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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娘的再敢说半个不字,我就打得谁哭爹喊娘!”
无心和一群人匆匆赶来,妤小七忍不住瞄了眼杨明尧此刻的脸色,发现他居然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自个儿的手下比自个儿都还要有威风,这一定是一种很难形容的体验吧?
妤小七没体会过这样的事,见无心带了人来,她也变得更有底气了些,点头附和道,“还请大家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让你们的亲人再度回到临汾城的!”
只要临汾城闹鬼事件解决,再远的人也都会回家的。
这个时候杨明尧总算站了出来……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秦王杨明尧,我以秦王的身份向你们保证,如若最后出来的结果不能让你们满意,我愿随你们处置!”边说边竖起三根手指起誓,还取下了腰间别着的那块玉牌。
这些人都只是临汾城的下层人而已,有钱人早就已经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可也不乏有那见识广的人,再加上秦王在北越国又是十分有名的一位王爷,他的画像自然是有很多人都见过的,便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真的是秦王殿下!我见过秦王的画像!”
“真的是秦王殿下,咱们临汾城有救了!”
“快看快看,他真的是秦王殿下!他有秦王殿下的令牌,长得还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
原先那些不相信妤小七的人,此时有了秦王的担保,纷纷点头同意开棺,唯有县令庞飞烟万分地不情愿。
“大人,如今可怎么办?”师爷凑过来问道,他也是知道三年前那件事的人之一,自然也是不希望妤小七开棺的。
一旦开棺,就等于所有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庞飞烟气得直接踹了师爷一脚,可如今的形势却让他不能再反对,脸色都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庞大人,如今我可以开棺了吗?”妤小七虽然不知道这位县令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庞飞烟绝对不想让人打开这两副棺材,至于其中的原因,那就不清楚了。
庞飞烟还能说什么?他内心也很绝望啊!
只好点点头,略带些苦涩地道:“贵人请便。”
他现在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总之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不会再有更坏的了。
妤小七朝他甜甜一笑,不乏有示威的成分在里头,不过接着她就想到一件事……
她一早就知道小哥哥的身份不简单,可没想到小哥哥居然是古代的王爷!
秦王……
这个称号听着貌似还挺牛掰的嘛!
随着所有百姓的支持声响起,开棺的人也有了勇气,忍着强烈的恶臭味,一点一点地拆下钉在棺材上的钉子,拆完所有钉子又撕掉所有符纸,这才好几个壮汉一起,把棺材的盖子移下来。
“砰!”
很重很重的落地声响起,棺材盖掉落在地,棺中人的面目也露了出来,只不过已经是面目全非,可见当时死的时候是有多惨。
“好残忍。”妤小七小声地感叹了声,她知道古人对待敌人很残忍,可没想到会残忍到这样的地步,居然连死人都要这般对待,非要把人踩到最底下才甘心。
这是一群疯子。
可她的情绪没有浮现出来,声音不由弱了几分,“仵作呢?”
来之前她就已经让临汾县令通知了仵作,这个时候却没见到仵作的人影,想也知道是临汾县令做了手脚,阳奉阴违。
“庞大人,仵作为何不在?本王记得通知过你。”自从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后,杨明尧在庞飞烟面前也就不再客气了。
庞飞烟支支吾吾个半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妤小七见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很无语地道:“庞大人,你这阳奉阴违的本事很厉害嘛!”
连她小哥哥的话都敢不听,这可是公然藐视皇室威严啊……
也不知道这事传到皇帝耳朵里,会是怎么个下场。
“我,下官,下官知错,下官这就去把仵作找来。”很明显,庞飞烟躲闪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这是想趁机逃跑,那样就和他什么事也没关了。
可惜了无心没那么好说话,长矛往他面前一扔,正好竖在庞飞烟脚步前的地上,笔直得很,庞飞烟被吓得尿尿都快憋不住,连忙求饶:“壮士,求壮士放了我吧?”
他是真的不能参与进这场事中来,他还有妻子儿女需要照顾,还有被困在凶手手上的父母需要救,他如何敢参与进来呢?
