“……”
一众的美人儿退却,唐浅浅转身去了后面的殿堂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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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寝宫外。
唐嫣然从宫门走出,就看到立在不远处拐角的卢良媛。
而几乎在她看到卢良媛的时候,卢良媛也回头一望,正对上她的视线。
唐嫣然弯起唇角,迎了上去。
“卢良媛!”
“唐良媛!”
卢湛箐微微挑眉,笑的温柔和煦。“如今我掌管太子府上下事务,唐良缘还是要喊我一声姐姐!”
唐嫣然眼角一抖,随后轻笑,“不过只是暂时,怎么卢良媛还以为能越过我姐姐不成?”
卢湛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她转头看了眼已然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四周,凑近了唐嫣然,轻声低语,“倒是我误会了,原来唐良媛倒是姐妹情深!”
唐嫣然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卢湛箐掩唇轻笑,“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唐嫣然咬着唇角,袖下的手紧紧地攥到一起,“我不管你从哪儿听到什么传闻,我们姐妹总不是你能挑拨的!”
“好,就当我没说!”
卢湛箐摆了摆手,转身欲走。
只是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唐嫣然,“只是我倒是好奇,怎么太子妃会把整理府中上下的事情交给我,而不是交给你?难道在太子妃的眼中,我比你更值得信任?”
“你——”唐嫣然面色陡然发青。
“哈哈!”
卢湛箐只像是没看到,轻笑着离开。
背后,唐嫣然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眼中狠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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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寝宫。
唐浅浅靠在身后的软塌上,闭目小憩。
隐约的光亮罩在她的面容上,柔美的好似珠玉光华。
只是眸底微动,还是让桃香察觉到了唐浅浅的心思回转。
抿了抿唇,桃香终于把心头盘桓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奴婢不解太子妃为什么要纵容卢良媛?”
唐浅浅眉心微皱,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她转头看向桃香,“这不是你应该问的!”平坦的语气里听不到什么情愫。
若是换做其他的主子或者是原来的唐浅碧,桃香或者不会说下去,只是这阵子唐浅浅对桃红桃香的纵容,却是让桃香没办法置之不理。
桃香急促的说着,胸口也紧张的起伏,“太子妃不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太子妃心念的不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么?太子妃怎么能把府中的上下之权交给她。且不说老爷和卢尚书之间纠葛已久,就只是二小姐恐怕也不会应,日后……”
唐浅浅打断她,“只是本宫想就可以吗?”
桃香噤了声,小脸上也流露出哭意。
“奴婢,奴婢……”
“好了!”
唐浅浅摆手,“你先退下吧!”
“是!”
桃香只能应声退下。
当桃香到了门口,唐浅浅轻轻的说道,“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是!”
房门关合。
屋内清寂一片。
唐浅浅叹息了声,再度闭上眼睛。
只是到底心里觉得烦闷,最后还是起身到了房中书架的位置取了本书册下来,随手翻看。
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若是心清如水,那什么种种都可以视若云烟,飘渺无极。
——¥#b!
——靠,尼玛!
——她稀罕黄金屋?她稀罕那什么颜如玉?
那个混蛋!!
口口声声的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夜夜也看似陪着她,日升之时在她身边清醒。更不要说是各种关怀备至。怎么看也怎么是宠溺她的样子。可偏偏身边的美女左拥右抱,桃花遍地开。
如今她怀有身孕,不能伺候他,所以他就可以随便的东摸一把,西睡一次?
原来她能忍,是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对欺骗他这许多年的唐嫣然怎么样。而卢湛箐,在赏花大会上显然就是直接冲着他而来的举动谋划,恐怕一时也不会让他心悦。尤其,他并不是能委曲求全的。
可现在——
唐嫣然生母新丧,就算是她也不免有些怜惜。
不过入府几日,卢湛箐处处表现谦和,俨然已经是大家名门的闺秀,尤其是刚才她领着府里的一众美人儿静候她的神情,就好像她才是这一府之主!
哈!
她唐浅浅是不稀罕这个劳什么的一府之主,只是也绝不会让这个卢湛箐轻易拿去!
可就算是她费尽心力能算计的了府中上下,那个人呢!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早就离开了。何苦要在这里折腾,到最后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可要是他一边和她表现的亲亲爱爱,一边和别的女子恩恩好好,她要怎么办?
唐浅浅闭了闭眼,眼前一闪而过那鸳鸯锦帐,茭白玉臂……
“啪——”
手里的书册被唐浅浅一把甩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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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议政殿。
案几之后,南耀羽看着手里的折子,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意。
案几另一侧,司徒空的脸上则是再一次黑了黑。
“继续!”南耀羽突的开口。
司徒空一滞,敢情这位太子爷还听着刚才他禀告的那些吗?可要是真的还听着,怎么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来!这幸亏了殿内没有旁人,不然让人看了直接就会以为这位爷就是——
干咳了声,司徒空继续奏言,“……臣今日彻查,那些刺杀之人没有活口,身上也没有任何标识,只是其中一人是影卫麾下!”
南耀羽放下手里的折子,又拿起另外一份,“司徒怎么看?”
司徒空顿了顿,“自上次大佛寺之后,臣便已经整顿影卫,若是臣所料无差,此人正是先从影卫当中退离之人,只是恐怕……”
“外人还不知晓!”南耀羽接下来,抬眼看向司徒空,两人的视线相碰,了然已在。
这定然是有心人预谋。
“那边可有反应?”南耀羽问。
司徒空摇头。“没有!”
南耀羽脸上一闪深凝,越是没有,就越不妥。
“小心盯着!”南耀羽吩咐。
“是!”
