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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沿着塔山、白台山一线,明军一口气摆开了近五百辆盾车,掩护着大队人马缓缓的迎着清军的一线炮火前进。
紧跟在盾车后面的那些选锋,看看距离清军据守的长壕胸墙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彼此之间紧张的打着手势,示意做好准备。有人将手中的引火绳在嘴边小心的吹旺,准备点燃背着的那些马尾手榴弹的引火。在近战中手榴弹是第一等的利器,又可以作为开路先锋。
“你倒是快些冲上来啊!!?”
等在战壕胸墙后面的清军各执兵器,被明军缓缓而上带来的巨大压力压迫的有些快要受不了了。眼中几乎冒出火来,恶狠狠的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盾车,但是此时的炮火已经不敢再发射,几轮的射击,让铜铸成的炮身、炮膛变得烫手,再开炮怕是反而给明军制造机会。
看看距离不过三五十步,已经进入了弓箭与火铳的射程,甲喇章京手一挥,数百名包衣兵火铳兵齐刷刷的将火铳取下,用搠杖将火药与弹丸再行夯筑两下,免得接触虚了,影响药力。
但是,就在火铳兵已经站立在胸墙后面,准备用密集的弹丸再次迎接明军的到来之际,那些盾车却减慢了速度,开始以相邻的两辆盾车为单位,进行集中,在十几步的距离上,盾车和车后面的选锋们集中,队形变得越发密集。原本宽大的正面上顿时出现了巨大的空当!
但是在空当后面,胸墙后举着火铳准备射击的火铳兵们却骇然发现,几十门大佛郎机和六磅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接指向了自己!
“好狡猾得蛮子!”甲喇章京觑见那些黑洞洞的炮口,这才如梦方醒。原来明军盾车后面不光是有冲锋陷阵的选锋,还有那些该死的大炮!
“快回去!”他扭过头来吩咐身边的护卫,想让他去传令,让那些火铳兵们暂时退到战壕之中躲避炮火,免得被炮火杀伤。
话音刚落,明军队伍当中爆起一团团火光。接着便是白色烟雾弥漫而起,骤然间,数十颗大小铁球从烟雾火光之中呼啸而出,硬生生的砸了过来!
一颗大佛郎机差不多九斤上下重的炮弹砸在甲喇章京所在的地堡顶上。地堡上的木料顿时被打塌了一根,连带着那坚硬的被覆土层也被塌了一大片,甲喇章京立刻满头满脸都是散落的土块,但是他身旁的一名家奴护卫头颅却已经被倒塌下来的木料硬生生的砸掉了,沾染了脑浆和鲜血的头盔掉在了灰土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架设在胸墙后面的一架铜质佛郎机炮被一枚六磅炮的炮弹砸中。立时那门火炮当场砸瘫,铁球夹着炮架炮轮乱飞,更为可怕的,炮弹到处乱飞乱撞,将旁边的火药桶引燃,顿时,爆炸的火药桶更是制造了惨烈的杀伤。
炮火抵近射击,无论是从射击精度还是设计威力上来说。带给人们的冲击都是巨大的。不过,对于在后方观阵的吴三桂来说是耳目一新。对于多尔衮来说可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一般。
明军在距离清军不到百步的位置上使用炮火,密集的炮弹呼啸而来,接踵而至,重重砸在清军第一道防线上,无论是地堡、胸墙、壕沟,都被炮弹砸得乱七八糟。
沉重而又被火药剧烈燃烧的热情炙烤的火热的炮弹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墙面上。或是用力弹起,直冲而去,或是狠狠的将土墙冲击出一个大大的缺口,余势未减,更是四处冲撞。
冻得坚硬无比的地面最是实心弹发挥的好场地。这些五六斤、七八斤的铁球滚跳起来。将密集聚在墙后的包衣兵火铳手打得哭嚎声不断,血肉模糊,这一轮炮火不知道带走了多少包衣兵的性命和手臂、小腿。
凄厉的惨叫声在长壕内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不曾等甲喇章京命辅兵根源和包衣阿哈们上前救治伤兵,便听得耳边又是一阵阵炮声响起,接着便又是数百颗铁球相拥而来,这一次,明军的炮手们给清军换了一个花样,大炮使用了弹托群子,每大弹一个,伴着十几个小弹。为的便是杀伤胸墙后面的清军兵士。
这些炮弹呼啸而来,不断砸在清军的胸墙与壕沟之间,更有的越过第一道胸墙,直奔后面的各道矮墙壕沟,密集的铁球在地面跳跃翻滚,不时有清军士兵、军官被炮弹带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打成两截,血雨碎肉漫天飞舞。
渐渐的明军的炮火开始集中轰击几处兵员聚集的藏兵洞和充作指挥所得地堡,密集打弹丸对着地堡和藏兵洞猛烈轰击,将地堡和藏兵洞上的顶盖打得一塌糊涂,几座地堡甚至开始冒起了青烟,转眼间火苗便在木材上跳跃焚烧起来。
那些背负着土袋子准备填土装袋用来堵塞缺口的辅兵跟役包衣阿哈们,也不断被炮弹滚中带倒,他们可没有一线战兵的军纪和忍耐力,惊叫着四处奔跑,转眼又撞上到处弹跳跃起伤人的炮弹。
狂暴的炮击进行了三轮,砸进清军阵地的大小炮弹不下千余颗,见清军阵地上不再有跑动的目标,明军的炮火才渐渐变得稀疏起来,也是连续射击炮膛发热,需要停下来散一会热。
但是,这三列炮击,已经将清军的阵地打得面目全非,甲喇章京从土堆之中找到自己的长刀,晃了晃脑袋,努力将身上的灰土去掉些。向四外望去,眼前景色如人间地狱一般。两道防线的地面,到处是鲜血残肢,军士们的惨叫声声响起。那些受伤的军士,被铁球带中的,无不是腿断臂折,伤势极惨。
“好个李华梅!好个吴三桂!果然狠辣!”
