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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大人,监国公主有旨,令尔等立刻离开午门。”
然而刘能的话说出,这些官员们却丝毫不动。
“怎么的,诸位大人,还要本督再说一遍吗?”刘能冷笑道。
“刘大人,你要打要杀请便,只要监国公主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想让我等回去绝不可能!”御史乔可聘梗着脖子道。
“对,不收回罢免高阁老的旨意,不收回卖地掠夺民财的圣旨,我们便不回去!”其他官员们也纷纷叫道。
“如此说来,尔等是要逼宫了?”刘能冷冷的道。
“逼宫?好大的罪名啊!不愧是锦衣卫提督,构陷诬蔑是您的本行。咱们这些人不过是无兵无权的文官,可当不起逼宫这么大的罪名,咱们是跪请监国收回成名。”郭维经一眼便识别出了刘能言语中的圈套,直接怼道。
“呵呵,你们这些人能言善辩,靠卖弄唇舌为生,本督不和你们辩论。监国公主传下口谕,令尔等即可退去,否者便是逼宫便是忤逆监国。本督再次警告尔等,即刻退去,否者本督便不客气了!”
“君有过、铮臣谏之,监国公主年幼不通时事为奸臣蒙蔽,我等御史官员自当死谏监国!姓刘的,你有什么手段便使出来吧,想让我等退去绝不可能!”郭维经正义凌然的叫道。
“对,只要监国公主不听谏言,我等便不退!”其他官员为郭维经所鼓舞,也一同叫道。
刘能冷冷道:“如此就别怪本督了。”说着挥挥手,上百个锦衣卫彪形大汉提着皮鞭向众官员们逼去。
“住手,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刘能扭头看去,便见阁老钱谦益提着官袍前进,健步如飞的跑了过来。
“大人!”其他的锦衣卫都看向了刘能。刘能却想都不想的重重挥下手去。
上百名锦衣卫便同时举起了鞭子,狠狠的朝着面前的跪着的官员们抽打了下去。
“啪啪啪......“沉闷的抽打声响成了一片,然后便是杀猪一般的嚎叫。
这些官员们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曾吃过什么苦头,更没被人抽打过,只是一两鞭落在身上,便有人鬼哭狼嚎了起来。
“住手,住手,刘大人,你还不住手!”钱谦益跑到了刘能身边,连声制止。
刘能摆了一下手,抽打停止了。
“钱阁老,本督是奉旨行事!”刘能木着脸道。
“本阁知道你是奉旨,可是你有监国公主的手谕吗?是监国公主让你虐待大臣?”钱谦益冷冷问道。
“本督是锦衣卫提督,是天子爪牙,纠察百官正是锦衣卫的职责。现在这帮人聚集午门外叩阙逼宫,威逼监国公主,本督岂能置之不理?”
见钱谦益竟然在自己面前摆起阁老的架子,刘能不屑的在心中呸了一口,挥了挥手,手下锦衣卫继续抽打了起来。
“你......”见刘能完全不给自己一点面子,钱谦益脸色铁青,却毫无办法。刘能是锦衣卫提督,又有着侯爵的爵位,论地位不在他这个大学士之下,便是不给面子他也拿刘能毫无办法。
鞭子的抽打声再继续,掺着铁丝的皮鞭抽打在身上,当即便是衣服破裂皮开肉绽,只是短短一会儿,很多官员便被抽打的浑身冒血,鬼哭狼嚎声响成一片。
“刘提督,刘侯爷,能不能先给老夫一点薄面,暂且停止打人。我这就进宫面见公主,请求她赦免这些人。”浑身哆嗦着,钱谦益凄声哀求道。
“公主话说的很清楚,知道自己错的滚回去就是,冥顽不灵者便是逼宫犯上!”刘能根本不理会钱谦益,把脸扭了过去。
“钱阁老不用给我们求情!”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乔可聘叫道:“君有过铮臣谏之,我等身为御史言官便是被打死也要坚持身上的职责。诸位同僚,众多先贤看着咱们,便是被打死也不能认怂!”
