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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前者的目光望来,冯蘅也是轻笑道,在说着话时,那一对美眸,却是突然扫向了桃林之处。
“他来作甚么我是不知,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一定是知道入不了桃花岛,所以才吹你的碧海潮生曲,让你去请他入岛……”
听得冯蘅的话,黄药师微微一怔,对于欧阳克,黄药师却是极为的头疼,这小子就好像天生是他的克星一般,每次遇见他都要倒霉,这次来找自己,怕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爱吹不吹,我就不让他入岛……”
最后,黄药师对着冯蘅摆了摆手,道:“时候不早,我们也回去吧!”
而随着黄药师脚步的轻踏,那远处的箫声,却是以欧阳克为中心点,滚滚席卷而出,连岛中鸟兽虫鸣声,都是被这道箫声,给掩盖了过去。
“这股箫声?”
黄药师的双眼之中,充斥着一股难以置信,猛然转过身来,嘴中喃喃道:“怎么可能?那小子竟然把我的碧海潮生曲,练到这一步,这才多久的时间?”
“有意思!”
而后,黄药师的眸子凝视着桃林之外,唇角却是缓缓掀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隐隐间,透着一分冷意与高傲,对于后者,他一直皆是想真正与其交手一次,以此来挽回数次在其手中吃亏的形象,但可惜每次都没有机会。
毕竟限于辈分,以及武功上的差距,他不可能对身为后辈的欧阳克出手!
可如今,在乍一听欧阳克吹奏碧海潮生曲,黄药师便是发现,这欧阳克的内力,已然进步甚多,这倒是不自觉地勾起了他的好胜心。
“药师?”
冯蘅那张秀美绝伦的俏脸上,却是布满着疑惑。她也是想不到,因为欧阳克的箫声,居然令得黄药师这般姿态。
“阿蘅,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突然这般吃惊?”
对于冯蘅的表情,黄药师同样是看在眼里,当下笑了笑。对其解释道:“当年在华山之巅,我将碧海潮生曲予他,不过短短五年时间,他便是将其练到这等境界,你说我该不该惊讶?”
“原来如此!”
闻言,冯蘅的脸庞上顿时闪过一抹释怀。而后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碧海潮生曲,灵风、乘风他们求了你许久,你都是没教,反倒是教给了欧阳克!”
黄药师的脸庞动了动,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
毕竟生性极好面子的黄药师。是不可能告诉冯蘅,这碧海潮生曲不是他特意教的,而是和欧阳克打赌输给他的!
“我倒要看看,四年时间,你进步了多少!”
最后,黄药师的脸色,亦是逐渐平静起来,在听了一会。把玉箫放在唇边,一道箫声,急似长江大浪,一波一波,无孔不入的对着岛外的桃林钻去……
……
……
桃花岛之外,在瞧得欧阳克吹奏碧海潮生曲,不仅令得那远处的周伯通目瞪口呆。而那始终一言不发的陈玄风、梅超风二人,此刻则是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作为黄药师的徒弟,他们对这门武功。可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可是他们却不曾想到,这门在他们所有弟子中,梦寐以求的武功,竟会出现在这个擒住自己的家伙手中……
一时间,在场诸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各自不同了起来!
“欧阳克,你这家伙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好玩的东西?”
周伯通望着突然吹奏着碧海潮生曲的欧阳克,亦是忍不住的啧啧称赞了一声:“居然连黄老邪这门音律武功你都会?”
旋即瞟了一眼对面眉头紧皱的黑风双煞,不由得嘿嘿一笑道,“这碧海潮生曲我瞧他们两个就不会,否则他们还练什么破鸡爪、死猫掌了,单单这门音波武功,就足够他们闯荡江湖了……”
黑风双煞眉头动了动,但一想到自己二人被制住,动弹不得,也就不再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
便是在此刻,又是一道箫声,时急时缓地从岛内传来,顿时,却是跟上刚才欧阳克所发出的箫声节奏,不多时,便是把欧阳克箫声中的轻柔之音,冲淡了几分。
“老顽童,你们把耳朵塞住了,我和黄老邪要合奏一曲了!”
欧阳克知道这道箫声,是黄药师所奏,瞬间便是猜到其是想以碧海潮生曲试探自己功力,微微一笑,道。
丘处机知道这一奏非同小可,登时脸现点头之色,纷撕衣襟,放在耳中紧紧塞住,同时,也将梅、陈二人的耳朵塞住!
