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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芝顿了半晌,她虽不懂降术,但听如意之言,此等邪术已是歹毒异常,她不知究竟是谁要这样害寂凭阑,更不知慕容思为何会勾搭上寂凭阑,但她知道她必须救了寂凭阑,不管他们以后如何,她都要救她,处子之血可以解情降,只是不知如何实行,见玄洛在此,她也不好意思多问,只待回去后细问了三妹妹才行。
她怀着沉重的心思与如意和玄洛一道下了山,到了青云观已是巳时末,天空乌云渐散,有雪白的云朵随风缓缓飘来,如一团团柔密的白棉絮铺陈在苍穹之上,太阳稍露出个半张脸,却是蔫蔫的淡黄的一片光,笼罩着白云镀上了薄薄金光,青云观的青砖瓦顶上似乎还有水气未散尽,颓然的几滴雨水顺着屋檐滴下几滴,落在苍翠而略显杂乱的万年青上,转眼间,水珠就被蒸发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冬娘和莲青,沁夏见三人一起回来了,赶紧忙着焚香烧水,又拿了几个白玉杯烫了置茶,一股气韵悠长的茶香味随着那缕缕白烟传来,如意轻啜了一口茶,方觉得心里安定了了些,沈致远听如意说了寂凭阑之事感慨良久,他竟不知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离奇的邪术,刚他已经吩咐人去寂良言过来了,但愿可以救得寂凭阑,不然寂凭阑受人控制指不定这背后还埋着什么更深的阴谋。
他为官多年虽然不善权谋,但也能看透几分,寂凭阑是天云寨的大当家,又是朝廷欲剿灭的叛党,若有人趁机蛊惑寂凭阑反朝廷,天云寨的势力不容小觑,再加上寂良言终究是寂凭阑的父亲,寂良言掌管宁西重兵,若到时他父子二人联合,宁西境况就堪忧了,虽然他对寂良言的人品很是放心,可世事难料,人人都到那不得已处,倘若寂良言为了儿子做出什么错事,那到时便不可收拾了,他心里只觉得烦乱的很,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正想着,就见有人进来通报说宁总兵来了。
沈致远赶紧出门去迎了寂良言,冬娘又赶紧上了一盏茶,寂良言端起茶杯,并无心思嗅那扑鼻茶香,只浅尝了一口问道:“侯爷,不知你急唤下官来有何事?”
沈致远看了看如意,如意只偷眼打量了一眼寂良言,还好,他未中降术,她冲着沈致远点了点头,沈致远又道:“寂良言,不知近日你可发现令郎有异常之处?”
寂良言心里一咯噔,但凭阑亲自去送了合欢庚贴给他,他打心眼里还是高兴的,凭阑到底还是认了他这个亲生父亲,他从来也不敢想自己还有和儿子这样融洽的一天,昨儿个参加凭阑的婚礼,虽然他心里老大不乐意,凭阑娶的不是如芝,却是那个慕容家的慕容思,但说到底,只要儿子高兴,他这做父亲的也跟着高兴。
想到此,寂良言便转眸看了看如芝,见她一脸悲痛之色,他心里陡然升起愧疚之意,其实他最满意如芝这样的儿媳妇,但年青的人情情爱爱,他着实看不透,也看不懂,好好儿的凭阑就喜欢上慕容思了,他不是没有疑惑之处,但他再想不到寂凭阑已受人所控,这次沈致远请他过来,他以为沈致远是为了沈如芝出头来了,不过就算沈致远再埋怨他,他也甘心受了,毕竟是凭阑对不起如芝。
寂良言满脸愧疚之色,连声音也跟着低了几分:“侯爷,下官知道犬子行出来的事着实提不起,只是我一个做父亲从来也未尽过半点责任,如今凭阑想要与下官言归于好,下官心里一时激动万分,哪还里还能再劝他分毫,这么多年总是下官对不起他。”
沈致远摆了摆手道:“寂良言,我并不是问你这个,也不是为我侄女儿来寻你的不是,只是想告诉你令郎中了拘魂降术,他的一言一行都受人所控,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同你商量一下令郎的事。”说完,他转头对着如意又道,“如意,为父也不懂降术,还是你解释给你寂伯父听听。”
寂良言一听降术,脸上大变,只是降术只是传说中的,难道真有此邪术,若真有,难道也如传说中的那般可怕,他虽不了解降术,但也知道降术是极为诡异厉害的,难怪凭阑近日性情大变,还主动言和,原来这背后是被人操控了,他有些害怕,害怕他的亲生儿子就这样被人一直操控下去,他并等不及如意开口解释连忙问道:“敢问福瑞郡主,不知我儿还有救否?”
