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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色,好像下定决心似得,开口说:“我想找竖葬棺,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我一下子想到了张老说的灵蛇赤珠,开口问道:“找什么东西?”
“长生不老药。”
她说完,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我。
她大概察觉到我的表情没有惊讶和荒诞,接着说:“李大师,你相信吗,长生不老药。”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陈月说:“我曾祖父是清廷工匠,他传下来一本书,上面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秘药,长生不老药就记载在上面。”
我心里开始糊涂,这些人仅凭只言片语,就敢相信世上有所谓长生不老灵丹妙药,而且敢以身犯险,我不知道他们的勇气哪里来的。
“就凭这个,你就相信世上有长生不老药?”
陈月深吸了口气,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我的曾祖父服食过长生药。”
我看向她,只听她说:“他尚在人间,活了一百九十七岁。”
看着陈月的表情不似作伪,我愣了好半响才醒过来。
我承认我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我曾看过新闻,据说某个长寿村有个老人,活了一百二十多岁,这已经是夸张的数字了。
活了两百年,尤其是动荡年代,得经历多少事情,我简直没法想象。
“我能见一下你曾祖父吗?”
除了好奇之外,我有许多的疑问,关于竖葬棺;尸解坟墓;赤珠等这些疑惑,也许都能从他身上获得解答。
陈月一脸的为难,说:“可能不太方便。”
“为什么?”
陈月告诉我,曾祖父的脾气执拗,不会轻易见人,而且他早就警告过后辈,不要妄图去寻找所谓的长生药,如果出现了任何事情,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不能够回去找他。
我看了看她皮肤上的黑斑,黑斑形成没有规则,但大小都有布满手臂,手按上去像是碰到肥腻的猪肉,上面蒙了层猪油一样,一股淡淡的酸臭味从伤口上飘出来。
这似乎是某种蛊术,而且状况还很严重,我告诉陈月,这件事必须要找到他的曾祖父,而且速度还要快,不能够再拖下去。
这是关乎人命的事情,我想陈月会知道如何选择,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考虑了很长时间,才下定决心带我去见她的曾祖父。
我看得出来,陈月真的很怕他。
我整理了一番,直接跟着陈月,先坐车到隔壁城市,然后再坐飞机,直接飞到台湾。
我没想到陈月居然是台湾人,台湾人我也见过,陈月说话字正腔圆,没有一点台湾的腔调。
一路上无言,落地后又做了一趟车,走了一段路,才来到目的地。
此时正是夏天,热风中飘着凤梨的甜香气,还有湿地那种土沟的味道,我没想到,陈月的曾祖父这样其貌不扬。
他在给菜地施肥,脖子上还围着毛巾,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农民伯伯。
怎么样都没法和一百九十七岁,还有清廷工匠联想在一起。
看到我和陈月走过来,他似乎有所察觉,拿起粪瓢往回走,也不理我们。
陈月脸上流露出挣扎的神色,跑过去拉住了他。
谁知道他像是被刺激到一样,跳了起来,大喊道:“早叫你不要惹是生非,现在来找我干嘛!”
我赶紧走上前,恭敬道:“陈老你好,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瞪了我一眼,暴烈地推开陈月,嘴里大喊:“滚滚滚,都给我滚!”
我没料到他脾气这么大,连话也不听我们说完,只得看着他挑着粪桶,回到了屋子里。
陈月一脸的无奈,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转念一想,如果真照陈月所说,他活了那么久,有点古怪脾气也正常,我对陈月说:“他毕竟是你曾祖父,难道还能不管你?”
“他的脾气就是这样,而且他也早就警告过我,不要去碰这些东西,如果我听他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样吧,我先上去试试看,你别跟过来。”
这件事不仅攸关性命,而且这竖葬棺,包括尸解仙的秘密,如果陈老只是厌恶陈月,我一个人上去说不定他会见我。
他既然是工匠,我好歹算半个金门人,搭话也不是不可能。
我脚下走得快,没有注意,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只见两旁的花坛里,传来两声机关触发的响声。
两只弩箭已经朝我射了过来。
糟糕!
我心想自己太大意,既然知道对方是工匠,居然会没去防备机关。
我听这弩箭触发的声音尖锐,想必速度极快,这念头刚听到,弩箭已经到了面门。
笃!
弩箭同时命中脑壳,我感觉被人打了一记双峰贯耳,脑袋里嗡嗡嗡的响,险些晕厥过去,再看掉在地上的弩箭,不仅没有箭头,前头更是用软布包住了。
我心有余悸,这弩箭劲力极大,不要说有箭头,单凭木质,恐怕也要把我脑壳打穿,我没有出事,全是靠着箭头上的那层软布。
陈月后知后觉,惊叫起来,但也不怪她,这弩箭不知是何弹簧,劲力极大,速度快起来,常人确实难以捕捉。
我站在原地,看到陈老在屋前,脸色阴沉盯着我,说:“后生仔,你不要命的就往前走!”
说完径直走进屋子里去了。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既害怕又尴尬,前面还说的信誓旦旦,要找陈老谈谈话,现在进退两难,生怕又触发什么机关,只能傻站在原地。
我低头看脚下,才发现这条路上有蹊跷,泥土下埋着细细的钢线,大概就是触发机关的引子。
能够将机关触发做得如此隐蔽,陈老的身份确实不一般,难不成他真的活了一百九十七岁,很多的技艺包括秘术,都是在那个年代断掉的,而陈老很有可能掌握着那些已经遗失的技巧和秘术。
我不敢动弹,生怕踩到泥土里的钢线,又触动了什么机关,此时接近正午,太阳像团火,我站在那,简直像是在罚站,让我一下子想起读书时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