司徒空躬身离开。
“司徒!”南耀羽喊住他。
司徒空回头,南耀羽盯着他的眼底一闪精光,“你可听说耀国还有别的隐秘?”
司徒空一愣,显然没明白南耀羽所指。
南耀羽的眸底幽深,“比如兵权,暗隐?”
司徒空心头一震,若是太子没有什么把握,这样的话绝不会问他。“太子是说……”
南耀羽抬手,“不知道就罢了!先去吧——”
司徒空咬了咬嘴角,思衬许久,“臣曾看古书,说是上古曾留下一道神兵,专事凡间逆天不凡之事。千百年来,神兵娶妻生子,已经和百姓无异。只是每当铁骑践踏,百姓身陷苦楚,还是犹如天将。听闻我耀国建立之初,曾被围于山峦,眼看破围无望,神兵天降,解救我耀国先祖,而后才有了我耀国如今。所以,若是说是否有兵权暗隐,恐怕也就只有——”
后面的司徒空没有说,南耀羽的脸色已经是深沉。
按照司徒空所说,如今国泰民安,那所谓神兵也不会出现。只不过……
或许,是他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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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街道。
热闹非常。
最为奢华的燕舞酒楼之内,更是喧哗热闹。
“玄”字的雅间。
女扮男装,只是把自己的倾世容颜掩藏在几撇胡须之下的唐浅浅听着帘帐之外的小曲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跟前据说是燕舞酒楼精心制作的饭菜,仍觉得味道一般,尝不出什么新鲜的味道来。
是她在太子府那样的地方久了,所以味蕾也变得挑剔了?
皱了皱眉,唐浅浅索性放下筷子,倒了杯梅子酒浅浅品尝。
梅子的清香寥寥,倒是比起跟前的饭菜来更显得味道绝美。
唐浅浅点了点头,继续品茗,“弹首梅花三弄听听!”她道。
“是!”
屏风另一侧,莺声缓缓。
一曲她再熟悉不过的曲调绕耳而出。
唐浅浅闭着眼睛听着,鼻端浅浅的梅子香气让她沉迷。
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是乎世上之人能做到者能有几何?
突的,门外桃红的声音起,“公子,有贵人求见!”
唐浅浅睁开眼睛,“请——”
随后摆手,屏风另侧琴娘停了手里琴弦,躬身退开。
房门关合,熟悉的人影进入,来人身上淡淡的墨香让唐浅浅微微抬眸。
“大皇子!”她轻颜浅笑。
南耀泽也是弯唇,“浅浅!”
唐浅浅脸上的神色微变,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抬手给他倒了杯梅子酒。
南耀泽看了眼,眉心微皱,“你喝酒了?”
“喝一点儿倒是无妨!”唐浅浅笑了笑。
南耀泽摇了摇头,还是坐了下来。
只是随着他的身形落停,桌上已经多了个盒子。
唐浅浅讶然抬头,南耀泽一笑,“打开看看!”
唐浅浅只是略微迟疑,就打了开。
层层油香入鼻,惹得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这是……”
唐浅浅的眼中闪过惊喜。
南耀泽眸底暗光一闪,“桃酥!”
唐浅浅默默吸了口气,几乎立刻想要拿起来去吃。
原来的桃酥并不会让她有这么深刻的馋意,可耀国的桃酥却是和她不曾吃过的,尤其她在书上曾看到过说是耀国的桃酥是用特产江南的桃子精汁所和。滋味鲜美,别有不同。
“想吃就吃吧!”南耀泽道,语气里不易察觉的宠溺。
唐浅浅也顾不得什么顾忌,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她虽有防止孕吐的食疗方子,可她这孕吐也来的太过昭显,再加上今儿的心情不太好,也没吃多少东西。好不容易有了急切想要吃到的,怎么会拒绝。
干、酥、脆.甜。
绝美!
唐浅浅只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叹息。随后三两下就把一块儿桃酥吃了下去。
这边刚咽下去,那边南耀泽已经给她端过来了茶水。
唐浅浅顺手接过来,一饮而尽之后,才发现自己刚才貌似有些不见外。
扯了扯嘴角,唐浅浅放下杯子,“多谢大皇子!”
南耀泽摇头,“本就是给你的!”
唐浅浅一愣,南耀泽继续道,“你说世上美食万千,最喜欢的就是江南的桃酥。所以,这次前往江南,我特意给你带来了些!原本也有不少,可路上出了些事情,也就只有这么一盒!”
“看你这般喜欢,也就不枉走这一趟!”
他说的平淡,唐浅浅却是听的心头剧跳,眼前本香气袭人的桃酥也有些嗅不出味道。
她扯了扯嘴角,再度给南耀泽倒了杯梅子酒,“浅浅以茶代酒,谢大皇子!”
南耀泽眼中一亮,拿起杯盏,和唐浅浅相碰。
南耀泽仰头一饮而尽,
唐浅浅嫣然一笑,只是在唇边碰了下,就放了下来。
看到她的举动,南耀泽的眉心微微一沉。
唐浅浅只若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又拿起一块儿桃酥在嘴里浅浅的品尝着,笑语盈盈,“虽然我不是原来的唐浅浅,可对于桃酥,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呢!”
“你在提醒我?”
南耀泽霍得起身,周身而来的冷凝,几乎带着肃杀。
唐浅浅轻舒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桃酥,她抬头看向他,“大皇子明知道我不是唐浅碧,何必这样亲近?难道大皇子忘了若非是我,唐浅碧还——”
唐浅浅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南耀泽已经冷喝出声,
“你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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