如意缓缓将拘魂降术简单的解释了一遍给寂良言听,寂良言听说自己的血可以解降,那心里也放下了些,只道:“福瑞郡主,只要能救凭阑,从我身上取多少血都可以。”
“寂伯父,既然寂凭阑与慕容思成了亲,他二人应是合过八字了,我先前问过父亲,前一些日子寂凭阑跟二姐姐合过八字,寂凭阑八字纯阳,只不知慕容思的生辰八字,不知可否据实相告?”如意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个我倒记得清楚,慕容思八字纯阴,当时董军师还说他二人阴阳相合,极是相配,只是不知福瑞郡主问此话究竟是何意,莫不是这降术还与八字有关?”寂凭阑诧异道。
如意眉心微微松懈下来,她轻吐了一口气,定定道:“慕容思八字纯阴,于四等降头师却是极好的降引,这事说来也巧,又或者是早有人预谋好了的,纯阴女子若吸食纯阳童男之血,能助体内阴血更盛,四等降头师若想升级三等甚至于二等,最快的方法就是利用阴血极盛的纯阴女子与之交和,降头师练降升级的过程极为复杂凶险,倘若有一个环节出错便是不得好死,纯阴女子阴血越盛,降头师练降升级的成功希望才越大,想来这几日慕容思应是吸食过寂凭阑的血,待到八月十五圆月之夜便是阴月最盛之时,到时降头师只要在月圆之夜与慕容思交和,慕容思作为降引,一旦处子之血被降头师亲自启封,纯阴之血便进入降头师体内,到时降头师必会功力大增,像这样的降引,按理说降头师是不可能舍得放过的。”她心中的思路越来越开阔,虽然不敢断定寂凭阑和慕容思并无无妻之实,但也八九不离十,否则寂凭阑的纯阳之体与慕容思的纯阴之体一但被破,于降头师练降而言再无半点用处。
众人只安静的听的惊讶,本来降术就够诡异了,不想到练降的过程更加离奇,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如意一个十四岁的千金小姐会懂降术,唯有玄洛明白,如意并不是单纯的十四岁的女子,她经历两世,又在南疆与骆无名在一起生活数日,自然能懂常人不能懂之事,他看了看如意,又对头她道:“看来此事还有转机,只要解了寂凭阑所中的降术,到时你二姐姐的事亦可解决了。”
如意略点头,又道:“当务之急先解了寂凭阑的拘魂降术最是要紧,倘或他与慕容思果真清白,这倒是件极好的事,到时只要二姐姐嫁给寂凭阑,情降也自然可解。”
如芝抿了抿唇,双颊处漾起桃花晕红之色,她已大致明白了如意所言何意,引降需处子之血,而她要与凭阑成亲才能引降,这当中的意思如意虽未直接说出来,但也不言而喻,其实她心底是有些欢喜的,凭阑到底还是没有负了她,于灰心绝望之中她的又生出几许希望,几许她与凭阑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希望,只要能救凭阑,只要凭阑不负她,她自当还是愿意嫁给他的,只是她一想到慕容思在吸食寂凭阑的血,不由的悚然一惊,难道这件事单纯的只是那个隐在暗处的降头师想要练降而已,她觉得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想着,她又问道:“三妹妹,如今天云寨被那个董军师控制,我在离开之前并没见过那个董军师,会不会他就是降头师?”