在大明朝,敢于冒死进谏者都是众人推崇的义士,凡是被皇帝打过廷杖者便是诸多官员心中的英雄。特别是在嘉靖万历两朝,官员们以被打廷杖为荣。
想想那些先贤被打廷杖的往事,这些年轻的御史官员们立刻鼓起了勇气,挨过这一遭立刻便是名扬天下,于是浑身的疼痛竟然渐少了许多,皮鞭落下去也不那么疼了。
看着场中的情形,钱谦益一跺脚,向着内宫走去,“诸位,本阁这就进宫求见监国,让她赦免尔等之罪。”
......
钱谦益身为内阁大学士,有自由进入内宫之权限,见他过来,守卫午门的侍卫也不阻拦便放了进去。
钱谦益径直往内宫而去,进了暖阁之后发现,首辅大学士史可法已经在暖阁,正在劝说坤兴公主。
“监国,这些官员们行为虽然过激,却因为心忧朝政所致,并非有意忤逆犯上。
殿下您可以责骂他们,但鞭打廷杖这些还请不要这么做。老臣担心会打断了读书人的脊梁,再也没有敢言直谏之臣,那才是我大明的悲哀。“
史可法没有从事情对错去劝,而是以史上唐太宗魏征等先例,向坤兴公主讲解谏言的重要性。一个圣君就要能够听得谏言,而不是对谏臣动辄打压,那不是圣君之所为。
“元辅,本宫有不准进谏吗?可进谏有进谏的方式,您听过哪朝哪代有身为臣子则逼宫请君王采纳谏言的?“坤兴公主没被忽悠,冷冷的问道。
“这个,这些官员太过年轻,确实有些过激了些,不过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史可法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哼……”坤兴公主冷笑着,年轻?那些午门外的官员哪一个不比齐王陈越大,齐王正在率领千军万马和满跶作战,他们却在后方拖着后腿,却打着铮臣进谏的名义,真是其心可诛!
正在此时,钱谦益走进了暖阁,扑倒在地上,“老臣请殿下下旨,不要再抽打了,再打就会打出人命来了。”
“锦衣卫已经开始打人了?”史可法就是一惊,连忙跪倒在钱谦益身边,“请殿下下旨,千万不要再打了,那些官员本就身子骨弱,打出人命来不好收场。”
坤兴公主淡淡的道:“好啊,如此二位阁老便去劝说一下吧,只要他们肯就这么退去,本宫便既往不咎。”
史可法和钱谦益相互看了一眼,无奈道:“微臣遵旨。”
……
内阁值房,王寅笑着问道:“见白兄,您以为这些官员们会不会听元辅的劝?”
路振飞摇摇头:“怎么可能?若是被一顿鞭子便打了回去,这些人还怎么标榜其谏臣的铮铮铁骨?以后还有什么脸面上书弹劾别人!”
“真是大快人心啊,”王寅笑道,“这些年来,朝中每有事情,便有这些人上蹿下跳的拖后腿,导致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朝争政争牵扯了太多的精力,现在打下去他们的气焰,咱们的各项举措便可以顺利施行。”
路振飞却摇摇头:“未必是好事啊,太祖设立都察院,便是监督天下官员,用来查漏补缺。现在御史们被打下去,以后政务出现问题怎么办?又有谁进行监督纠察?”
王寅顿时愣了。
“齐王的部下还有镇抚司,每营都有镇抚官存在,用以纠察军纪,实施奖惩。而都察院的职责便是和军中镇抚司作用相同,虽然讨厌却离不了。
所以都察院万万不能取缔,而是应该进行整改,要改变其清谈坐而论道的务虚风格,不能遇到事情便像疯狗一般一拥而上进行弹劾,而是凡弹劾都应该言之有物,都应该有确凿证据采纳,而不是听风便是雨。“路振飞侃侃而谈道。
“见白兄所言甚是。”王寅叹服。
……
史可法和钱谦益二人赶到午门之外,开始劝说诸官员离去,果如路振飞猜测,这些御史哪里肯轻易罢休?