“滚回去!”无心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即便是对着他的主子也如此,所以庞飞烟的求饶根本不管用。
妤小七知道每个人都是有难处的,她也知道庞飞烟其实并不是个坏人,之所以会这样做,怕也是有难处,便没忍住说了句:“庞大人,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说出来。”
也许她能帮忙解决也说不定。
可庞飞烟偏偏摇了摇头,即便如今他已经逃不了,可他也不想见到父母离他而去,便道:“下官有罪,王妃娘娘不必再劝。”
“咳咳……”妤小七被他的这句“王妃娘娘”雷到,她现在都还没和小哥哥成亲,怎么就能被称为王妃娘娘?
更何况……
她的眸子忽然就黯淡了起来,更何况小哥哥的父母都是皇室的人,没准儿是皇帝,也说不定是老秦王,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如今的身份能够配得上的。
“主子,仵作属下已经抓了过来。”无心处理完庞飞烟,转身又对杨明尧说道,表情是一贯的冷漠。
“嗯,把人带过来。”杨明尧微微点头,牵起妤小七的手走近那两副棺材。
妤小七学法医这么多年,解剖尸体的事也不是没干过,不过那毕竟是现代,工具器材齐全的时代,如今对着眼前的这两具尸体,她忽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无心,把你的刀再借我用一下。”她忽然想起无心手里就有把比手术刀还要锋利的短刀,用来解剖尸体最合适不过。
无心明显不愿意,皱着眉头看她,却半天不动,倒是杨明尧轻咳了两声,这才不情不愿地交出那柄短刀。
“把尸体搬出来,放心,现在还没到日落。”换句话说就是,现在还不至于诈尸,尸体也还只是尸体。
一开始大家都不愿意,毕竟这两具尸体实在是太臭了,可后来想到自己的家人,最后还是纷纷上前帮忙,一起把这两具尸体从棺材里搬了出来,放到地面上。
妤小七先是绕着大尸体转了转,因为生前死得比较惨,所以从外面也看不出来什么,可当她刚转身的时候,却忽然发现……
“仵作大人,麻烦把她的手抬起来。”她虽然喜欢破案,可没说过她喜欢接触古代的尸体,毕竟这里没有消毒液……
仵作啊了声,心有不愿,可他见县令大人都不敢放肆,便也只好点头上前,替她把女尸的左手抬了起来。
左手上没有明显的受伤痕迹,也没有找到任何锐器伤过的地方,妤小七让仵作放下,又道:“右手。”
她之所以会对尸体的手这么感兴趣,是因为想到死者是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还在坐月子中,被杀害的时候肯定有过反抗,有反抗就会留下痕迹。
比如说,指甲中留下什么碎屑之类的东西。
仵作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可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发现这位秦王妃真的很认真,也真的很专业……
当仵作配合着把女尸的右手抬起来的时候,妤小七看了两三遍也没发现可疑的地方,正想让他把手放下,却……
“那个是什么?”杨明尧站在她旁边看着,忽然瞥见女尸右手小拇指盖侧边的一处地方,竟在这里发现一块类似皮肉的东西,还有一点点早已干涸了的血渍。
妤小七回头看了看他,顺着他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女尸右手小拇指盖侧边处有明显的划痕,而且上边还连着一个与女尸不符的皮肉,很粗糙,想来应该是男子的。
古代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比较身娇肉贵,也就原主没人疼没人爱的,所以比较糙……
“这个,”妤小七想了想,结合上面的血渍,不排除是死者生前从凶手手上抓下来的一块皮肉,立马道:“仵作大人,劳烦把她的这很手指切下来。”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切之类的,这是所有古人的思想。
因此,仵作也是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王妃娘娘断断不可这样做,死者已经死去,被开棺验尸已经是对她的不尊重,若是再切下她的手指,那将势必惹怒死者,死者的魂灵也不能得到安息。”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还请王妃娘娘三思。”
几乎是所有人都朝她下跪求情,可妤小七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的,死者已死,却是被枉死的,如果能还她一个公道,那即便是要了她的一根手指头,想必死者也是愿意的。
谁希望自己死后也被人冤枉呢?
“切下来。”
妤小七循声望去,发现说出这句话的人竟是临汾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