如意沉思片刻只道:“这连我也不知,降头师平日里看来与普通人无异,倘或他就是降头师,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咱们直接杀了他就可以解了寂凭阑的拘魂降,但倘或他不是,杀了他反倒惊动了真正的降头师,若降头师提前做出什么伤害寂凭阑的事来反倒无益,反正取血之事也不算太难,解降过程半个时辰即可,这当中只要不被人打扰了就行,到时寂凭阑拘魂降一解,降头师不管身在哪里都反被降术所吞噬。”
“那咱们何时再上山救人?”寂良言已有些按捺不住,自打他听到降术之事,一颗心始终悬着,恨不能立时取了自己的血给凭阑解了降,不过这件事是福瑞郡主发现的,如今也只有福瑞郡主能解,所以哪怕他再急,也需听如意吩咐。
“寂伯父,不知你可不可以随时上山见寂凭阑?”如意又问道。
“自打凭阑跟我言和,我自然可以随时上山,不仅如此,连天云寨的董军师我待我极是客气,不如咱们这会子就上山。”说话间,他就站起身来恨不能立时出发。
“寂良言,你且耐着些性子,怕是如意还要准备些什么。”沈致远温厚的声音淡然响起。
“寂伯父,我父亲说的对,我刚和玄洛,二姐姐从山上下来,这会子若堂而皇之的再回天云寨,岂非徒惹人怀疑,你稍等我会,我们几个易容成跟着你入寨才行。”如意细细解释起来,想了想,忽又问道,“寂伯父,不知寂凭阑中了降术之后可跟你说过什么?比如他可以劝你投奔或者要对付谁?”
玄洛亦道:“慕容剑身在南疆,他又是慕容思的哥哥,也保不准那降头师就不是他找来的,他现在一是头困兽,为了反击和平南王以及三王旧部联合谋反,若宁西落入他们手中,怕是……”
寂凭阑一拍大腿,急着就打断道:“怕是世子爷所带的兵要腹背受敌,到时为解世子爷之困,皇上会必会派兵增援,如今厉横已带兵在南方与慕容剑交战,若京城的兵力再减,到时他们来个反攻京城,只怕是整个京城都危在旦夕了。”
沈致远听着脸色泛起一层青色,寂良言所说句句在点子上,若果真如此怕是一个大计谋,他沉吟一会,又问道:“寂良言,你分析的如此透彻,莫不是寂凭阑真跟你说过什么?”
寂良言想了想,本来寂凭阑跟他说过的话他再不敢跟别人提半句,毕竟寂凭阑已是皇上眼中的叛贼逆党,若不是有世子爷在这里周旋着,怕是皇上早已派人来剿灭天云寨了,他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悬崖勒马,忠心报效朝廷,可无奈他一直与亲儿子关系势同水火,凭阑哪肯听他半句劝,倒不想天降意外之喜,凭阑竟主动与他言和,还跪在他面前说自己不孝,又劝说自己投奔平南王。
他虽然爱子心切,但不忠不义之事他怎能做得,所以并未答应凭阑,凭阑却也未恼,只仔细跟他分析了情势,他深知皇上已起了杀凭阑之意,他作为父亲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死,他心里不是没有过一点点的犹疑和动摇,但后来想着即便是他父子二人都死在战场,也不能成为千古罪人,但又想到凭阑说的那些话:“父亲,不是我寂凭阑想要做这不忠不义的造反之人,而是朝廷在逼我,逼我造反,如今刀已经架到脖子了,难道儿子还要引颈受戮么?儿子不想拖父子下了这趟浑水,但父亲也不想想,儿子大婚之日父亲亲到天云寨为儿子主婚,难道皇上还能相信你的忠心么?或者在皇上的眼中我父子二人根本就是理应外合,同气连枝……”
这些话,他翻来覆出想了好久,心里正不得法,不想就被沈致远传唤来了,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凭阑竟然中了邪术,如今他心里不知是该放松还是该更加紧张,他素来急躁,就连说道的速度也极快,甚至于连沈致远还未完全听清,他就已经将凭阑跟他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寂凭阑话一说完,答案呼之欲出,如意原不想这一趟来宁西竟然会得了这意外的消息,她赶紧派阿日带着莲青去金沙店校场去找莫尘希,因为阿日不会说话,她怕莫尘希看不懂阿日的手势,有莲青一起跟着,也可说的清楚些,况且莲青是个说话极伶俐的,她嘱咐莲青叫莫尘希近日务必事事小心,凡陌生的人,特别是女子一概都不得接近,谁知道这些暗中的毒蛇会不会再使出什么样的毒计,这些事虽是防不胜防,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
