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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尧接过那张纸扫了眼,这上面的住处想来就是临汾城比较僻静的地方,周围也没什么人会路过,对于杀了人的凶手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地方。
“小哥哥,这个地方在哪儿?”她对古代的地名最是没办法的,压根儿就不认识上面写的都是啥,她能认出的也就一些常见的繁体字。
可这张纸上面写着的地址……
“我带你过去便是。”杨明尧虽然认得这上面的字,可也不知道这具体位置到底在哪,只能安抚安抚她,等会儿慢慢找也就是了。
“庞大人,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儿?你可别蒙我!”妤小七从来出门在外都是找人问路的,即便是到了古代也没有丝毫改变,一没拦住就问了出来。
庞飞烟愣了愣,没想到这两人根本就不认识这里,那他刚才早知道就不写真实地址了啊!
随便写一个他们也认不出来不是?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全部交代到底,“贵人,这个地方是在我们临汾城城北的一座山上,因那山上常年出没的野兽较多,是以平时并没什么人会到那座山上去。”
“哪座山?”妤小七不想和他多说那么多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庞飞烟眼神微微躲闪了下,就见妤小七凛冽的眼神扫了过来,连忙如实交代:“是,是临曲山。”
这座山确实就是那两人藏身的所在处,不过秦王殿下和秦王妃能否找到那两人,这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他也算是把事情做到了的。
“临曲山?”杨明尧念了句,这座山他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大致方向还是能找到的。
庞飞烟连连点头,已是满头大汗,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就是这个地方。”
两人没再说什么,问到了地址就出了县衙,庞飞烟把两人送走的时候还惊魂未定的,直到二人走远,他身边的师爷问了声:“老爷,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庞飞烟猛地回过神来,重重地拍了拍师爷的脑袋,满脸不高兴地道:“不该知道的就别问!总之那两人都不是咱们临汾城能得罪得起的。”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妃,得罪哪个都是死路一条。
“是,老爷!”师爷摸了摸脑袋,虽然很委屈,可到底不敢和县老爷叫板,又摸了两下自个儿脑袋,这才跟着庞飞烟进了县衙。
从临汾县衙出来后,两人先是寻了处口碑还不错的面馆吃小面,吃饱之后才有力气找那座临曲山。
妤小七从前只听说过九曲山,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个临曲山,而且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两人走着的时候,发现这座临汾城确实是有快接近空城的迹象,因为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也变得路上找不到几个行人,更别说叫卖的小商贩了。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妤小七抬头望了眼天空,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东方,便道:“小哥哥,往这边走。”
杨明尧也晓得这个道理,不过没戳破她,让她小得瑟了下,与她一道往北部走。
出了临汾城的城门,一路找到传说中的临曲山,妤小七站在山脚下向上望,发现这座山并没什么特别的,大概也就是野兽出没太频繁,所以当地人才不敢轻易进山。
“无心还没回来,小哥哥,那两人会不会……”她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还配合得很夸张,弄得杨明尧哭笑不得,道:“无心回不回来,你不也还是要破案的吗?”
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还能拦得住不成?
不过即使真的能拦得住,他也不舍得拘着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总是更好,也不会无聊。
妤小七这下子不说话了,微微低着头,耳根子红得不像话,快到一处河流的时候,两边的草丛忽然摆动,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倒有点像野兽的声音。
“这,这里该不会真的有野兽吧?”妤小七咽了咽口水,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要是真的有野兽的话,那她这次肯定要被吃掉……
却在这时,树上忽然一阵抖动,落下一个人,两人全身戒备地盯着看,发现居然是失足了的无心……
“无心,你,你怎么从树上掉下来的?”这个简直是辱没她的三观啊!
不是说无心的功夫很好的吗?
“闭嘴!”
无心不知道她已经和他的主子在一起,还敢吼他,后果就是……
“无心,她是你们的未来主母。”听着虽然淡淡的,可无心知道这是主子发怒前的征兆,想来要不是因为妤小七在这里,主子今日是不会轻易饶了他的。
无心立马朝他跪下,虽说很不想承认妤小七未来秦王妃的身份,可还是说道:“属下知错!”
