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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子进入草原之后,秦奋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几年前,当时他第一眼看到托娅的时候,就被这个淳朴的蒙古族姑娘给迷住了,一身蒙古服,一条洁白的哈达,在草原上翩翩起舞,这一幕幕不断的浮现在秦奋的眼前。
望着这熟悉的草原,不知不觉中秦奋眼眶已经湿润,车窗外的草原已经是一片模糊,人世间莫过于物是人非最让人难以接受了,秦奋原本还打算等到自己的任务完成之后,就来昭乌达找托娅,然后带着她离开这里,可是没想到上一次的分别居然成了两人的永别。
李秋生和张栓柱通过后视镜,看到秦奋脸上划过的泪痕之后,互相对视了一下,最终还是李秋生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听到李秋生的声音之后,秦奋回归到现实之中,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之后,淡淡说道:“我没事,咱们直接进那个草原度假村!”
说话间,秦奋已经看到前面的一个度假村,正是莫日根在卖给他一套上京窑瓷器之后,回到草原搞起来的。
当时秦奋就说过,莫日根必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当初来这里的时候,他的度假村规模还不是很大,可是现在看去,规模已经远不止先前那么小了。
大概又走了二十分钟之后,他们的车子终于开进了度假村,找到停车场之后,张栓柱将车子停好,然后秦奋首先下了车,只见这停车场停了不少的旅游大巴,尤其放眼望去,旅游的客人络绎不绝,这一幕让秦奋也觉得很欣慰,心里由衷的为莫日根高兴。
“这里可真的是人间天堂啊,天那么蓝空气那么清新,等到老了之后,一定要来这里养老……”
李秋生感受了一下草原的气息之后,忍不住感叹道。
“呵呵,那好,我让这里的老板,给你们一人准备一套房子……”
“多谢大哥!”两人急忙笑道。
“走吧……”
秦奋说罢,直接朝着远处度假村的办公区走去。
“那仁……别乱跑,待会儿你舅舅又该找不到你了……”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蒙古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蒙古族姑娘,正朝着一个看起来有二三岁的蒙古族小孩说道。
“我要去看看我的小羊羔……”这小家伙眨巴着一双大黑眼睛,小脸蛋红扑扑的朝着对方说道。
“这家伙虎头虎脑的,而且你看那一身小蒙古袍真漂亮……”看着正朝着他们这边跑来的小家伙,李秋生忍不住笑道。
“这小家伙应该是蒙汉混血儿……”秦奋远远看了这小孩一眼,直接说道。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张栓柱一头雾水道。
“因为蒙古族人民的眼睛是黄色的,看起来和外国人很相像,但是你看这小家伙,长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看就有汉人的血统……”
两人听到这话,目光落在这小家伙身上,片刻之后,李秋生忽然回头朝着秦奋笑道:“大哥,你还别说,真是这样子,而且我怎么觉得这小家伙,跟大哥长得有几分相似呢?!你看那鼻子和耳朵……”
这话一出,秦奋脸色瞬间一变,两人看到这一幕,以为说错话了,急忙闭嘴不敢再说,而秦奋的目光则一脸认真的盯着这个小家伙。
刚才他还没有细看,可是当李秋生这么一说,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咯噔一下子。
“啊……哇哇……”
就在这时候,这小家伙,脚下忽然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了水泥地上,许是摔的有些疼,小家伙直接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秦奋看到这一幕,急忙是小跑了过去,同时刚才那个蒙古姑娘也跑了过来,小家伙被秦奋扶起来之后,只见双手手掌沾着很多沙子,而且还蹭破了皮。
“我帮你吹吹……”
秦奋说话间,小心翼翼的将小家伙手上的沙子拍下去,然后轻轻的帮他吹了几下。
说来奇怪,先前还大哭的小家伙,此刻居然止住了哭泣,好奇的望着秦奋,当秦奋抬起头之后,看到这一幕之后,忍不住在这小家伙的脸上认真的看了一下,秋生说的还真的没错,这家伙的确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还疼吗?!”秦奋心疼的问道。
这小家伙摇摇头,说道:“现在不疼了,谢谢叔叔……”
就在这时候,蒙古姑娘和李秋生他们全都已经跑了过来,这蒙古姑娘看到小家伙手破了,急忙将他抱在怀里,然后一脸关切的问道:“那仁是不是很疼啊!”
