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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走进魏忠贤的房内,就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魏忠贤阴沉的脸孔,就算是林森看了都觉得后脊发凉。
林森问道:“督主,不知何事如此急忙?”
“雪鹰领主唐雪见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魏忠贤开口便直接问道。
林森的面色一阵难看,想了想还是说道:“督主,我们对她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追踪。上个月我们在甘肃发现了雪鹰领主唐雪见的踪影。这是在三年后,她再一次在北方出现。上一次她的出现,造成先皇的离世,而这一次,她再一次出现,似乎却跟江湖的一种传闻有关。”
魏忠贤皱着眉头说道:“笑话,堂堂大明朝廷,难道还被江湖人士所左右?你倒是说说,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官还是不说的好吧?”林森的神情十分的为难。
“嗯?”魏忠贤盯了他一眼。
林森急忙拱手道:“有江湖传言,鼓上蚤时方曾经受人所托,前往一地偷取宝物,却命丧黄泉。而这个地方的所在,正好有京城之中所牵扯到的人物,是已经离世了十多年的原太子嫔妃柳妃。”
柳妃!
魏忠贤心中一惊!
柳妃这件事情可是自己亲手经办的,连同他刚出生的儿子,都被魏忠贤给下令处死了。又怎么会牵涉到死去的一个女人呢!
“这些所谓的江湖传言是多么的可笑,所谓的柳妃不应该早已死去了吗?为什么这个时方会和柳妃之间产生瓜葛,莫非这柳妃还留下了什么宝物不成?”魏忠贤好笑地说道。
“督主,有传闻说,柳妃未死!”林森小声地说道,语气有些飘忽不定。
“什么?”魏忠贤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过大,根本就无法相信林森所说的话。
当年可是自己亲手下令杀死了柳妃和他那尚未长成的儿子,现在却突然冒出了这般传言,将十几年前的旧事重提!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要整自己。
要知道当年那件事情,可是自己和李康妃合谋。现在李康妃贵为太后,深居宫中,似乎不问世事,一心求佛。
然而,被两人所扶植起来的皇帝朱常洛,登基不到一个月就驾崩了。
现在登位的朱由校,虽然对二人也礼遇有加,可是自然不能和亲手扶植起来的朱常洛相比。
再加上朱由校又极为的重视兄弟亲情,若是朱由校真的知道了自己和李康妃二人,不仅合谋杀害了他的母亲王才人,还杀害了他的兄弟的话,那么朱由校必然会在现在实力日渐增长的保皇党的扶植之下,将阉党一派灭尽!
到那时候,如果没有了皇帝的支持,魏忠贤又如何自处呢!
想着想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赵南星那表面一派仁慈,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嘴脸。
“知不知道这个传言,最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魏忠贤现在最关注的,是这个流言传出的源头。
然而林森却是拱手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江湖这么大,流言蜚语这么多,每天产生的流言都能够新编出几十本书了,这又让他如何查起?
看到林森都觉得无奈,魏忠贤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心急。于是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问道:“细细地去查证,一定要确定好顺天府里的那个尸首到底是不是时方的,看来这件事情和时方很有关系。”
魏忠贤下意识地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
这一回可真是倒霉了,如今苏阳惨案像一道催命符挂在自己的头上,竟然连柳妃这一种十几年前的事情,也被人给翻了出来。
这两道催命符挂在自己的头上,实在让已经安逸了多年的魏忠贤十分的不习惯。
“是,督公!那雪鹰领主的事情我们还需要调查下去吗?”林森再一次问道。
“唐雪见那个妮子,先找人盯着吧!只要她不出什么幺蛾子,就不要去惹她。你们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追踪就追踪,怎么突然出手拿她呢?雪鹰堡连我都没有想招惹的心思,你们锦衣卫似乎有些想多了。”
林森面露尴尬,追踪这些危险人物,本就是锦衣卫应该做的,却不知道这魏忠贤,为什么会出声责怪。
魏忠贤挥了挥手,便让林森出去了,这才一个人默默地叹了口气,世道艰难,举步维艰!
出了门的林森一阵郁闷,锦衣卫和东厂本是分属两个不同的机构。而当今皇上却将锦衣卫和东厂,通通划归给了魏忠贤管理。
这才一两年的功夫,锦衣卫的地位便沦为了东厂的下属。
原本只有审问之权的东厂,也越来越越权。不仅仅在全国遍设分部,现在更是调查抓人审问直接上手,都不需要经过锦衣卫了。
不过这些东厂番子到底是半路出家,在审问上面,或许还有一技之长,但是论到调查抓人,确实不如锦衣卫的五分之一。
林森郁闷地回到了锦衣卫之中,只是刚刚落座,一名书生模样打扮的人,便从外面闪了进来,将一本小册子递到了林森的面前。
林森打开小册子一看,越看越惊奇,这上面所记载的,正是魏麒麟在太学里和温体仁的策对。
“哈哈!这小子,说起道理来,可是一套一套的。魏大人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呀!”看到魏麒麟所说的那些观点,连林森都不禁拍案叫绝。
那名书生模样的人低眉顺眼,看着林森!
林森将本子合上,便看着眼前这名书生说道:“你做的很不错,知道拿捏轻重。看来只是让你去观察小王爷,还真是委屈了你。”
书生诚惶诚恐地急忙跪了下来,拱手说道:“林大人对小子有再造之恩,这简单观察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林大人切勿如此说!”
林森笑笑看着他,说道:“那么你现在还是想要考科举吗?就没想过就加入我们锦衣卫。”
书生抬起头,虽然还是唯唯诺诺,但语气却是坚定了几分,“林大人好意,小人实在难以拒绝,只是家母在离世之前,希望我能够通过科举初试。小人相信三年之后,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林森满意的看着书生自信的样子,于是便站了起来,从旁边的柜子取出了一袋银两。
“这是二十两银子,带回去自己好好生活。有什么困难尽管管来找我就行。”林森将银子递给了这名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书生急忙接过银子,感激地看着林森。
“你先出去吧!有机会的话,就去福王府看看小王爷,毕竟你也算是个才子,去拜访他也不算突兀。和小王爷结好关系,对于你今后入仕很有帮助,你那孤僻的性格可得改改了!”林森柔声地说道,似乎就像是在对自己的晚辈一样。
书生连忙拱手,感激之意更加明显。
书生将银子揣在自己的怀中,拱手便出了锦衣卫。只是在出门之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下锦衣卫的大门,随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便快步的离开。
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僻静之所,书生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把钥匙,接着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正对着房门的,是一座灵位。
灵位上书:先母大人吴张氏!
在灵位前,一个破碗里面放着几棵干枯的水果。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风吹了进来,将灵位给猛的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