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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一楼门窗透出暗弱的灯光的破旧住宅楼,车头射出两条明亮的光柱的越野车,共同构成了一幅对比强烈,氛围荒凉的画面。
车内。
坐在驾驶座上的刘爽,回头看着杨清音。
李飞龙则转脸看着杨清音。
杨清音情绪波动着,犹豫不决,忐忑不安,一脸茫茫然的表情。
吱呀一声。
破旧住宅楼一楼客厅的铁门,轻轻地打开了。
一个脑后束着马尾发,脸皮肤比较黑,身穿灰黑色薄外套,看上去,约莫30多岁的农村女子,从客厅内走了出来,好奇又有点怯生地看着大切诺基越野车。
深深吸了口气,杨清音才打开车门,冒着雨水,不慌不忙地走到楼檐下,农村女子的面前。
刘爽和李飞龙迅速下车,快步走到杨清音的旁边。
一股浓郁的中药材气味,从客厅里飘了出来,钻入众人的鼻孔里。
“你们来探望我弟弟吗?”农村女子打量了三个陌生人一番,感觉不像是坏人,于是怯生生地问了句。
一阵诧异,杨清音说道:“你弟弟在屋里吗?”心念急转,难道她弟弟就是杨家的儿子,现在受了伤?
“嗯。”农村女子侧身摆了摆手,随即带头走入客厅。
杨清音,刘爽和李飞龙跟着她走入十分简陋的客厅里,然后进入一间面积狭小,陈设残旧,墙壁上贴满军人的照片的卧室内。
一个板寸头发,脸型刚毅,身材强壮,二十六七岁,额头和左手臂都被白纱布包裹着,像是受了重伤的男青年,正躺在一张中床上。
男青年似乎被众人的脚步声给吵醒了,睁开虎目,炯炯有神地打量着三个陌生人,一脸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已经恢复从容淡定的杨清音,婉言问道:“你们姓唐,母亲叫宋莲,对不对?”
警方帮她找到DNA匹配的人,正是宋莲。
“是。”男青年疑惑道:“请问你是……”直视着杨清音。
杨清音淡淡然道:“我姓杨,名清音,是神鼎集团的董事长。你们的母亲呢?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男青年一脸懵然不解。
农村女子一阵错愕,感觉自己误会了,慌忙朝杨清音招了招手,然后转身走出卧室。
她在客厅站了几秒,很不放心似的,索性走到客厅门外去。
杨清音,刘爽和李飞龙跟着农村女子,走到客厅门外的楼檐下。
“是警察让你来,找我妈的么?”农村女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杨清音。
“嗯。”杨清音轻轻颔首:“我做DNA配对,警方说,宋莲应该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呃!”农村女子顿时激动万分:“你等等,我打电话叫我妈马上回来。”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台诺基亚老人机,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她亢奋道:“妈,你快回来了,赶紧回来,警方帮你找到小女儿了,她现在就在我们家里……”
与母亲说了几句,她便挂断电话,对杨清音说道:“你等等,我妈很快就会回来。”说着说着,音量突然迅速降低,生怕被弟弟听见似的。
顿了顿,她压低声音道:“我弟弟还不知道。他今天早上才从医院回来,前几天,他执行任务,受了重伤,就住在神州市的大医院里,离家比较近,领导特意批准他回家养伤。这几年,他很少回家,一直在部队里。”
杨清音轻轻点头,问道:“你怎么称呼?”心想,难道她是我的亲姐姐?
“我姓唐,姓诗惠;我弟弟叫唐东雄;我还有三个姐姐,都嫁人了,不过,都嫁得不太好。”农村女子弱弱地说道。
刘爽,李飞龙和杨清音顿时都有些明白了,明白唐家的人为什么要用杨清音换掉杨家的男婴。
唐诗惠轻声解释:“听我妈说,当年我小姨,恰好在那家医院里做护士,为了帮我妈,才会把你和我弟弟调转。我妈生了四个女儿后,爷爷和奶奶都经常骂她,她的日子很难熬,我爸又常年不在家里。”
“嗯,你爷爷和奶奶呢?还有……你爸呢?”杨清音点点头,脸色复杂地变化着。
叹了口气,唐诗惠伤感道:“他们都死了。我爸是边防战士,为国牺牲了。”
其实,唐东雄正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才报名当兵,经过艰苦卓绝的训练和磨炼,逐渐成长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
宋莲对唐东雄这个非亲生儿子比较冷淡,儿子受了重伤回家养伤,夜深仍然没有回家。
“我们还是进屋里等吧。”唐诗惠摆了摆手,歉意地说。
话音未落。
一个老妇人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空着双手,冒着大雨小跑跑了过来,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水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凄凉如落汤鸡。
杨清音,刘爽和李飞龙赫然发现,她正是在路口捡拾李子的老妇人。
“妈,她应该就是你的小女儿。”唐诗惠眼看着老妇人,手指着杨清音。
老妇人,正是宋莲。
宋莲嗓音颤抖道:“诗……诗音,你回……来了?我的……乖女儿。妈很……想你……”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杨清音,看绝世珍宝一般。
小女儿未出生,她就已经帮小女儿想好名字——唐诗音。
“你……先换衣服吧,衣服都湿透了。”杨清音还是比较淡定,婉言说道。
愣了愣,宋莲摇摇头:“没关系,大家进屋里坐吧。诗惠,快泡茶。”想伸出去拉杨清音,最后却变成摆手请众人进客厅里。
五个人走入客厅里。
唐诗惠先关上弟弟的房门,随即匆忙去泡茶。
宋莲突然情绪失控,老泪纵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泣:“乖女儿,妈……对不起你,当年,我不应该……我应该早点把你找回来……”
“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吧。”杨清音感到心酸,温言劝说。
刘爽亦劝道:“阿姨,你先去换衣服吧,我们不急着走。”
“哦哦哦,你们坐,我先去换衣服。”宋莲指了指破旧的木沙发椅,随即匆忙走入卧室内……
李飞龙率先坐下,伸手过去抓住杨清音的玉手,拉她坐在木沙发椅上,却不愿放手。
“放手!”杨清音甩了甩玉手,轻声斥责。
“我想安慰你嘛。”李飞龙有些不舍地松开她的玉手,厚着脸皮说。
刘爽则坐在单独的木沙发椅上。
唐诗惠端着茶壶走了过来,拿出五个一次性的塑胶杯,倒了五杯茶,然后分别端到众人面前的茶几上。
吱呀一声。
房门打开了。
唐东雄脸色铁青,摇摇晃晃地迈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