“叔叔帮我吹了一下,我就不疼了……”
这蒙古姑娘急忙一脸感激的将目光落在秦奋身上,微笑道:“谢谢先生了……对了,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吗?!我是这个度假村的总经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哦……你是这里的总经理吗?!”秦奋当即一愣,然后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
“是的!”
“那我问一下,莫日根在什么地方?!”秦奋直接问道。
“你认识我姐夫吗?!他是这里的老板,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呢……”这姑娘急忙说道。
“那好,麻烦你带我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您是……”这蒙古姑娘看到秦奋的脸色,当即有些好奇的看向秦奋。
“呵呵,我是秦奋……”
“你……你是秦奋?!”
当秦奋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这姑娘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惊讶。
“你知道我?!”秦奋同样一脸好奇道。
这姑娘愣了一下之后,急忙再度说道:“知……知道……我姐夫跟我提起过你,而且也说过你跟托娅的事情……”
说到托娅之后,这姑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而后将那仁紧紧抱住,然后不等秦奋说话,转身直接朝着办公区走去。
看到这姑娘的表现,秦奋的心里忽然又是一阵难受,显然他又开始想托娅了。
不多时,这姑娘抱着那仁,已经来到了莫日根的办公室门口,敲了一下门之后,里面的人应答之后,她便带着秦奋他们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姐夫,有人找你……”
正在办公桌前坐着的莫日根听到小姨子的声音,抬起头朝着门口一瞧,当他看到秦奋之后,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惊讶,随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怔怔的望着秦奋,不可思议道:“秦奋,你……你这么快就来了……”
“莫日根大哥,我来晚了……”
秦奋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阵疼痛,尤其看到莫日根之后,托娅的样子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应该听托娅的,应该早些告诉你的……”莫日根说话间,已经绕过办公桌,跟秦奋紧紧的拥抱了一下。
“托娅到底是怎么走的!”当两人拥抱之际,秦奋哽咽的在对方耳边问道。
莫日根放开秦奋之后,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姑娘跟前,将那仁接过来,这才说道:“那仁交给我,你先去忙吧,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这姑娘只好点点头,临走时刻意又看了秦奋一眼,这才轻轻的走出去,然后将门轻轻的带上。
“快过来坐!”
莫日根急忙将秦奋他们引到沙发边坐下,然后给三人各自倒了一碗奶茶。
“这两位是……”
莫日根看了一眼李秋生和张栓柱之后,朝着秦奋疑惑道。
“哦,他们都是我兄弟,莫日根大哥不用忌讳!”秦奋急忙解释道。
同时张李二人也急忙朝着莫日根微笑示好。
随后,莫日根便仿佛陷入了痛苦之中,目光落在怀中的那仁身上,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看得出来,托娅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这一点秦奋可以看得出来,原本一个粗狂的蒙古汉子,此刻看起来却消瘦了许多,而且头发已经斑白隐现。
“当初你离开这里不久,托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怀孕?!”秦奋当即脸色一变,急忙说道:“那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先别急,听我说,这都是托娅的意见,她知道你身边有好几个女孩子,所以当得知怀孕之后,原本我是打算告诉你的,可是她却死活不同意,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而且不想离开草原,所以我劝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她却要生下来,她说这孩子是你给她最好的礼物了,是上天的眷顾,所以决定一个人将孩子养大。”
秦奋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瞬间布满了痛苦,他做梦都没想到,托娅居然怀孕了,可是自己却不在身边,想想就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没有一点的担当,当初若是执意将托娅带在身边,或许就不会阴阳两相隔了。
“可是事情总是有意外,临产的时候,因为距离城市太远,我就把她送到了乡镇医院,没想到托娅大出血,最后孩子保住了,可是托娅却因为难产大出血死了……”
莫日根说罢之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托娅……是我害了你……”秦奋整个人都懵了,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嘴里更是怔怔的念叨着。
李秋生和张栓柱全都一脸担心的望着秦奋,到现在他们终于明白,秦奋为什么会莫名的流泪了。
“舅舅……你怎么哭了?舅舅不哭,那仁一定听你的话……”小那仁看到莫日根哭的像个孩子,伸出小手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稚嫩的说道。
“舅舅没事……舅舅就是想你额吉了……”莫日根哽咽说罢,紧紧的搂住了小那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