没想到他才离开不到半个月时间,这两人居然就走到了一起,而且让他觉得惊讶的是,主子居然真的动情了!
要知道前任那位……才闹翻不久……
主子不是个贪花好色的男人,可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无心尽量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主子,这临曲山里面住着的那两位已经搬走,属下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不过这并不是庞飞烟说谎,而是那两位谁也没有通知,”无心知道他们是想要破了那个姑娘的案子,便又建议道:“不如先回临汾县衙,属下已经打听到那个姑娘的尸体如今还存放在临汾县衙内,就是不知还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
妤小七脚刚抬出去就又收回,想不到无心知道的消息这么多,看了眼杨明尧,小眼神儿水灵灵的,瞅着可爱。
“嗯,回县衙,”杨明尧点点头,草丛中隐藏着的人瞬间一涌而出,都是无心带过来的人,“找个地方隐藏好。”
只是去趟县衙而已,还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
“是!”所有人齐声应道,接着转眼就消失了。
再次进入临汾县衙的时候,庞飞烟紧张得心跳都要停止,可还是不得不打着精神陪同,让人把那个姑娘和她孩子的尸体抬出来。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就好。”已经是三年前的尸体,到现在早就已经腐烂,就算县衙的人保护得再好,只要一接触到陌生环境的空气,就会立刻化为腐水。
妤小七断然拒绝,庞飞烟看了眼杨明尧,见他也是这个意思,便只好把几人带到县衙背后的一座小山丘,那个姑娘的尸体就埋在这下面。
“把棺材挖出来,我要开棺验尸!”妤小七自己就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魂魄,自然是不怕鬼魂的。
当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古人最忌讳的就是开棺验尸,毕竟涉及到死者的安息,贸然打扰死者是件很忌讳的事情,也是很不吉利的。
“不行不行,贵人,这万万不可。”果然,庞飞烟断然阻止,不肯让那些人挖棺材。
妤小七知道他是在顾虑着什么,但还是坚持道:“我说了开棺验尸,庞大人,若是不开棺,我们又如何能知道在那个姑娘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庞飞烟还是拒绝,并说道:“贵人,不是下官不答应让贵人开棺,而是当时那个姑娘的尸体已经经过仵作的检查,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检查一次,也不好扰了死者的安息不是?”
可惜妤小七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开棺验尸的,不管庞飞烟如何说破嘴皮子,她还是坚持,“庞大人,你也莫要说我多管闲事,你们县衙外头可是张榜贴了告示的,而我揭了告示,就有资格把这个案子破了,也请庞大人多多配合。”
“这,这真的不行啊贵人,那个姑娘死的时候怨气太重,我们好不容易才请了得道高僧把她的怨气封住的,若是此时把它打开,放了她出来,届时临汾城势必会面临生灵涂炭的下场啊……”
庞飞烟本着为临汾城百姓着想,死活不让开棺,妤小七自知自己拗不过他,便只好向杨明尧求助:“小哥哥,这桩案子我必须开棺验尸,当初那个姑娘死的时候,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她怨气很重,想来那个仵作也不敢多仔细检查。”
妤小七说得有道理,杨明尧又宠着她,便对庞飞烟说道:“庞大人,开棺。”
话虽说得很轻,不过威严却是十足,吓得庞飞烟虎躯一震,再不敢多说半句。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位还是堂堂的亲王爷。
只希望那个姑娘的鬼魂不要回来找他,他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随着杨明尧的话音落下,和县令大人的默不作声,衙役相互望望,还是选择上前挖坟开棺。
当初因为那个姑娘死的太惨,怨气又重,所以被下葬的时候自然是层层埋着的,衙役们挖了许久才见到棺材盖。
“继续挖!”
眼见着那个庞大人又想作怪,妤小七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加速起来,并更加卖力地挖。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衙役们终于把棺材挖了出来,又好几个壮汉一起,把棺材从土里抬起,并放到地面上。
“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