在塔山堡上,多尔衮和多铎兄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想原本至少能够杀退明军这数千人进攻的首层防御工事。竟然在这样抵近射击的炮火前变得如此脆弱!
“二哥!你看!明狗们在干什么?!”
多铎眼尖,指着远处的明军厉声惊呼。
借着炮火的掩护,在盾车后面百余步紧紧跟随的那些土车,纷纷上前,将车上运载的土袋子堆积在盾车与炮车周围,转眼间。盾车周围便形成了一道半人多高的土墙,之后不断的有民夫挑来海水将冰冷的海水浇在土袋子上,转眼间便凝结成冰。
以守为攻!明军这是利用同样的天气,最大限度的缩短冲击距离,减少清军火器、弓箭的杀伤范围,为自己的步兵冲击奠定基础。
看看自己的土墙出现了一道雏形,再看看对面的清军阵地被自家的炮火打得不成样子,顿时明军队伍当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和口哨声,几处较远的队伍之中更有人高声唱起了俚俗的小曲。
营中掌旗官挥动了几下军旗。整个明军队伍在主帅认旗的带领之下,开始缓缓的继续行进。
刚才的炮火急袭,给明军士气带来的鼓舞无疑是巨大而强烈的。当然在另一方面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近百门大炮几乎同时在顶着脑门的距离上向他们轰击,特别是这些大炮不论是从弹重还是射程上都要比清军装备的铜铁佛郎机、大将军、虎蹲炮来的强大得多,这样的待遇对于清军来说恐怕就是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站在战场的两头,自然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触。
转眼间双方的距离变得更加近了。近到了清军的火铳兵几乎能够分得清对面最前排的火铳兵的五官相貌了。
“上去!”
在被炮火蹂躏的和垂暮之年老者的牙齿一样的胸墙后面,火铳兵们对着对面的同行们端起了手中的武器。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排枪过后。明军队伍最前方的一整排火铳兵几乎同时倒下,飞溅的血花飘落在雪地上。不过明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以更加密集的排枪进行激烈的还击。
一排对射之后,残破的胸墙后面火铳兵所剩无几。
就在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得最近,无数兵器的反光已经可以映射在双方士兵的眼睛里。
在这么短的距离下,火铳已经丧失了他的作用。清军之中的长枪兵、刀盾兵们开始狞笑着紧握住手里的虎枪、长刀,大斧,准备用这些来好生教训一下这个该死的尼堪!
“掷弹兵,上前!投弹!”
伴随着队列之中军官的一声高呼,那些掷弹兵们早已经将马尾手榴弹从胸前的背包之中取出。一只手先举起巨大的手榴弹,然后用手中的引火绳点燃手榴弹的引火,然后单手抡起起手榴弹,照着使用练子锤的手法,使尽全身的力量朝着清军士兵聚集的地方扔了出去。
“轰!”随着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装药两斤火药的马尾手榴弹在清军的长壕工事内四处开花,整个清军阵地顿时被白烟所笼罩着。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明军队伍里大呼一声:“杀奴啊!”,顿时卷起一阵狂潮,明军的选锋们猛扑到清军工事前。而据守在此的清军官兵也发了狂性,猛得跳出战壕,双方便撞击在一处。
双方对于这场战斗都有十足的信心,清军号称是弓马骑射无双(呸!入关的时候你们的大炮比明军还多,和吴三桂、和葛尔丹打的时候更是以火炮火铳取胜,这算是哪门子的弓马得天下?),有着善于搏战的威名。而明军则是有备而来,在士气上、人数上、技术上,甚至是给养上都占尽了优势。双方的部队撞击在一起,用长枪、大刀、短柄斧,虎牙刀甚至牙齿拳头解决问题,就在那瞬间发生巨大的伤亡,双方的军官更是带着亲随精锐杀了上来。
但是这种撞击显然清军是要付出最大的代价。甲喇章京领着他的那些巴雅喇兵和家奴护卫,跳出长壕才端着兵器向前冲击了十几步,他身边的几十个精锐便就只剩下十三四个。
胖头鱼所献的第二招,那些短火铳在这个关头最大限度的发挥了作用。火铳手们只管瞄着长枪大戟大刀利斧冲来的清军开火,这样的肉搏战距离上,射击精度和破甲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还有那些掷弹兵。只管将一颗颗马尾手榴弹从自己人的头顶上扔出去,落在清军队伍当中爆炸。
“炸不死你也吓死你!”
