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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引之接受良好,他在权温书的身上感受不到威胁的气息,并不排斥是她伪装的好,但是盛引之相信自己的知觉,相信她正如自己心中所想,即便是知道,也只是想利用这个身份来和自己进行交易。
对此,盛引之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两人终是来到了寺庙门前,此时已是夕阳万丈,将天边映衬地火红,照在朱红的大门上,倒是显得有些灵动。
门外没有僧人接洽,只有内里传来的令人稍有目眩的诵经声,穿透了盛引之的耳膜,让他稍稍皱眉,这些年来,自己从未去过佛庙,这些地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去处,他也并不相信,甚至于有些忌讳,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站在庙宇之前。心中竟是泛着些许的紧张。
在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心中不禁轻笑,真是越活越过去了。竟然会因为一个建筑这般心神不定。
“进去吧!”
权温书对这里倒是熟悉,她几乎每周都会前来,时间不定,但是每每都是下午临近傍晚。
盛引之紧了紧握着的扶手,抬步推着走了进去。
视线迅速地在周边扫过,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庙宇有些不一样,一进大门很是空旷,周边种植着好几株粗壮的树木,而正前方,是一座宏伟的大殿,应该就是专门是上香的地方。
目不斜视,缓缓地推着权温书向前走着。
直至走到了大殿里,就看到了几名僧人正盘坐在蒲团之上对着前方的巨大佛像念诵经文。
声音靡靡,伴随着殿中的熏香,让人有些迷离。
而那座正前方的佛像,悲悯垂眸,淡然地看着底下的人群,金色的身躯在人的眼前显露出巨大遥不可及的意味。
盛引之眯了眯眼,将脑中昏昏沉沉的思绪掀走,弯下腰,凑在权温书的身旁,“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权温书视线平视着前方,脸色似乎是比之前在外面显得苍白了些许。
但是得到了拒绝的盛引之也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下大声说话,便干脆直起了身子,静等着权温书。
他不知道权温书要做什么,只能够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靡靡之声依旧充斥在耳边,原本还算是心平气和的盛引之却是心中作呕,那种不适感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心房和脑袋,崩扯着神经,令人不适。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笔直地站在权温书身后,双手把持着轮椅扶手。
心中却是不断地怀疑着,果真是自己杀戮过重,不适合在这里待着。
但是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多久,自己还真是想和她一起待下去。
“权小姐。”
终于,不知何时,诵经的声音停下,伴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盛引之动了动眼珠,缓慢地回过了神,看向了声源处,是一位稍显苍老的僧人,按照自己浅薄的关于佛门知识,能够判断出,这个老人在这里的地位很高。
“长老。”
权温书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面对着僧人的行礼并未有过多的动作。
只是此时的她终于仰起了头,目光投射到了不远处的那座高大的佛像身上,神情淡漠。
“长老,这一次,您觉得我会成功吗?”
“一切皆有定数。”僧人眉眼慈祥,一副悲悯的模样,盛引之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多做停留,然后便直接闭上了眼,对着面前的佛像行礼。
“不过对于权小姐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随着僧人的话语落下,权温书的眼皮微跳,到是有些惊讶,这些年来,老人对于自己都是前面的那一句,一切皆有定数,但是今日,多了一句,心中不禁有些轻松,也是,毕竟这个人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查到的,也算是给予自己一些好处了。
“多谢长老。”
权温书垂下眼眸,双手合十,对着佛像低垂了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而僧人也同样如此。
一时之间,也就只有盛引之笔直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尊佛像,眸中的深幽转动,逐渐地化为更为能浓郁的深潭。
权温书看来这这个被称之为长老的人很是熟悉,两人说的话云里雾里,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显然,是权温书在祈求着什么,看样子,好像还蛮好。
心中的那股进到这里之后的那种憋闷和压抑终是不再增加,但依旧是压在心头,让人难以挥散。
对于盛引之来说,没有理由会害怕来到这种地方,但是却还是心头压抑,这让他只会觉得是因为这些年来每次任务都会有些血-腥之气的缘故。
终于,轮椅之上的女人动了动。
“长老,不知道可否借用一下客房?”
权温书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
“权小姐,请!”
僧人并未多做犹豫,对于权温书的请求没有拒绝。
跟随着前方僧人的带路,盛引之推着权温书跟着。穿过大殿之后的走廊,盛引之才发现在这个大殿之后,别有洞天,有不少低矮的平房,还有不少里面都亮起了灯光,透过窗户照映在已经变得稍有些暗淡的地面。
夜幕不知何时已经降临,将整个空间都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雾纱。
“权小姐,请!”
僧人只是站在厢房的门口,并未进去,待到盛引之将权温书推进去之后,才继续道:“离开的时候不用再特意通知,权小姐请随意。”
“多谢长老。”
盛引之总是有些疑惑,总感觉权温书和这个僧人之间说话文绉绉的,咬文嚼字,让人不适。
视线在屋内扫过,倒也真的很符合他们说话的方式,里面古色古香,黑木家具,以及各种古意的配饰,让人不禁怀疑穿越到了古时。
“把门关上。”
盛引之回过身,将门合上,发现这个门也是门栓的模样,倒是会捣鼓。
权温书自己控制着轮椅,来到了桌前,伸出洁白细长的手,提起桌面的茶壶,缓慢地倒着茶水。
瓷白一般的肌肤和天青色的瓷壶相互映衬,一时之间让盛引之都难以分清,到底是谁的颜色晃了眼。
水流激撞的声音似乎是敲击在盛引之的心中,让人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