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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来到龙岛印象,这个地方,他是第一次来。
到了指定的房间,一看一个人也没有。知道市领导日理万机,都比较忙,开会压个堂迟个到什么的是常事,索性坐到里面等着,借这个机会给赵亦铭打了个电话。
赵亦铭却没有接,是他的娇滴滴的秘书接的。秘书问他什么事,说赵总正在开会,吴蔚说没什么大事,如果开完会让赵亦铭给他回电话,就说吴蔚找他。
刚放下电话,昝云飞便领导着几个人过来了。吴蔚一见,乐了,都是熟人,省委办公厅跑这儿开会来了?
宋晋生带着卢百顺和任子谦,笑滋滋地跟在昝云飞身侧。
“看看,是不是都是熟人?”昝云飞让开半个身位,笑道。
“哈!吴蔚,总算见到你了!”卢百顺过来,跟吴蔚抱到了一起。这位省委督查室的老板凳,心态就是好,整天笑哈哈的。
“卢哥!你们这是督查来了?”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的那段时间,卢百顺跟他的关系一直不错,从卢百顺那里,吴蔚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宋科说下来转转,看看政府工作报告分解任务落实情况,我们第一站选的就是龙岛!”
“赶紧坐吧,哥几个坐下来聊。”昝云飞道。
“对,各位请坐吧。一会儿上菜!”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田昌济赶紧招呼道。
众人找到各自的位置,一阵板凳响过后,不大会儿功夫,菜就上齐了。
桌长怎么就是昝云飞了,前三杯酒处理下去以后,便“三杯过后尽开颜”了。
这哥几个的目标盯到了吴蔚身上,不停地劝,吴蔚也不拉假,能喝多少喝多少,这顿酒,他知道自己肯定会醉,醉就醉吧,反正晚上也搞不了什么活动,醉得跟个死狗似的,省得犯错误。
吴蔚真是心想事成,想着醉成死狗,就真的醉了,不是死狗,是活猫。不知为什么,吴蔚一反常态,平素里喝酒越喝越沉默的人,今儿反而越喝越“上听”,到后来索性酩酊大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实在记不起来,是怎么被昝云飞的司机给弄上床的。
刚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鸡窝似的头,打了个哈欠,宿醉的头痛让他觉得很是不舒服,抓过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有若干未接来电,其中一个是华素芸打来的。他看着电话号码,发起愣来。
华素芸打电话来干什么?他记得自从上次以后,两个人好像再没通过电话。脑子里固有的“女士优先”的想法,让他回拨了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华素芸。”声音轻柔,优美,声线低沉,与以往好像不太一样。
“华老师,昨天晚上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
“有件个人的小事儿,想请吴县长帮我拿拿主意。没想到,你没接电话。”
“对不起,我喝多了,现在刚醒,第一个回拨的就是你的电话。”吴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解释。
华素芸轻轻笑了一声,看来是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什么事?现在可以说吗?”
“我……真是一件不大的事情。我们不是快放假了吗,刘校长找我,说政府办想借调个人,最好就是学中文的,问我愿不愿意去。我也拿不定主意,你是县政府的县长,你觉得呢?”
吴蔚心里一紧,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她个人的问题,怎么会向他请教?两人有那么熟吗?
听吴蔚不说话,华素芸可能有些着急,便又问道,“吴县长,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去?”
“这个……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学校是事业单位,政府办是行政单位,你还是借调,这个……你自己拿主意吧。”
在他的内心里,他觉得自己欠下的情债太多,不想与任何女人再发生纠葛。
“可是,我想听你的意见,如果你让我去,我就去。你不想让我去的话,那我就不去。”
“呃……哎!这就来了……对不起,我有事,你还是自己拿主意吧。”吴蔚耍了个小心眼儿,飞快地挂断。
紧紧地把手机攥在手里,吴蔚的心狂跳。这个女人的意思太明显了,他得好好应对才是。女人是祸水,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远离为好。
正往楼下走的时候,接到了办公室电话,说是一帮矿主堵在政府门口,打着横幅,要求给他们活路,取消限采令。
吴蔚一听,心就悬了起来,该来的总会来,来了就得面对。
他匆匆给昝云飞打了个电话,便跑回了积余县。远远的,便看到门口停着几辆面包车,一条白色的横幅被举在空中,看这意思,怎么也得有百八十人。
见此情形,他拨通了信访局长的电话。信访局长栗晓江一见是吴蔚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怎么又让人把大门给堵上了?你在哪儿?马上让这些群众选出代表,把人疏导到信访大厅!国土、矿业执法大队的人员跟群众见面!”
吴蔚知道,这种情形,以后还会发生。——这就是发展中的痛。
他的车没有停下来,而是转到县委大门前,下车后直奔强卫的办公室。
强卫见他进来,抬头问道,“怎么了?”
“外面有群众在上访,堵着大门呢。”
“因为什么?”
“铁矿的事儿。那些矿主们鼓捣起来的。”
“交了钱,又不让他们开了,肯定不服气,利益面前,哪个人也无法保持冷静。”
“这好像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不服气也不行,如果任由无证开采持续下去,那积余就不用往前发展了,一直烂在这里了。”
“先前的手续似乎有些过于激烈了,所以才会引起他们的强烈不满。”强卫若有所思。
“长痛不如短痛。痛过去以后,这些人才会发现,不采矿同样可以致富,而且,比采矿来得更稳、更实惠、更有尊严!”
“省市对开发区的发展已经限制了,咱们这开发区,可能会被关闭,你怎么看?”
“开发区对积余来说,应该是个经济航母,千万不能关闭。咱们这个可是前些省批的开发区,批下来的时候不容易,这可是一块金字招牌。我也听到这个消息了。”
吴蔚看着窗外的一片浓荫,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