再入天云寨又近傍晚时分,此时日头倒比早晨的时候烈了几分,山风呼呼的吹在身上也未不觉着十分冷冽,董军师一听说是大当家的父亲寂良言来见儿子,竟带着寨里的几个兄弟亲自迎到天云寨的寨门之外,董军师拱手施礼道:“寂总兵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刚大当家的还念叨起要请你上山吃酒,不想寂总兵倒来的巧了。”
如意抬眸看他,只见他一身乌压压的黑缎袍褂,一双又细又小几乎见不到眼珠子的眯缝眼里透着几分精光,他头上戴了顶黑色瓜皮小帽,帽洞下扣着晦暗不明的额头,他满脸堆着都是笑意,益发显得连眼睛都找不到在哪儿了,给人的感觉是全身上下都是阴森森的黑暗之意,唯有腰里系的墨蓝色带子还有丝许亮堂之色,他躬着腰脚踏一双黑色纳鹿皮兀喇鞋走在前面引着路。
寂良言负手而行,也不与董军师搭话,本来他就瞧他不惯,所以上山时也不怎么搭理他,这会子他表现的越是自然越好,所以只冷着脸跟在他身后缓缓走着,董军师又回头看了看如意一行人,脸上出未露出什么怀疑之色,只陪笑道:“寂总兵,今儿你怎么带了两个娘们上来?”
寂良言很是不悦道:“董军师,你说话可得客气点,什么娘们。”寂良言回头伸手指着易了容的冬娘道,“她是我的夫人,也是凭阑的嫡母,昨儿个成婚独有我一个做父亲的在场已是不合规矩,但凭阑成婚太急,连我也未来得及准备,甚至于连我夫人都来不及从家里赶来,这不,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董军师干笑一声道:“寂总兵勿怪,是我失言了,原来是尊夫人,今日既然来了,大当家和慕容夫人自当该跟公婆敬茶,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懂军师说完就走到一个小厮面前交待了两句,又暗中朝着小厮示了个眼色,那小厮领会其意飞也似的跑了,不会半柱香的功夫,那小厮又带着一个年纪稍长的仆人出来,原来那仆人名唤荣贵,却是跟着寂凭阑一道从寂家出来的,所以也认得府里的大夫人,如今他一见,连忙上前行了个礼道:“奴才参见老爷夫人。”
冬娘低沉着嗓子只道:“多年不见,你还跟着凭阑,倒是个忠心的。”
寂良言冷哼一声道:“若是真忠心就该劝说着凭阑,没的撺掇他弄个什么天云寨,这会子凭阑到成了个反叛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人连连磕头道,“奴才也曾劝过来着,只是少爷的脾气老爷和夫人也是知道的,他从来都不听人劝的。”
冬娘叹道:“也是,但凡凭阑肯听人一句劝也不至于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落草为寇,说起来,我这个做嫡母的也有责任。”她略顿了顿又道,“老爷,不如赶紧去见了凭阑,这山里的气候不太好,我倒觉得不大适宜似的,本来我身子也不大好,走了一会儿山路只觉得累,凭阑也真是,连成婚这样的大事也办的如此草率,看来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嫡母是形同虚设了。”
“这会子你说这些做什么,待会见了凭阑可得收起你的性子,怎么说凭阑也是我的亲儿子,在我面前我绝不允许你说这些酸话歪话。”
冬娘微露不满的撇了撇嘴,不甘道:“我不过是白说着罢了,若不是怕对不起死去的妹妹,我也犯不着累这一趟,老爷你大可放心,在凭阑面前我不会叫你难做的。”
寂良言冷哼道:“你知道就好。”说完,一甩袖子就走向前走了,如意和如芝只易容成寂夫人贴身丫鬟的样子也随着他二人进去了,而玄洛也戴着一张假面具,易容成了寂良言的贴身侍卫,与另三个侍卫守在了门口。
