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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即逝。一个多月的路程,南宫适和秦天以及南陇三人,倒也算是不太赶得抵达到了华申大陆。
看着眼前和自己天罗大陆大小无差的华申大陆,南宫适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身影一动,便是径直朝着大陆落下。在微微感应了片刻,便是朝着华申大陆的华申城飞去。
华申城,乃是华申大陆的主城。而华胜天的婚礼,也将在这华申城中举行。至于华申城,南宫适则是在秦天的口中得知而来。
“看来,比我们先到的人,可是有着不少。”在华申城城门前,南宫适望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微微一笑说道。
“多少年了,这华申城还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而秦天此刻,却是怅有所思的喃喃念道。
“秦天,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而我们要做的,则是为了心中的那个目标去奋斗。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来到了华申大陆,就只能是华申大陆的客人。一切,切记不可鲁莽行事。当然,我们天罗大陆,也不是随意仍人拿捏的。只要不是故意为难,一切都还是埋在心底,等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后,自然是报仇雪恨的一天。”南宫适闻言,有些正色的劝诫道。
“府主放心,我有分寸的。”秦天闻言,顿时点了点头应道。
“嗯,走吧。在婚礼开始之前,我们也是得去看看这新郎官了。”南宫适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
“府主,我来带路吧。”秦天闻言便是望着南宫适开口说道。
“说起来,你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由你带路,再适合不过。”南宫适闻言点了点头。
在得到南宫适的首肯后,秦天便是直接朝着城门走了过去。南宫适和南陇二人,则是跟随在其身后,任由秦天带着自己走入城中。
“竟然还有暗道?”当秦天带着南宫适和南陇二人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时,南宫适蒸鱼询问,便是看到秦天双手掐印,一道暗门便是缓缓开启了起来。
“这道暗门,是我幼时建造的。除了我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从这里,能够直接通往华申城城主府内。”秦天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便是率先钻了进去。
“是你?”
不知是不是天意,当秦天带着南宫适和南陇二人刚刚从暗道中走出之后,正好碰上了华胜天。此时的华胜天,看到秦天时,明显愣了一愣。
“你们怎么进来的?南府之主到达,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在看到南宫适和南陇二人时,华胜天苦笑着开口说道。
“有秦天兄带路,自然是轻车熟路。通报不通报的,也没必要。”南宫适闻言笑道。
“话虽如此,但礼数不可废。不过既然府主大人都不计较,那就另当别论了。”华胜天闻言,对着南宫适微微躬身说道。
“你···你的结婚对象是谁?”此刻的秦天,似乎有些踌躇了片刻,随后还是开口问道。南宫适闻言,也是有些好奇的望向了华胜天。
“她···说起来,你也不认识。不过看南府府主都极为感兴趣,我就和你们讲一讲我和她的故事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房中一叙吧。”华胜天说完,便是侧身挥手说道。
“胜天兄请。”南宫适见状,也是微微躬身道。
“她叫玄娥。说起来,我和她的相识,到现在,我都觉得是一场梦。我觉得,由我说的话,还不如让你们自己亲身观看得好。华胜地,我不知道你和父亲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矛盾。但是自从你走之后,父亲时常念到你。你既然回来了,一会还是去看看父亲他吧。这些年,父亲过得不是太好。”华胜天说完,便是一挥手,一道青光闪过,南宫适等人,顿时感到自己心神进入到了一处幻境之中。
