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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魏麒麟也没了刚刚的怒气,反之则是彻头的凉意。
往亲里说,魏麒麟甚至他父亲魏良卿,都是由魏忠贤所庇护,没了魏忠贤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现在魏忠贤要是想要揉捏他们,还不是案板上的面团,是圆是扁随便捏。
不管魏忠贤在给魏家人提供庇护之外,做了什么事情。都有恩于魏麒麟一家。更别说这苏阳惨案之中,魏忠贤也不是直接经手的主谋,想要将自己屁股擦的干干净净,不过易如反掌。
这也是这事情这么大,闹到了小皇帝哪里,都没有直接办了魏忠贤的原因。
再往大了说,不管是苏阳惨案还是素心医庐的药材一案,不但有魏忠贤的影子,只怕当今圣上也有关联。
为何天启帝能给魏忠贤这么大权力,让他掌柜东厂和锦衣卫,还不是因为魏忠贤一直都在为皇帝做事。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与无奈,不过这也是一个契机。
一个慢慢将魏麒麟与阉党剥离开的契机。
“当然不是!叔公你怎么能够这样认为呢!”魏麒麟装作非常惊讶的神情。
“那你是什么意思?”魏忠贤问道,脸色稍稍缓和。
若坚持认为魏忠贤需要亲自对这件事情负责的话,那么魏麒麟就真的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不过看到魏麒麟这份关心的模样,魏忠贤还是稍稍的心中平定,至少这孩子正直,但是还不傻。
“既然刚才您已经说了,皇上让叔公和赵南星两人共同彻查此事,麒麟只是希望,叔公能将那些真正犯罪之人绳之于法,不要滥竽充数,或者是栽赃陷害。要让那些伤亡的人,在天之灵能够得到慰藉。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魏麒麟略带遗憾地说道,心中一叹,终究不可能让幕后黑手受到惩罚了。
魏麒麟前世虽然不是在世家大族里面生活,但是也知道那些身处高位之人,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明,只需要有彼此的默契。魏麒麟当然知道魏忠贤在这其中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若都是按照法律来处理的话,那么就是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高位之人砍伤一刀,也不会有冤枉的。
只是在这阴暗之中,若是能够还原最基本的公平,那么对于那些委屈的人来说,也算是伸张了公平正义了。
这就是悲催的现实啊!
到达了魏忠贤这种层级,想要惩罚到他们头上,不到改天换地的时候,又如何能轻易的实现呢?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记住,这不是我对你的屈服,而是我为魏家有你这样关心黎民百姓的人骄傲。我不想让外人看扁了我们魏家!你能明白吗?”魏忠贤正色道,同时在自己的眼光之中,的确多了几分欣赏。
光是魏麒麟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这份勇气与正气,就让魏忠贤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与培养并没有白搭。
魏麒麟现在这份勇气与正直,却不是愚蠢的表现,而是通过聪明的方式撞击到了自己的内心,让魏忠贤有得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
就凭着魏麒麟这对于形势的分析与把握,或明或暗的各种利用威胁,最后合适的机会退让,魏忠贤就发自内心的喜欢。
再想想家族里面其他那些好吃懒做的造粪机,跟魏麒麟相比,简直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魏麒麟听到魏忠贤终于服软,舒了口气,便拱手柔声道:“谢谢叔公!我代表那些遇难的人,衷心的感谢叔公!”
听到魏麒麟的话,魏忠贤无奈地笑了,用手指着魏麒麟说道:“你呀!还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魏麒麟摸着自己的头,露出了孩子一般憨傻的笑容……
两人各怀心思的看了彼此一眼,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这不但是魏忠贤对亲情的妥协,也是魏麒麟对现实的妥协。
“母亲?你怎么在外面?”
魏麒麟走到院子里,却发现魏韩氏正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魏麒麟。
魏韩氏还是急忙走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魏麒麟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和你叔公去争论了?不要命了!”
