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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怀里的姚莫婉,即便昏睡着,眼角依旧挂着泪,夜鸿弈心疼的无以复加。这笔帐他记下了,待他日自己降服铁血兵团之后,一定会让冰魄百倍偿还。
“冰魄所做之事,皆是为大楚江山着想,不当之处,还请皇上见谅,至于夜君清,如今证据确凿,皇上以为是冰魄在这里斩杀,还是昭告天下?”冰魄自是将夜鸿弈的愤恨看在眼里,可他不在乎,如果不是欠下先皇一条命,凭他的本事,根本无需看人脸色。
“再议!”此时此刻,夜鸿弈没有心情与冰魄商讨夜君清的事,他只想抱着他的婉儿回到关雎宫。冰魄也不强求,毕竟在他心里夜君清也称得上是骁勇善战的旷世名将,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时间恍惚间仿佛经历了几个轮回,当姚莫婉再睁眼时,眼前赫然出现夜鸿弈那张焦虑不堪的俊颜,这一刻,姚莫婉险些笑出声来,多么虚伪的表情呵,即便是对自己用过心的女人,他仍然可以那样无情的丢在牢房里几天几夜,姚莫婉不觉得意外,如果夜鸿弈不这么做,那他就不是夜鸿弈了。
或许姚莫婉不知道,如果夜鸿弈可以作主,他一定不会舍得让她受苦,只是这些对姚莫婉来说,毫无意义。
“皇上……呜呜……婉儿好怕,他们把婉儿关在湿湿的房间里,不给婉儿吃饱,还欺负婉儿……皇上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救婉儿?”姚莫婉猛的起身扑进夜鸿弈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婉儿别怕,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婉儿的,谁都不行……”经过冰魄的证实,夜鸿弈对姚莫婉是痴儿这件事深信不疑,且对她的宠爱有增无减。
“不好了!皇上,婉儿看到夜君清和贤妃姐姐也被关起来了,您得去救他们啊!那里有个丑女人,好凶,她把贤妃姐姐打的好惨!”姚莫婉突然自夜鸿弈的怀里钻出来,睫毛上还沾着泪水。
“没事,朕已经派人去救了。婉儿,这些天你瘦了很多,朕特别命御膳房给你熬了些补汤,朕这就给你端过来。”夜鸿弈轻拭姚莫婉眼角的泪,正欲起身时,却被姚莫婉拉了回来。
“皇上,莫婉好困啊,不想喝行不行啊?”姚莫婉揉着眼睛,嚅嚅乞求着。
“婉儿想做什么都行,你睡吧,朕就在这里陪你!”夜鸿弈的目光极尽温柔,更胜月光。
可在姚莫婉眼里,这该是天下间最滑稽的眼神,姚莫婉忽然在想,如果她现在告诉夜鸿弈,自己就是姚莫心,那个被他活活逼死在冷宫的姚莫心,她不知道夜鸿弈的目光会变成什么样!姚莫婉只是想想,毕竟现在还不到时候。
姚莫婉被夜鸿弈扶着平躺到榻上,旋即有些迫不及待的闭上眼睛,她讨厌看到那张脸,因为那张脸会让她觉得恶心。
当姚莫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夜鸿弈并不在关雎宫,这让姚莫婉觉得舒服不少。
“娘娘,好在您没事,吓坏奴婢了!”彼时夜鸿弈在,汀月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夜鸿弈离开,汀月自是守在姚莫婉床边。
“本宫是没事,不过肃亲王却危在旦夕。殷雪!”姚莫婉缓身而起,神色幽凛。
“属下在。”此刻,殷雪已然站在姚莫婉身侧。
“你可能找到关押夜君清的地方?”姚莫婉相信夜君清既然敢深入虎穴,必有后招。
“回主人,属下能找到,不过劫持王爷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属下不是他的对手。”殷雪据实禀报。事实上,自夜君清开始肆意行动之时,便命殷雪暗中跟随,直至夜君清被冰魄掳走,殷雪一直都跟在后面。
“如果加上燕南笙呢?”姚莫婉知道那人武功极高,否则也不会在殷雪眼皮子底下将自己掳走。
“那便有十足把握了。”殷雪笃定道。
“好,本宫这便修书给燕南笙,你也下去准备,明日子时务必将夜君清救出来!”夜鸿弈连自己都狠得下心关了那么些天,更何况是夜君清。
“殷雪明白,只是……若将肃亲王救出来,便不能再回关雎宫,主人是打算将王爷送出楚城?”殷雪忧心看向姚莫婉。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姚莫婉虽然觉得时机未到,可现在也不是讲时机的时候。
“那主人?”殷雪欲言又止。
“本宫不能走,至少不能跟他一起消失,否则会让人起疑。经此一事,夜鸿弈暂时不会再怀疑本宫,走一步算一步吧。”姚莫婉深吸口气,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夜君清出来。
“倘若主人不与肃亲王一起离开,肃亲王未必会走……”殷雪说出难处。
“本宫想过了,你们救他的时候,随便给他弄些药,等到了莽原,让奔雷好生看着。”姚莫婉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让夜鸿弈欣慰的是,夜君清失踪的消息并未在武将中引起太大的反应,虽偶有武将请求追查,态度也不十分坚决,于是夜鸿弈有了主意,或许夜君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也并无不可。
下朝之后,夜鸿弈先到了关雎宫,在确定姚莫婉无恙之后,便顺着龙干宫的密道离开了皇宫。
牢房内,夜君清盘腿端坐在角落里,双目微闭。
“傅宁在想,王爷上辈子是欠了姚家姐妹多少,这辈子才会为她们到这种地步。”看着对面丰神俊逸的夜君清,庾傅宁眼角湿润了。
“对不起,君清的事连累贤妃了。”证据早就落到了夜鸿弈手里,他倒不在乎隔墙有耳了。
“也罢,让你这辈子欠了我的,下辈子,你便可如对待姚家姐妹一样对待傅宁了,若真能这样,傅宁死也甘愿。”庾傅宁苦笑,心底千般滋味萦绕,能与夜君清死在一处,她觉得老天爷也算厚待她了。
“不管贤妃相不相信,君清不希望贤妃死。”夜君清不想欠下这样的情债,因为下一世,他无法许给庾傅宁。
“相信,莫说下一世,下下世,你都不会辜负姚莫心的!傅宁知道,王爷心里容不下别人了,是傅宁自不量力,妄想与王爷双宿双栖,如今落得现在的下场,怨不得天,尤不得人呵!”庾傅宁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有泪流入心里。
琉璃墙的另一侧,夜鸿弈阴蛰的眸狠狠瞪向夜君清,握着拳头的手青筋迸起,不时发出咯咯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