不过,南宫适并未有些担心,眼前的一切,似乎正是华胜天和玄娥相识的场景。
果然,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南宫适的眼中,场景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
······
玄娥提着宝剑站在林间,并不赏花,只是舞剑。
这园子里种满了梅花,一年四季萦绕着淡淡香气。
原本那天华胜天只是偶然靠坐在树下休息,细碎的脚步声将他从假寐中唤醒。
“许是有人入园赏花。”
华胜天这样想着,顺着声响转身望了望,身着白衣的女仙步履翩跹,未曾赏花,而在练剑。
自那天起,华胜天便时常在这梅花林中见玄娥舞剑。就如那天一般,悄悄的,也不出声,在梅树下静静看着。
其时有风穿过枝杈,与若有若无的视线一道落上肩头。华胜天有些不自觉地盯着玄娥飘逸的身姿出神,思考着那稍纵即逝的目光是否只是错觉。
然后,一柄闪着硕硕紫光的宝剑便带着破空声朝他直直冲了过来。
那是玄娥的剑,每日舞剑,剑身上的盈盈紫光仿佛在她周身笼上一层薄薄的光晕,衬得身姿又冷清了几分。
回过神来的华胜天定了定神,提起长剑便是横在身前。
想象中的武器撞击声没有出现,长剑还未触及剑身,宝剑便自己停了下来。像一只盘旋的孤雁般从他身前擦过,随即围绕着两侧梅树振翅高飞,又翩翩落入了玄娥手中。
华胜天挠了挠头,他感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视线比思绪跑得更快,一瞬间挤满了脑子的话语还未酝酿得当,目光便顺着剑,先行一步有了终点。
握着剑的玄娥站立在剑气荡起的漫天花瓣中,高傲地如同山顶兀自盛开的雪莲。
华胜天看向玄娥,甚至看清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下,一双淡如秋水的眼眸。
就像是雾里看花迷雾悄散,水中观月明月成真。
玄娥不常说话,发现有人一直在林中观她舞剑,不恼也不撵人,只当一直未曾发觉,只是今日华胜天来得晚了些,脚步声和视线有些扰了她的招式,这才用剑提醒。
华胜天没有出声,有些呆愣愣地向自己望着。玄娥顿了一会儿,也未有言语,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见对方有些慌忙地开了口。
“你明日还来此练剑吗?”
“会的。”玄娥没有回头,轻声应了,华胜天便不记得自己先前都说了些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华胜天便已经出现在了梅花林中,打算与玄娥一道练剑。
玄娥从他前方出现,脚步很轻,见华胜天正擦拭武器也未出言提醒,就盯着他仔细拂过剑身的手,一直等到擦拭完毕。
“抱歉。”华胜天擦拭完武器抬起头,不知玄娥已经站了多久。
“很早以前便知公子乃是大陆的年轻一辈翘楚,不知能否一战?”
玄娥的声音淡淡的,华胜天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又望向她,微风轻拂,有花瓣飘在她的肩头。
玄娥自幼性情冷清,平生惟好刀枪剑戟。此番有此一言,华胜天想起她舞剑时的满园剑意,便顾不得先前许多,顺理成章地应承了下来。
在华申大陆上,华胜天素有战神之名,欣然迎战提起手中长剑,威风凛凛。而提起剑的玄娥面色如常,倒是剑身上的紫光又似兴奋一般盛了几分。
提着剑的玄娥比寻常女仙少了些脂粉气,多了些许的英武与洒脱。对着华胜天迎面刺去,双方武器相撞,手腕还是被震得微微发酸。
然而华胜天并未因为双方力量上的差距便有所懈怠,而是对玄娥更生佩服。对方颇有大将之风,为制敌取胜招招直指弱点,招式洒脱。
华胜天再次侧身避开凌冽剑意,反手送出一戟,却发现随着玄娥转身避让,有带着清香的细纱从他眼前拂面而过。
不是武器,而是玄娥衣间的飘带。
飘带拂面的当口,华胜天招式一滞,玄娥险胜。
“我输了。”
华胜天收起手中的长剑,承认得坦坦荡荡。
玄娥却继续提着剑,说道:“重新来过,不需要故意放慢招式。”
华胜天闻言却笑了笑,坦言:“不是招式放慢了,是我的心神乱了。”
玄娥不解地收起剑,见华胜天指向自己的飘带,一时恼怒与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脸色如常,却燥红了耳朵。
然而华胜天还在一本正经地问道,“先前未曾定赌约,我输了比赛,你想要什么?”
玄娥本觉自己胜之不武,但对着对方郑重的神色,较劲般问道:“要你手中的灵剑也行?”
