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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冬天,来的有些早,刚进入初冬,天气就干冷的不行,大风刮了好几天,到今天方才停歇。
一大早,古兰就被小林子叫去逛街,陪她挑选他爷爷的寿礼,其实,沈老爷子的七十大寿,还有两个月呢,而小林子,这么着急轰轰地,主要是因为,她的先天不足的身体,一到冬天,基本上是大门不足二门不迈,刚好趁着今天天气好,出来挑选礼物。
“赶紧走,走走,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值钱的玩意,别挡着,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老板,你再仔细看看,肯定是宝贝,这可是祖传下来的,你行行好,再给瞅瞅……”
古兰和沈琳两人在商场里面,逛了一大圈,愣是没看到合眼的,出了商场门口,瞄到不远处有一条古玩街,街两边卖的都是古玩字画,老人吗?上了年纪的,都有收藏爱好,沈老爷子也不例外,两人决定去碰碰运气,刚推开一家店面,里面就传来吵闹的声音。
仔细瞧去,一个乡下打扮,相貌老实的老汉,抱着一只青铜鼎样的物件,一脸哀求之相,瞅着柜台后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神情很是不耐,当看到古兰和小林子两人进门,眼睛一亮,迎了上来。
“两位,欢迎欢迎,进来随便看看,我这里的东西可都是……”
小林子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好奇看向一旁的头发斑白的老汉,“老板,这是怎么了?”
中年老板碍于客人在场,不敢表现的太过,不耐地看了眼还赖着不走的老汉,指着他怀中的物件,对两人解惑。
“这老头,拿着个破铜烂铁,却硬说是祖传的宝贝,说要供孩子上大学,非要卖给小店,被他缠了一个上午,嘴皮子都快磨光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值钱的青铜器,就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青铜制品,我在这开店十几年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不是我这人不通情达理,实在是我们也是开门做生意的……”
“这位老板,俺真的没骗你,这真是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今年两个娃,都考上了大学,需要大笔的钱,要是砸锅卖铁能筹齐,我也不会动祖传的东西,娃娃考上大学不容易,你就行行好,俺活了这把年纪,怎么可能说谎骗人,这真是祖上传下的。”
老汉小心地抱着怀中的东西,一再地强调是祖传的东西,即是祖传的,那无疑就是宝贝。
“得得,是祖传的,是宝贝,那你就去别的店看看。”说着,将老汉推到了门外,回头招呼古兰和沈琳。
“古玩这一行,鱼龙混杂,别看这老头一脸的憨厚样,说不定就是个骗子,这年头坏人都长着一副老实脸,你要是以貌取人,你就上当了。”
干他们这一行,不是说心如铁石,实在是血的教训太多了。
“可不是,上次一个小女孩,在路边向我要钱吃饭,看她可怜兮兮的,拿出钱包,掏出两百块钱,让她赶紧回家,大冬天的,可不要冻坏了身子,可你猜最后怎么着,等我吃饭付钱时,发现钱包不翼而飞了,一路上,就接触过那小孩子,偷走钱包的肯定是她,丢的钱倒是无所谓,可里面的证件一大推,重新补办都够我忙的……”老板的话,引起了小林子的共鸣,说起上当受骗,也是满脸的愤慨。
古兰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而是望着蹲在门口,还没有离去的老汉,陷入了沉思,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她刚才无意间用精神力一扫,明明发现,那青铜鼎的底部是空的,分明藏着的有东西。凭借精神力,应该是纸张样的东西。
古董真假她是不懂,但是如此费尽心思藏东西,那东西的珍贵程度吗,想来有待考究。
想到这儿,古兰走到了门口,蹲在老汉的面前,询问:“你家几个孩子啊?”
“四个?我们乡下,跟你们城里不同,孩子生的多,日子也过的苦。”老汉伸出四个手指。
再苦,也有父母从小依靠,比她幸运多了。
“两个孩子都考上大学,可真是不容易啊。”古兰不由得感叹,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就不错,这还一上就俩,面上有光,可背后却是心酸呢,乡下人供一个就很艰难了,更何况两个,怪不得要卖祖传的东西。
老汉见提起自家孩子,脸上露出几分神采,“我们家的娃娃,都懂事,自小就知道心疼父母,学习上从来不用我们操心,今年,老大考上了一所重点一本,老二小上一岁,稍微差点考了个普通一本。
在我们村,甚至我们县都是有名的,为我这个老头子,增了不少光,可我这个做爹的,对不住他们,学费生活费,即使政府奖励一些,也还是不够,我对不起娃……姑娘,这真是祖传的,俺不骗人呢,你看看,俺不贪心,只要凑够娃娃的学费就行。”
古兰装模作样的看了那东西一番,抬头问,“老伯,你打算多少钱卖?”
老汉愣了一下,搓着手,不相信询问:“你真的要买吗?”他是没说谎,这真是他家祖传的,可问题是他走了一条街,人家都说是不值钱的玩意,嘴上虽然不承认,可心里着实也信了几分。
“你如果给得价钱合适,我就买下了。”一方面古兰确实感动父母对孩子无私的爱,另一方面也是好奇里面的东西,但如果这老汉当她是冤大头,狮子大开口,那咱就免谈了。
老汉想了半响,黝黑的老脸微红,底气不足地说:“五万?低了五万俺就不卖了。”这五万,老汉是咬牙喊出来的,他算了一笔账,两个娃娃上大学的生活费加学费,除了奖金家里的积蓄,还差至少五万。
“成,我给你五万,全当支援国家教育了。”刚才问了一大通,也是为了这做铺垫,省的一会儿有人跟她争,这年头,就是这样,越是有人争抢,越才是香饽饽。
老汉见眼前这姑娘爽快答应,高兴的不行,同时还有些愧疚,但为了娃娃,只得把愧疚强行压下,安慰自己,祖上传的几代的东西,肯定是宝贝没错。
小林子在店里与老板谈的兴起,一转身,没看到古兰,往外一瞅,看到一老一小蹲在门口,谈论着什么,走过去一看,正好听见古兰出五万,买下不值钱的玩意,顿时急了,一把将古兰拉了起来。
看傻子似的,瞅着她,“五万?你买它?”
古兰点了点头。
“你精通这行?”
古兰摇摇头。
小林子恨铁不成钢,“不懂,你装什么大尾狼,没听刚才那老板说,这是不值钱的玩意吗?”
古兰不当回事,“你着什么急啊,我是不懂,你就当我犯傻,一时心软,捐给教育基金了。”
小林子知道她一向有主意,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说了两句,也就不管了,心想,再成熟聪明,毕竟涉世不深,不知道社会险恶,这五万块钱,就当是教学费了,以后就知道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相信的。
古兰在附近的银行,取了五万块钱,给了老汉,换回了一个在小林子和店老板的眼里,不值钱的破铜,尤其那老板看古兰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帽。
古兰才不管这些,只想着赶紧回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