董军师将寂良言夫妇引入二层小楼之上,便请辞离开了,毕竟人家一家子述说骨肉亲情,他一个外人待在那里也不像话,何况他还有话要问荣贵,他拿了一包银子冲着荣贵一扔,荣贵接了银子脸色却不大好,只告诉董军师那妇人的确就是寂夫人,董军师也曾将寂凭阑的家底摸了个透彻,虽然他没见过寂夫人,但却知道寂夫人素与寂凭阑不睦,今日见寂夫人形状他倒确信了几分,如今又听了荣贵所言,他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不一会,就有人献好似的端了一盏茶上来,董军师只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饮茶,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寂良言,他本想请师兄出山,不想他是热脸贴了人冷屁股,师兄根本不搭理他,他想着心里就觉着恨意难消,总有一天,他的功力要超过师兄,看他还如何得意,再过七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到时他功力大增,日后也犯不着求人了,想到此,他又开始得意起来,嘴里还哼起了让人听不懂的小民谣。
……
彼时,寂良言和冬娘正襟危坐在临窗的一对雕花梨木椅上,如意和如芝安静的侍立两侧,如芝又见寂凭阑时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强忍住情绪,只作平常色的立在那儿,寂良言和慕容思双下下跪请安敬茶。
慕容思原还等着公婆要拿出红包来赏,结果半晌二人只端坐在那里并未有掏红包之意。她心内便不自在起来,只恨恨的腹诽道:“这老不死的寂夫人果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连媳妇新婚之后头斟茶连个见面礼都舍不得送,这要放在过去她慕容思是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才不会稀罕,可此一时,彼一时,慕容家转眼间就败了,她现在很是缺钱。”
她心里还没骂完,只听寂夫人沉声道:“若放在过去,这儿媳妇还算是慕容家的嫡出小姐,与咱们沈府倒也相配,却不想一夜之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真不知道凭阑看中你哪点,也罢,这是你们小辈的事,我这个作长辈的也不好多加置喙,你们往日里不懂事也就罢了,今后可要学的有眼色些,别不懂分寸的私相受授的就成了亲,说的好听这叫露水姻缘,说的难听这于女子来说简直就是恬不知耻,有伤风化,难道堂堂的慕容世家的教养出来的嫡出女儿就是这副德行,今儿可叫我见识到了。”
慕容思听寂夫人杂枪带棒的一阵讽刺,心里早气的要吐血,她知道寂凭阑素来与这个夫人不睦,况且寂良言与寂夫人关系也并不见得有多好,这次寂夫人跑来不过是情面上的事,她本想立时骂了回去,可哥哥交待过务必要尽最大努力说服寂良言谋反,这会子她想在寂良言面前做个听话的好媳妇,少不得这一口恶气吞回了肚子里,只温顺道:“婆婆教训的是,儿媳妇自亏有失妇德,但儿媳与凭阑是真心相爱,儿媳只想跟着凭阑好好过日子,并不是什么露水姻缘,却是想白头到老。”
如芝听着觉得刺心,如意却只低眸盯着慕容思,想不到一向傲慢的慕容思也有这般忍气吞声的时候,她是慕容剑的亲妹妹,若降师果真是慕容剑找来的,他对这个妹妹的情份也着实浅薄到几乎没有了,拿自己的亲妹妹作降引,这样的事当真令人唾弃,不过慕容思也是个极可恶的,这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只是她心里还存着不确定,需得知道慕容思是否还是处子之身方能确实慕容思究竟是不是降引,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慕容思,略笑了笑道:“老爷,夫人,奴婢怎么瞧着这位新奶奶额头冒着黑气儿似的,怕是她身上有病,奴婢这就替她把把脉。”
慕容思更怒,先前她忍着寂夫人也就罢了,如今一个贱丫头也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她气的立起眉毛道:“你一个小头懂什么医术,还敢替我把脉,我没有病,你才有病。”说完,又转头泪盈盈的看着寂凭阑道,“凭阑,你府上难道还出个丫头大夫不成?”