华胜天不说话了,玄娥觉得燥热降了几分,向四下望了望继续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如就要一株申海最美的梅花吧。”
满园梅花,四散清香,但随即玄娥又红了耳朵尖,热度比方才更甚。
“申海最美的一株梅花······”
华胜天闻言伸手,取下的是两人比试中,落在她发间的那朵。
在看到华胜天手中的鲜花时,玄娥再也忍不住燥热身影一动,便是转身飞走。而看着玄娥飞走的华胜天,眼中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自那场比试之中,玄娥与华胜天时常相约一道练武。
于战神华胜天与素好刀枪剑戟的玄娥来说,万般心绪诉于刀光剑影中。
灵器相交喜遇对手,二人相熟引为知己。
又过了些时日,两人又有了一场比试,玄娥输得不甚好看,却在停下来的时候难得的有了些笑意,就像是初春回暖冰面稍融,露出了内里一汪柔柔的春水。
休息的间隙两人在天宫策马腾飞,半空的云层缓慢飘动,彼此交谈的声音被风拂过轻轻消散,又如同刻刀一般将彼此在对方眼中的轮廓描摹得更为立体。
与战斗的时候不同,平日里玄娥温婉柔和,像壶中月色浸满秋水,自带着一份超脱与清净。但她也曾心有宏愿,与誓要站立在这无尽星域强者之巅的华胜天,殊途同归。
日复一日,圣土大陆最东边的云层飘到了最西边,又好像没有那么久远。
策马腾飞的华胜天与玄娥没了那么多交谈的话,更添了无需多言的默契与钦慕。
这天,或许是天公作美,灿烂的烟火在天际炸出一朵朵短暂绚烂的花。
玄娥摸了摸马背,天马停下脚步,站立在高高的云层之上。
华胜天与她一道向下张望,说起曾经他初醒事,偶遇有人娶亲。那时他被热情的主人家拉进去灌了几杯酒,听着新人白首不离的誓言,抬头觉得烟花都格外灿烂。
玄娥闻言不说话了,收回视线盯着华胜天手中灵剑。
华胜天见她又微微蹙了眉,说道,“下次我带你去凡人生活的地域看看烟花。”
玄娥摇了摇头,仿佛有些恼了,但语气听上去又似乎没有。
“若有一日,你成为了那顶天立地的强者,我一人该当如何?”
华胜天闻言顿了顿,父亲从小教导自己,强者都是侠肝义胆的英雄,都为维护世间的正义和公道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也一直心向往之。
但玄娥现在问起,他却不知如何作答了。华胜天低下头,正想对答,手边摸到了一小壶酒。
于是大笑一声,道:“不论来日,有知己若此,便可无憾,且饮酒来!”
华胜天喝了口酒,将酒壶递给玄娥。玄娥接过酒壶,含了一下口,望着那道烟花出神。
此后的一连几天,华胜天未在林中见到玄娥,到她住处去寻,也是不知踪迹。
又这样过了几日,华胜天在树下独自练武,累了便停下来向着入口张望,等累极了,便靠坐在树下休息,一如往常。
那天他到了林中却没了练武的兴致,歪在树下看着入口便等得睡着了。他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站立在梅花树下,周边却尽是最初他从玄娥飘带间嗅到的清香。朦胧中似乎有人舞剑,身姿飘逸,铅华弗御。
等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走近梦中人,被却乍起的一阵风儿唤醒,张眼去看,林间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梅花落了他满身。
“知己吗?”
华胜天没由来的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像一片飘飘荡荡终于落地的枯叶,有了实感,突然清醒。
再见到玄娥的时候,她还是像先前一般,如秋月,如春水,如一株悄然扎根便兀自生长的雪莲。
华胜天走向她,每踏一遍都带着擂鼓一般的狂乱心跳,可当走到玄娥眼前的时候,他却突然镇定了,像是野蛮生长的小草经过蛮横破土,尘埃落地。
华胜天带着玄娥去了一趟凡人界,当时新婚的夫妻已然白首,在草长莺飞的春色里依偎着迈上一座高高的桥。
回到申屠城的时候,华胜天思绪万千,而玄娥转头冲他一笑,他便咽下了要说的话。
他知道玄娥懂了。
此时天马腾飞,穿过云层,不知为何有雾气白茫茫凝在二人发间。
······
看到这里,南宫适和南陇以及秦天三人,皆是齐齐睁开了双眼,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齐齐开口道:“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