魏麒麟摸着头笑道:“母亲,没事的啦!叔公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了。那些作恶之人,会受到惩罚的!”
魏韩氏惊讶地看着魏麒麟,一副不可思议。
当魏麒麟一脸灰败的回到魏府之时,刘益农慌忙迎了上来,急道:“魏兄,对不住啊,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事的……你能活着回来就好。”
魏麒麟叹道:“是我对不住你。”
“我明白,我明白你尽力了……”两人相顾无言。
……
与此同时,魏府屋顶,一名黑人却将两人所说的全部听在耳中,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小子,竟然连魏忠贤都敢骂,看来还真有点意思!”
黑衣人一笑,在他的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站在了屋顶。
“这位朋友,魏督公的府上也敢闯,你是不是胆子也太大了一点?”这人黑衣白发,说话的语气看不出情感。
黑衣人就拿着手中的刀,随后却转身道:“第五杀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够发现我的存在。”
第五杀略为尴尬,最后却说道:“呵呵,你能够突破三层防御,还偷听到了全程的谈话。就凭这实力,你的武功也在天下前十之内吧!”
“天下前十?笑话!不陪你玩了,我先走了。”说完,黑衣人一个闪身,化作一道光影,一下便消失在第五杀的面前。
额?
第五杀一脸尴尬,却没有追上去。
就凭刚才眼前这人的身手,自己在他的面前十回合都不一定抵挡得住,第五杀也就没有必要自找没趣了。
来到魏忠贤房中,第五杀将刚才的事情一一禀明。
魏忠贤抬起头说道:“现在的京城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样有意思的情况,也就在上一次,先帝驾崩前才出现吧?”
第五杀没有说话。
“能摸得清他来的目的吗?”魏忠贤看着第五杀手道。
第五杀摇摇头。
“这样吧!严密保护,我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再出现第二次,我可不想当魏朝。”魏忠贤淡淡地说道。
第五杀一阵惶恐,连忙单跪了下来,使劲点头。
魏朝乃是朱常洛在当皇帝之时,最受皇帝信赖的太监之一,权力和现在的魏忠贤不相上下,只可惜随着朱常洛的去世,魏朝也莫名被杀,至今没有找到凶手。
当时负责保护的也正是第五杀等一众东厂之人!
第五杀擦着自己的头上的汗,从魏忠贤的房中退出,然后便召集了负责看守的各类人员。
几番强调之后,又抽调了更多的人,第五杀才稍稍放心下来,急急忙忙地回到了东厂大牢,看望自己的师父。
此刻第一杀,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原本套在他身上的铁链,也被一一去除,。
整个人安安稳稳的睡在稻草铺就的地上。
在墙角中,正慢慢地燃烧这一股青烟。
就连闻到的第五杀,也感觉到身心愉悦!
第五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魏麒麟所配的药物,果然非同凡响。仅仅二十多天,自己的师父,就已经好了很多了。
“第五,是你吗?”正背对着第五杀睡着的第一杀小声的说道。
第五杀一阵惊喜,连忙走进了牢房之中,蹲在了第一杀的身边。
“师父,您现在能够说话了吗?”第五杀有些不敢相信,这魏麒麟的药物也太神奇了!
先前被那么多名医判定为无可救药的师父,竟然在二十多天的时候就能够和自己说话了。
第一杀坐了起来,看着第五杀。
疲倦消瘦的脸上,勉强的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看着有些诡异,可是还是让第五杀异常欣喜。
“师父,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何人伤害的你?”第五杀手焦急地问道。
第一杀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是在东厂大牢里吗?”
第五杀愣了愣,随后赶紧点头。
第一杀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幽深的眼睛,在昏暗摇晃的火把之下,闪过了一丝光亮,对第五杀说道:“第五,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参与的,还是算了吧!就让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终老吧。”
“这怎么行呢!不找到伤害你的凶手,我誓不罢休。”第五杀义愤填膺,满脸的怒气。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的师父,累了。”
第一杀悠悠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