寂凭阑脸色微有些木然之态,就连那眼神也是木木的,他见慕容思不大高兴的样子,心里便生起气来,他冷声道:“父亲,大夫人,若你们是真心实意的来看我和我娘子的,我们自当将你们奉为上宾,倘若你们是来找茬,给我娘子不自在的,我这里可没什么好招待二老的,这就请二老赶紧下山去。”
寂良言眼里充满关切之色,他知道此时寂凭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言不由衷,只是若解了凭阑的拘魂降,他还会叫自己父亲么?他还会跪在自己面前敬茶么?或许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那样冰冷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阵凄楚之意,他淡淡道:“凭阑,为父和你母亲过来自然是是看你和儿媳妇的,只是你母亲身边的丫头是个懂医的,素日里也常帮着你母亲号脉治病,不如就让她给儿媳妇看看也不打紧的。”
慕容思脸色更加不好,只瞪着大眼,语气极为不满道:“凭阑,我没有病,不想给谁看。”
寂凭阑与慕容思对视一眼,又蹙了蹙眉道:“娘子,其实看看也没什么的,又不会少一块肉,你何必逆了父亲的好意。”
慕容思撅了撅嘴儿,满是不情愿道:“夫君,这明摆着是你母亲来寻我的晦气了,你怎么不帮着我还帮着她说话呢?”
“难道少奶奶不知百善孝为先,少爷自然应该听老爷和夫人的话,难不成为了你这个新娶进门的女子就要忤逆了爹娘不成,走到哪儿也没这样的理。”如意反唇相讥道。
“你?”慕容思终究按捺不住,气得立时站了起来,指着如意的鼻子骂道,“主子说话,你一个做奴才的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么?”
如芝冷笑道:“咱们不知什么主子奴才的,素日在府里夫人只拿我们将女儿似的养着,从未当过一天的奴才看待,若说奴才,你慕容思才是个真正的奴才,你慕容家倒了,你即便不死,也要没籍成为官奴,要说没说话的地儿也该是你慕容思没说话的地儿。”
慕容思气怔在那里,她恨恨的盯着如芝,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只得回头哭诉道:“夫君,你瞧人人都欺负我,你怎么也不说话?”
寂凭阑愤然而起,也顾不得其他,径直走到如芝面前,伸手就要打,寂良言立时起身,伸手就接住了寂凭阑挥过来的拳头,冷喝道:“凭阑,你发什么疯?”
如意本想着将两人直接药倒解了拘魂降术就算了,可她不能鲁莽行事,这里到处都密布了眼线,虽然玄洛他们守在门口,但到底天云寨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除了守着也不能大张旗鼓搜索眼线,省得落人怀疑,因为以血解降的过程不能让人打扰半分,不然气血逆流,令人走火入魔,如今,她只能演戏,因为寂良言说过,寂夫人与寂凭阑关系紧张,所以她们闹一出让寂凭阑和慕容思下不来台的戏也在情理之中,只要闹的好,闹的时间够长,那些眼线也会渐渐撤去报告董军师,才不至于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