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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一场,轩扬不会刻意的去致冷瑞于死地,但是他也不会放任他出来,再去伤害别人。
这别人里自然包括了云荞,云家,还有他的妈妈。
“要开庭了,你要去见见冷瑞吗?”云荞问他。
轩扬摇头。
上次他和云荞去过一次关押点,可是冷瑞拒绝见他,这倒也没什么,但是他转眼就选择见了尹雅惠。
有时候,轩扬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冷瑞的亲生儿子,他怎么能这么无视自己呢?
冷瑞作为爸爸是不合格的,他在儿子成长个过程中缺席,有危险的时候也是把儿子第一个推出去……
这样的爸爸,其实拥有或者没有,对于轩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只是他这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义愤难平。
…………
开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天一早,轩扬就起来了,他换上了一件非常正规的黑色阿玛尼西服,里面搭配相对沉稳的银卡色暗条纹衬衫,系百搭款的海纹领带。
仅仅是一件衣服的差别,轩扬就从那个俊美阴郁的天才少年,变成了禁欲系男神。
云荞搭着门框,朝着他吹了声口哨,“小哥哥很帅喲!”
轩扬抬起深幽的眼眸,朝着云荞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过来。
云荞摇头,才不呢!一大早的撩骚。
山不就我,我就山!
轩扬大步走到云荞的面前,抬手捏住云荞的下巴就给了她一个火热的good morning kiss.
不知道为什么,云荞感觉到轩扬的气息有些不稳,还微微带着颤抖。
她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了,轩扬不是无情的人,今天那个即将被审判的人,始终还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云荞一点也不同情冷瑞,但是她能理解轩扬作为人子的纠结,所以,她对于轩扬的纠结,给与了温暖的回应。
吻,交织在两人的唇间,带着相互理解的暗示。
“好了,我走了。”轩扬舔着唇,克制着抽离开来,勾唇笑了一下,只是这笑不及眼底。
云荞点点头,没有纠缠也没有去说一些无用的安慰,她只是送他下楼。
到了楼下,快要上车的时候,轩扬忽然紧了紧手,把云荞带到面前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没有后悔把他送进牢里,你不用萦怀于心。”
“我没有……”
“嘘!”轩扬竖起食指抵在她的唇上,“他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刑期不会少于二十年,虽然不能抵偿你父母的两条命,但我求你,先这样好吗?”
他什么意思?他以为我会不依不饶?还是会背后下手?云荞有些吃惊,也有些愕然于轩扬的话语。
云荞父母当年的车祸,和冷瑞脱不了干系,那可是两条人命啊!云荞就算是让冷瑞死,也不过分,可是轩扬为什么要用这种“你适可而止”的口吻和她说话?
还没等云荞想明白了,轩扬已经送开了她的手,躬身上车了。
“回去吧!外面凉。”轩扬摇下车窗,朝着云荞摆摆手,示意她快点回去。
云荞坚持站在原地,目送轩扬离开。
“人家始终是父子。”身后,历城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还是多把心思让在你爷爷身上吧!”
云荞没有接历城的话,她转身上楼,就像每天早上一样,去卫生间端了盆稍微烫一点的水,拧了条毛巾给爷爷擦拭手,脸,一边和他说话。
“爷爷,你知道吗?冷瑞今天开庭,他就要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了……”
“他应该被判死刑。”历城凉凉插嘴。
云荞攥着毛巾的手一下捏紧,又逼着自己放松,算了,他也是因为爷爷上次被冷瑞气的昏倒,还有冷瑞收留了那个尹雅惠,才会特别讨厌冷瑞的。
“爷爷,你快点醒过来,等你好了,我和你,还有轩扬,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种一点花,再养几只你喜欢的画眉,好不好?”
“你倒是心大,还带着那个差点害死老爷子的凶手之子……”“历叔!”云荞忍无可忍的把手中毛巾扔进盆里,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句,“你不要指桑骂槐,也不要气愤不平。轩扬不是你该议论的,你以为他不计前嫌的帮助我们,是你脸大吗?你不要自以为是的把他仅
有的一点耐心给磨砺掉。”
“你!你不要胳膊肘朝外拐,姓冷的就是冷酷无情,连亲爹都出卖的人,你以为老爷子为什么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六亲不认,那心跟个石头似得。”冷酷无情?六亲不认?听到这样的形容词,云荞怒极反笑,“你认六亲?你去把冷瑞犯罪的证据找出来啊?你有情有义?你有本事把冷瑞关进牢里啊?谁都有资格说他,就云家没有,不要得了好处还卖乖!
”
也许是云荞的话太过尖锐,让历城有些接受不了,他用手点着云荞的脸,仿佛被气到不行了的样子,“你……你不要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如果我一意孤行的话,我现在会在国外学音乐,如果我一意孤行的话,我就根本不会去管什么法律秩序,直接去把尹雅惠捅死!
云荞感觉到自己被激怒了,她打过历城一次,现在手痒的很想打他第二次,但是她脑海里仅有的,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
她咬着唇,盯着眼前这个看着她长大的长者,却生不出来一丝的尊敬。
是她太偏激了吗?还是认为轩扬是冷瑞儿子就罪不可赦的观点,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云荞忽然理解了早上轩扬的纠结,他真的不是故意为冷瑞开脱,因为不管他怎么做,别人的有色目光都会盯着他,跟着他……一辈子。
是她的错,她不该利用感情,把轩扬扯进这件事里。
是她的错,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公理正义是天道,却忘了世人的口舌才是不见血的刀剑。她闭了闭眼睛,强行压下那些不重要的,不必要的困扰,俯身在爷爷耳边低语,“我不会再让轩扬为我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爷爷,我会勇敢的面对一切的责难,而且……不会离开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