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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丹鸿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的房间按照惯例,坐着府办秘书小田。
郭小海进了屋子,小田正在那儿泡茶,看到郭小海进来了,小田笑了下,没有丝毫的惊讶,一边给旁边坐着的那个小少妇递上一杯茶,一边对郭小海道:“首长有客人,”
办公室里间的门微掩着。要是别的人来,哪怕是某个厅长、局长的,小田也会客气的道“您先坐会,”或者“我去给您通报一声”。
但是他却并没有说让郭小海先坐着等会儿,还是说你进去吧。因为他知道,郭小海和刘副省长的关系非同一般,进不进去,等不等,这不是自己能安排的了得,由他自己决定。
小田继续埋头泡茶,旁边的少妇坐在那里,一双美目扫了郭小海一眼,看他看了过来,带着一丝骄矜的俏脸上好像浮上一丝微笑,并没有言语。
这个有些矜持高傲的小少妇气质不错,看样子,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这样的女人,都保养的极好,三十出头,也是有可能的。
里面的办公室里,传来依稀的话语声。小田泡好了茶,郭小海略一沉吟,过去接了过来道:“我来吧。”
小田微微一愣,便笑着点了下头,眼神里既有一丝不满,又满是艳羡。差不多的年纪,自己还在战战兢兢的为领导打杂服务,人家却已经跟领导谈笑风生,甚至可以随意的出入领导的办公室了。
那小少妇也有些微微惊愕,看着郭小海转身过去了,轻声问道:“这位是……委办的领导?”
“呃……”小田沉吟了一下,却只是笑笑,没做声,继续埋头看他的材料。嘴紧腿勤,这是秘书最基本的素养。
郭小海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刘丹鸿道:“看样子,又打营养针了吧……”
营养针?郭小海心头一闪,他不知道,大的老板,大的领导干部,每天日理万机,以过人的精力超速运转,身体却未必能够胜任重负,时时的都在状态。
遇到重要的社交场合,而身体又不在状态的时候,怎么办?这个很少为人知,他们往往会打上一剂营养针,也就是虞培元方才在车里打的,这种针的成分是什么,不知道,不过一针下去,立竿见影,会给本人带来几个小时容光焕发的状态,以便完成重要的社交任务。
虞培元此刻正在这种状态,声音洪亮,却带着由衷的无奈,压低了声音道:“唉,丹鸿省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办法呀,这几年来,集团上市的事,几乎掏光了我的精力,现在全球经济不景气,上市程序更加严谨复杂,我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了。这马上还要找沙书记,汇报下今年的计划,总不能跟个大烟鬼样,唉……要不是因为这个大项目太重要,我都想让位了……”
刘丹鸿也轻叹了一声:“天时人事日相催,别人都以为当官是多么风光显耀的事,却不知道,背负着群众的期盼,时代的要求,这份责任和压力,又怎么是负重前行这几个字能概括得了的啊……”
两人都有些沉默。郭小海这才轻轻敲了下门,推门走了进去。
“刘省长、虞总。”郭小海打了声招呼,把茶轻轻放在了虞培元的面前。
“哦,小海来了啊。”刘丹鸿看了郭小海一眼,倒是不意外,相反,眼神里还有了一丝赞许。
为啥呀,因为郭小海守候虞培元,就是刘丹鸿给的消息,这都快一周的时间了,虞培元才姗姗而来,不过他这边刚进来,郭小海后脚就赶来了,说明这小子这段一直在这儿蹲守着呢。
有了这份执着劲儿,还有什么做不成的呢?而且小伙子精神抖擞的,形象也保持的不错。
虞培元也抬眼打量了郭小海一眼,微笑致意了一下。秘书肖小田他熟悉,这小伙子倒是面生,不过刘丹鸿自然而然的打招呼的态度,已经让虞培元心里有了足够的震撼。一个常务副省长,这样亲热无间的跟这个年轻人打招呼,这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
嗯,眉目俊朗,精神抖擞,尤其是这份气场,久经阅历的虞培元感受得到,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没有一番磨砺,一个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强大气场的,这也远不是那个秘书小田所能比肩的。
虞培元可不知道,郭小海刚才在车里,可是一阵子手忙脚乱,刮了胡子,整理的发型。要不然以刚才的邋遢模样进来,还不知道会给虞培元留下什么印象呢。从这方面来讲,倒还真该感谢那个迟大队。
“哦,好……”刘丹鸿看着郭小海又给自己的茶杯蓄满了水,对虞培元笑道:“虞总,你不是跟我打听那株百年山参的主人吗,介绍一下,就是这位,益阳药王山的郭小海,也是我们青山乡政府的副乡长。”
“哦?”虞培元应声之下,竟然站起身来,伸出了手:“小郭乡长,久仰啊。”
虞培元的热情,让郭小海一时也有点儿惊讶。这固然是虞培元大领导的素养在这儿,越是大的领导,越是谦逊热情,再一个,虞培元心里,也有事儿相求呢。
两手相握,郭小海心里一动,果然,虞培元的手,炙热。
“你们相见,也算是有缘啊,”刘丹鸿笑道。对于郭小海的事儿,他没法直接出面干预,不过给他和虞培元拉拉关系,这倒无伤大雅。
“小海乡长,当初你的那株几百年的野山参,可是让虞总倾慕不已啊,不过可惜……”
“哎,”虞培元忙摆手道,“刘省长,别说我机缘未到,就是有了机缘,君子不能夺人所爱,更何况那还是老爷子用的。”
郭小海明白了,这个虞培元也想要那野山参,不过估计刘老爷子已经用了,还没留下一点儿。
虞培元说完,却又望向了郭小海:“小郭乡长,不知你还有没有百年野山参啊,有的话,不妨再考虑一下我如何?价格方面,你尽管放心。”
“虞总可不差钱,呵呵……”刘丹鸿也打趣道。
郭小海略一沉吟,道:“虞总,药王山钟灵毓秀,野山参肯定有,不过三五百年以上的,也是可遇不可求了,一般的野山参,您恐怕也不缺。”
“哦……”虞培元的神情一下有点儿委顿下来。不错,作为这么大的制药集团的老总,别说一般的,就算是常人看若极品的野山参,他也不会缺的。而三五百年以上的野山参,现在已经成了传说中的存在。
看他有些失意的样子,郭小海沉吟道:“虞总,百年野山参一时没有,不过,您所需要的,未必便是这山参……”
“哦?”虞培元再一次惊疑一声,看向了郭小海。
“嗯……”郭小海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