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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瞪了皮芊芊一眼,“你哥想做这种事情,你是早知道的。为什么不好好劝劝他!”
“我……我劝得住吗!”皮芊芊委屈地哭喊道:“你停车!让我下去!你儿子,爱怎样怎样!我不想我哥再进监狱!”
皮芊芊一边哭,一边拉吴蔚的胳膊。吴蔚猛的一甩,皮芊芊的头磕到了车顶上。咚——一声响,吴蔚的心揪了一下,他不想伤害皮芊芊,可一想到洛洛处于危险之中,便冷声说道:“办了错事,就得承担办错事的责任!你知道你哥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因为你父母,从小就教育他伤害别人人可以不承担责任!!”
皮芊芊的头被磕得有些发晕,看着吴蔚焦急而严肃的面孔,她突然特别害怕。
皮立虎不是没跟她说过,说他打不过吴蔚,但打得过他老婆儿子,比直接揍他本人更过瘾!
皮芊芊甚至可以想像到,小小的孩子在哥哥的手上,被打得哇哇大哭的样子!
她往旁边缩了缩,浑身打着哆嗦。
车子里的暖风,好像不起作用了,真的很冷。
见她不再说话,吴蔚的脸缓和下来,一边跟高冬至通话,一边远远地跟着面包车。
那辆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吴蔚不敢靠得太近,只好放慢了车速。
只见车上下来四个人,一人的胳膊底下,夹着正是他的洛洛。
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地攥着,皮芊芊清晰地看到,那双修长的手,指节已经泛白。
再看吴蔚的脸,她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的脸色如此之差,那脸是黑着的,蒙上了一层寒霜,她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再靠近一些,是不是会被他暴发出来的寒气给冻住。
看着吴蔚两腮鼓荡的肌肉,皮芊芊的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
“吴……吴蔚,一会儿孩子救出来……我……我求你……别打死我哥!”
“我没有权利打死任何一个人,恶人,自然有法律惩罚他!”吴蔚的目光,紧紧盯着下来的那四个人。他们进了路边的院子,那辆面包车开走了。
吴蔚观察了一下地形。他们进去的那个院子,好像是一个废品收购站,远远地可以看到成堆的废品圾,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这个地方很偏僻,最近的村子,还在二三华里之外。一个孤独的场院,四周视野又很开阔,怎样才能靠近呢?
吴蔚慢腾腾地开着车,远远地看到骑三轮车的老人过来,三轮车上是满满的废品,心里便有了主意。
把车靠边儿停下,吴蔚拦住了老人,问道,“大爷,大过年的还收废品去了?”
大爷看了他一眼,停了下来,答道,“这时候废品正好收呢。家家东西多,这些纸箱子什么的又多,没地儿搁没地儿放的,几家老主顾打电话给我,让我把这些东西拉过来卖了。”
老人很健谈,吴蔚递给老人一颗烟,老人下车,问:“看你像个城里人,在这儿干啥?”
“不瞒大爷,我们俩是公安局的,在这儿执行任务。这样,借您这三轮车怎么样?一伙儿坏人进了废品站,我们想混进去。您老呢,就在我这车上呆着,任务执行完了,我再把三轮车还您,怎么样?”
老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显得有些意外,“什么?有坏人?那行!车你们骑去吧。”
吴蔚骑上去试试,这玩意儿,有点儿玩儿不转!试着骑了几圈,适应了一下,吴蔚停了下来,走到老人面前,说道:“大爷,这衣服……咱爷俩再换一下?”
吴蔚的提议,把老人吓了一跳。换衣服?上下打量了一遍吴蔚,也对,他穿的这么好,骑着个三轮进去,太扎眼。
“行!可是,咱俩这个头儿还差不多。”
皮芊芊看着两人上了车,在车里换好了衣服。她上了车,把自己埋进了废品堆里,冲吴蔚招了招手,又眨巴了一下眼睛。
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吴蔚换上收破烂老人的衣服,那皮芊芊肯定会笑死。可这时候,她说什么也笑不出来。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孩子救出来,她真不想再让哥哥作孽了!
吴蔚蹬着三轮车,来到了废品站里。里面养着一条黑贝,看到他骑车进来,威风凛凛地冲他呲着牙狂吠。
里面的人出来,见吴蔚拉着一车废品,狐疑地看了看他,“你是谁呀?怎么骑着老王头的车?”
“哦,我是他侄儿,今天他不舒服,又收了这么多东西,我就帮他送过来了。”
“到那边过秤去吧。这两天,本来不开业,你赶上点儿了!”这个有些脏兮兮的人说道。
“为什么?”吴蔚问了一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赶紧过秤去吧!过完秤赶紧拿钱走人,今天也就收你这一份儿了!”那人不耐烦地点点头。
吴蔚骑上车,朝那人指的方向骑了过去。这个院子并不算太大,里面堆的全是废品,包装纸、酒瓶、废铁、旧家具等等,堆了一院子。靠北的地方,是一溜儿平房,吴蔚断定,洛洛肯定在那排平房的某个房间里。
一想到儿子,吴蔚什么也顾不上。扔下车就朝那排平房走过去。
脏兮兮的人见此,朝他怒吼道,“哎,说你呢!你干啥去!赶紧过秤!!”
“啊?我内急,想找厕所,方便一下。”吴蔚假装害怕地说道。
“厕所?房后面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妈的,前两天也不知是哪个淘气孩子,竟然把那茅房里扔了根雷管儿,好好一茅房,给炸塌了!”那人嘀咕道。
吴蔚见他跟了过来,警惕性还挺高,便假模假样地解裤子。
不知哪个房间里,突然传出孩子的哭声,吴蔚心猛地疼了一下,不由抬头看向那排房子,他的洛洛,说不定被那些人正伤害着。
寻着哭声,吴蔚悄悄向房子靠近。
“那个你!想干啥?你不是……”
那人突然没了声音,吴蔚回过头,看到皮芊芊手里举着一块砖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倒下去的男人。
吴蔚赶紧跑过来,在皮芊芊还没有发出尖叫以前,握住了她的嘴,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芊芊,别怕,他该死。别怕,没事儿,有我……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