不到半顿饭的功夫,这个正白旗的甲喇已经打掉了一半,而与这个甲喇进行搏战的明军所付出的代价几乎与此相当,双方都是使足了所有的力量,在这狭小的空间也相互厮杀到最后一刻钟。
双方的人流撞击在一起捉对厮杀。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甲喇章京也是不知道自己用手中的虎牙刀放倒了几个明军,也不知道自己被几个明军用兵器在身上留下了巨大的创口,他脑子里残余的意识就是紧紧握着虎牙刀的刀柄同明军拼死搏战在一起,把所有的郁闷之气都投在了战场之上。
正杀得性起,耳边却听得一声惊呼,那是他身边亲信家奴的喊叫声,低下头惊讶的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前的胸甲缝隙之中不断有鲜血涌出,出现胸甲下面的白色甲胄上。再望去,却是在右胸下面赫然一个巨大的孔洞出现。不远处,一个手中端着短火铳的明军火铳手欢声叫道:“我干翻了一个鞑子大官!”话音未落,便头上中了一箭倒地不起。
这甲喇章京手一松,手中的虎牙刀落在地上,整个身体也顺势倒了下去,在身体与地上由鲜血、体液混合而成的泥浆接触时。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死亡吗?我这就死了吗?”
“正白旗的鞑子垮了!正白旗的鞑子垮了!”
甲喇章京的死,无疑是给在场的清军士气最大的打击。开战以来,虽然军官随时都有可能阵亡,但是在刚刚开始搏杀便折损了一名甲喇章京,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于是,有人害怕多尔衮的连坐法,拼死向前厮杀。有人却是新生胆怯,四下里到处张望,更有人索性便沿着交通壕跑得不知道去了哪里。正白旗的这个甲喇,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在明军的巨大压力下。开始步步后退。
彼竭我盈!
一阵鼓声大作,接着更是呼喝声从明军阵型两翼传来,却是在中军担任指挥的吴三桂见这一部明军厮杀时辰已到,便传令接替部队上前。
这股生力军的到来,更是将清军的后退变成了崩溃。
在两轮排枪齐射之后,明清两军直接进入了热情似火的肉搏战。带队的明军游击挥动着手中宝剑,大声呼喊着:“儿郎们,别人干死了鞑子的甲喇章京,已经下去喝酒吃肉领银子了!不怕银子咬手的,不怕肉肥的,就给本将军冲上去啊……”
清军几时见过明军这等不要命的冲杀过?经过短暂的肉搏战之后,这股残余的正白旗甲喇抛弃了三四百具尸体开始向后狂奔。他们这一退,带动的白台山方向那个还在苦苦支撑的镶白旗甲喇也是军心大乱,为首的甲喇章京连连挥刀砍死了三四个逃跑的军官、士兵也是无济于事,更是被败兵卷着向塔山方向狂奔而去!
明军这边则是士气大振,官兵们几乎同时大声叫喊着:“杀啊!”
紧随着清军败退的势头紧紧追杀而去!
“去!到虹螺山大营向郡主娘娘、本镇的母亲大人报捷!就说奴贼第一线阵地已经被儿子们攻破!”
吴三桂吩咐身边的家丁将官吴静思,命他快马往虹螺山大营将这一喜讯报知李华梅。
镶白旗的败退较之失去了甲喇章京的正白旗来说还是相当有秩序,最起码还不停的留下阻击队伍,以求得暂时迟滞明军疯狂的攻击行动。但是再有秩序的撤退都只是撤退而已,特别是在漫山遍野都呼喊着杀鞑子换银子的吼声时,更是对清军士气的最大摧残。而明军则是气焰万丈,在已经看到胜利女神在向自己招手时,使出十二分的力量向前突击,是明军的一大特点,特别是自己只要坚持两刻钟就可以!
当这群溃退的清军两白旗官兵跳入第二道长壕的时候,这才发现敌军已经追击过来了!
而在他们面前等候他们的,则是脸色铁青,满脸都是杀气的安平贝勒杜度的长子,辅国公杜尔祜!
作为杜度的长子,自然知道自己父亲当年在济南时所欠下的多尔衮兄弟的天大人情,而这个天大的人情在杜度父子看来,也是在多尔衮兄弟手中的天大把柄。所以,当第一道防线出现奔溃的兆头之时,不等多尔衮说话,杜度父子二人便主动请缨,愿意率领所部人马冲上去将这股明军反击下去!
“这群奴才,临阵脱逃,全数斩了!”
杜度冷冰冰的转述了多尔衮的军令,不但是给哭喊着的两白旗败兵听的,也是给自己手下的镶红旗兵马听的!(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