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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很想把林玉可的事情忘了。可是,折腾了一晚上,林玉可那副哀怨的样子却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东方青蓝知道他正在翻来覆去地烙大饼,背过身子,也不理他。看到吴蔚就那么徒手攀着墙壁去救林玉可,她很生气。——他以为,他是蝙蝠侠还是超人?可以翅膀一扇乎或胳膊往上一举就飞起来?他是有点功夫,但还没到一跺脚就飞到房顶上的地步!那么拼命,去救前女友,把她和孩子置于何地?
不是她心眼儿小,而是当时看到那个情形的时候,她的魂儿都吓飞了。她并没有像高齐那样,迈过栏杆就想跳下去,她还有洛洛,不会为他去死,但她的心恐怕会死,随着他一起去了。
林玉可的指责,让她有些看不起自己了。难道,当时真地是她抢走了林玉可的爱?可是,那时候,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以前,林玉可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甚至,在吴蔚和她结婚时遇到阻碍的时候,林玉可还来帮忙。
可是现在,林玉可却来指责她抢了他的男朋友,她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她还是林玉可,抑或是吴蔚,早已淡忘了。她没想到,林玉可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一定在纠结着找理由,找来找去,却把这个理由拿出来作为不幸福的原因。
林玉可绝望中说出来的那些话,东方青蓝承认,一句一句如同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里。甚至,在看到林玉可衣袂飞扬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错了,真的是她抢了她的男朋友一样。
“蓝蓝,还没睡吧?”吴蔚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把她搂到怀里,唇贴在她的后颈处。有人说,相爱的人往往用这种姿势搂抱,东方青蓝也喜欢这样被吴蔚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而且,有一种独特的安全感。
东方青蓝却不想说话,不想把自己的动摇说出来。她怎么会怀疑吴蔚对她的爱呢?他们已经有了爱的结晶,为了她,他付出了很多;为了他,她也付出了很多。
吴蔚在她的后颈处吻了吻,一阵酥麻感不胫而走,如同一股微弱的电流,直直地击中了她的心脏。
“你怎么不说话?”吴蔚的声音嘶哑,透着诱惑。这么多年来,她对他迷人的声线一直情有独钟,有的时候,甚至恶劣得逗他多说话,只是为了他那表现慵懒的迷人的男性声线。
东方青蓝轻轻叹了口气,答道:“有什么好说的?明天还要去京城呢,早早睡吧。”
“可是,老婆,我睡不着啊。”吴蔚的胳膊搂紧了一些,让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手已经躁动不安地抚了上去。
“那就数羊吧。”东方青蓝拨开已经抓住前胸的大手。
吴蔚被她雷住。这话,东方青蓝可是有些时候没说过了。原来,想拒绝他在晚上搞小动作的时候,东方青蓝经常让他来数羊。自从两人两地分居以后,这话儿她就很少说了。
“蓝蓝,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我不想不明不白的。今天你骂我骂得对,男人吗,有时候总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的。有些事情,有时候是很矛盾的。今天如此她真的出什么事,你是不是仍然会埋怨我不尽力救她?宝贝儿,不要想得太多。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我的老婆快快乐乐,我的儿子健健康康。你说咱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东方青蓝微微摇了摇头,“我还真地不清楚了。蔚子,你不觉得,你一直在自找苦吃吗?如果说那个什么积余县,你非去不可的话;这次这个敬之县,你完全可以拒绝,你可以不去,你也有这个实力拒绝。可你没有,你现在想什么,我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吴蔚没想到,东方青蓝说出这番话来。一直以来,东方青蓝都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这个女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和他站到一起。也许,是她厌烦了现在牛郎织女的生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吴蔚理解她。
但他并不清楚,东方青蓝话一出口,便已经后悔了。吴蔚虽然有自讨苦吃的嫌疑,但他是在市委常委会开完以后才知道那个消息的,如果说他有能力把常委会的决定翻转过来——东方青蓝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但他绝不可能去做。
这就是阴差阳错吧!东方青蓝心想。
吴蔚暗自纳闷,这个女的,什么时候思维如此跳跃了?怎么从林玉可的身上,又说到了他到敬之县任职的事来?这两件事情,没有一点关联,难道她对他的积怨要爆发吗?
“睡吧。我累了。就这样抱着我睡。——哎,也不知道你还能抱我多久!”东方青蓝这话,莫名其妙的,吴蔚又追问了几句,东方青蓝却罕见地不再理他,闭着眼睛装睡去了。
洛文海十分兴奋,脸看上去就跟喝了酒一样,红扑扑的。抱着洛洛不肯撒手,洛洛也乖巧,爷爷长爷爷短叫个不停。
洛成深知道自己跟这一家人不太合群,听说他们要来,早就找了一帮人外面出去作了。吴蔚很不理解父亲,既然知道洛成深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为何一直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他的亲生父母,在美国也不是普通人,生活条件十分优越,却一直不肯把洛成深接出去,吴蔚真怀疑他们这个一直不在身边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杜青竹温柔地看着祖孙俩,这种情形,原来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这一切,梦想成真了。看着看着,不觉流下泪来。
东方青蓝最先发现婆婆的表情,急忙坐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妈,怎么了?怎么掉泪了?”
杜青竹赶紧抹掉泪,“昨晚看电视看得时间长了,眼睛又酸又涩的。人老了,眼睛先老……”
“这里有眼药水。要不要去查一下,有没有青光眼白内障之类的?”洛文海一直注意着杜青竹这边,看到她落泪,正想过来的时候,却被东方青蓝抢了先。
“爸,妈才多大岁数,怎么可能有那种病?”吴蔚笑道。
“是啊,是啊,你妈还年轻呢。”
自从得了重病,洛文海的身体已经疾速衰老,再也不像原来那样,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了。
午饭安排在了一家有名的章武菜馆。章武菜馆是京城有名的私家菜馆,一天不超过10桌,如果不是洛文海要去,恐怕得排到一个月以后。
这是一种饥饿式的营销方法,决然不会再开什么分店。章武菜馆的菜做工和用料极其讲究,十分传统的制作方法,追求的是独特精致坚决不会用味精之类的调味品。当然,手艺也是家族内代代传承的。
一家人到的时候,秦在厚和杜青梅已经到了。吴蔚刚进来,门后的秦明月便跳了出来,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哥!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啊?”吴蔚愣了一下,看着穿着一件大红外套的秦明月,顿觉亮瞎了眼,“月儿,吓我一跳!”
“没有啊,你刚才根本没跳起来吗!我的力度还是不够啊。”秦明月嘟起嘴,又把目光转向站在东方青蓝腿边的洛洛,咋咋乎乎地把洛洛抱了起来,“哇——!好粉嫩的小正太呀。叫声小姨来听听?叫啊,小——姨。”
洛洛很不客气,在她的头上抓了一把,把她别在头顶的蝴蝶发夹给抓了下来,气得秦明月哇哇大叫,“嫂子,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我的发型啊!小坏蛋,你赔我!”
看着秦明月张牙舞爪的样子,洛洛呵呵笑了,又想伸手去抓,却被月儿举了起来。举得越高,洛洛笑得越响,把杜青竹吓得赶紧过来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