所谓羞刀难入鞘,若是被一顿鞭子打了回去,他们非成为朝堂上的笑话不可!以后再遇到此类事情,那还能理直气壮的站出来叫嚣?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人被打的受不了,想就这么逃走。可是看看其他人不走谁也不敢先撤,害怕落得一个逃兵的名声。
“元辅您不用劝了,若是监国不肯采纳我等的谏言,便是被打死在这里,我们也绝不言退!”乔可聘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咬着牙道。
“你,你们……”史可法磨破了嘴皮,看这些人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久历官场的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这些人也许能博取一个铮臣的美名,可恐怕此生休想再入仕途。现在不同以往,齐王辅政,公主监国,这大明和以往任何一个时期都绝然不同。
身为大都督,齐王陈越本来就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清理朝堂扶持自己的人上位恐怕是其最想做的。而偏偏这些手下太不争气,轻易的给其清理朝堂的借口。
“元辅,不是我不给您的面子,可您也看到了,这些人冥顽不灵,聚众逼宫,若是置之不理皇家面子何存?在下身为锦衣卫提督,职责在身,可不好意思了。”刘能皮笑肉不笑的道,伸出手来,就要命令手下锦衣卫继续抽打。
史可法知道自己劝不了这些御史官员,可他也知道,身为首辅身为百官之首,他若是任凭锦衣卫在他面前抽打这些官员的话,他这个百官之首的名声也就坏了。
想到这里,史可法张开了双臂,挡在了众官员前面,“刘大人,本阁劝不了他们,无颜进宫再见监国,你要是打,便先打本阁吧!”
“元辅!”
“元辅……”
众官员惊叫着,眼中留下了热泪。
“元辅,您,您何必如此?”乔可聘泣不成声道。
史可法摇摇头,不再说话。
史可法挡在前面,这让刘能没法办了。史可法身为首辅大学士,他总不能对他抽鞭子吧。
刘能脸色剧变,无奈的放下了手臂。
“提督,咱们怎么办?”一个手下上来请示道。
刘能想了想,命人立刻进宫面见监国公主,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现在有史可法在前面挡着,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史可法挡着不让打?”坤兴公主愣了一下。想了想,命人去传路振飞。
“公主,元辅他也是没办法,并不是和您作对。”路振飞仔细的解释了一下史可法的无奈,然后道:“既然元辅挡着,就没法再当众责打这些人,不过他们敢聚众叩阙逼宫,一个忤逆君上的罪名跑不了。您可以下诏,让锦衣卫把他们悉数捉拿,打入大牢,再慢慢炮制他们的罪名。该罢官的罢官,该贬职的贬职,总之以后的朝堂,再也不能有这样藐视君上的事情发生。”
……
午门外,史可法终于等到了坤兴公主的旨意。大太监马翔亲自到了午门外,宣读监国公主的旨意,乔可聘郭维经等一帮官员忤逆犯上,犯下了大不敬之罪,着令锦衣卫提督刘能把他们悉数拿下,关入大牢审讯问罪!
马翔传旨完毕,刘能立刻下令,锦衣卫们两个人一组,上前把这些被打的鲜血淋淋的官员们全部抓了起来。
“刘大人,还望善待这些人,给读书人留些体面。”史可法向刘能道。事到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监国公主到底心善,锦衣卫打人也只是用皮鞭,并未用可怕的廷杖,这些人只是鲜血淋漓看着恐怖,却大都是皮外伤。若是用廷杖的话,打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不知道多少人被打废了。
刘能冷着脸没有说话,拱拱手告辞而去。
骚乱的午门外清净了下来,只留下遍地的衣服碎屑还有块块血斑。呆呆看着这幅情景,史可法只觉得身心俱疲,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全无意义。
“元辅,咱们回去吧!”钱谦益在一边叹道。这些被拿下大狱的官员大都是七品的御史,六七品的小官,可是他们却是言官中坚,是东林党的基础。现在失去了这些人,该如何填补空缺,着实让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