而周伯通,他却是更绝,直接脱下外衣,在头上密密层层包了一大层,深怕漏进一点声音入耳,瞧得那番满头包的模样,甚是滑稽不已……
两股箫声,一左一右,几乎充斥了桃花岛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欧阳克脚下步伐连踏,双手十指,在洞箫孔上不停的翻动,不多时,伴随着欧阳克身形越来越快,那箫声亦是愈发婉转曲折。
虽然周伯通与丘处机等人,在极力遮住耳朵,但又如何能够做到听不到一丝声音?
是以,即便他们尽力在克制,但依然能够听见箫声,此刻,他们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似乎箫声中的每一缕声音,都和他们的心跳一致,箫声响一声,他心一跳,箫声越快,他们心跳也逐渐加剧!
是以,一旁的他们,只感胸口怦怦而动,极不舒畅。
两道相似的箫声,彼此交缠,但却如同有极大的抗拒性,明明可以融合的箫声,却始终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
……
……
到后来,两股箫声犹如柔韵细细一般,在桃花岛上飘荡,而这箫声虽然婉转,却始终掩没不了对方的声音,反倒是因为双声杂作,显得音调怪异之极!
欧阳克与黄药师的箫声,仿佛在角逐一般,此高彼低,彼进此退,互不相下。
因为黄药师的可以之下,冯蘅倒是没有多少的影响,但此刻,原本笑吟吟的望着二人较劲的冯蘅,却是忽然道:
“咦……”
只见黄药师的神色,变得有些郑重,同时,也是边走边吹,脚下踏着八卦方位,冯蘅当然知道这是黄药师平日修习上乘内功时,所用的姿式,而眼下他竟然使出这般招式,冯蘅怎能不惊讶?
欧阳克没想到自己的奋力抵抗,会换来黄药师的认真相对,此刻,他的处境,也是颇为艰难。
在黄药师箫声的逼迫之下,欧阳克的头顶,犹如蒸笼,一缕缕的热气直往上冒,双手连换孔洞,身形掠动,带起阵阵风声,看其模样,也是施展了全身解数!
两股箫声,相互激荡,或猱进以取势,或缓退以待敌,正与高手比武一般无异。
便是武功最差的丘处机,也是明白,此刻的欧阳克正以上乘内功,与岛内的黄药师在互相比拼,这场合奏,已然衍变成内力的拼斗……
“好小子,内力当真不错!”
在经过一番较劲之后,饶是生性高傲的黄药师,对于欧阳克这数年的进步,也是感觉到一丝惊叹,脸庞之上露出一抹有些欣赏的笑容,心中暗道。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在略作纠缠之后,黄药师便是猛地抬头,目光直接锁定桃林之外,脸上的好胜之意,却是愈发的浓厚。
顿时!
一股比先前更加可怕的箫声,宛如浪潮一般,闪电般的传出!
其实之前,欧阳克之所以能够在黄药师的手中,坚持这般之久,自然是不乏黄药师对其存有试探,而并未出全力吹奏碧海潮生曲的缘故。
如今,在了解欧阳克内力不弱之后,黄药师亦是开始真正施展全力了!
忽然,感受这股以雷霆万钧之势,想要将自己压倒的箫声,欧阳克的脸色一变,连忙调整心神,东闪西避,但只要黄药师的箫声中,一有些微间隙,便立时透了过去。
可惜,因为内力的缘故,连周伯通都赶不上的欧阳克,又怎会是黄药师的对手?
过了一阵,欧阳克箫声渐缓,而黄药师的箫声,却愈吹愈是回肠荡气,二者之间,在碧海潮生曲的造诣上,高下立判!
不过,正所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任凭黄药师内力再高,他不可能一直保持着雷霆万钧之势,对欧阳克进行压迫,这样便是给了欧阳克以为极为重要的契机!
但见黄药师的箫声,落入清羽之音时,欧阳克便是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契机,涌进全身内力,箫声猛然间大作,竟是再度重振声威,箫声忽地拔高……
虽然伺机爆发,却也只持续了短短的一息时间,便被黄药师强势镇压!
随后,欧阳克的手指之间,却蓦然一滞,接着其箫声,便是蓦然消散了下去。
箫声“戛”然而止!
而黄药师的箫声,亦是伴随欧阳克箫声的停止而停止。
欧阳克目光瞧向自己的手指,双手指尖处,数滴鲜血,如同红豆般,刺眼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