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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南宫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最释怀的一次笑了,把银哥儿送给这小丫头还真对了,看这两个活宝,真有趣啊。
即便张扬的笑,长袖如云般流淌,他的姿容依旧是高雅美好的。
不远处的月瑾和月縠,还有千渤辰三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忍不住想仰天长啸,老天啊,你总算让我们爷笑了起来,多少年了,他一直压抑着,冷漠无情,没想到现在终于大笑了起来。
看来那小丫头真的是爷的开心果啊,虽然她实在让人头疼,不过只要爷开心就好啊。
千渤辰想着自已是不是该送封信回烟海,告诉老主子,少主的胸怀说不定很快放开了,只要他放开了,很多事便可以迎刃而解了,那么老主子就会见到少主了。
花厅内,凤阑夜莫名其妙的望着南宫烨,等他笑够了,皱起眉头,严厉的开口:“南宫烨,你最好别想染指我,本人声明一下,我有洁癖。”
“那我们即不是一对。”
南宫烨收起笑,认真的望着凤阑夜,凤阑夜翻白眼,指了指自已。
“看没看到我这么小,你也忍心对我下手……”
“我会等你。”
他磁性的嗓音陡的沉落下去,好似一颗殒星陡的落地,天地间陡的沉寂下来,唯有这句话。
凤阑夜几乎怀疑自已听错了,抬首扫视着他,这男人没事吧,竟然说等她,高深莫测的南宫烨竟然说等她。
实在有点诡异莫测,那么不踏实,好像做梦一样,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声明。
“还是别等了,你对我来说太老了,到时候就成了老牛吃嫩草了。”
她可没打算留在齐王府,所以这男人还是别等她了。
“我不介意。”
南宫烨眉间已染上戾气,似乎凤阑夜的话令他不高兴了,周身的幽冥寒气,好似暗夜的修罗。
不过不知道为何,凤阑夜直觉上知道他不会伤她。
“我介意啊。”
老牛吃嫩草,那个嫩草可是她啊,他不介意个屁啊。
不过她话音一落,南宫烨的黑瞳一瞬间的寒光四溅,冷若冰玉,满脸的高深莫测。
胆敢从他的手上抢人,只怕要个本事。
他看中的东西即会容他人染指,若非他执意想保护她,纳她进王府,以她的身份根本进不了齐王府,而既然他出手了,何人敢动,动者死。
不过目前他不想让这丫头知道,反正她还小,他们就这样慢慢的相处着,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这天下间最适合她的,待她最好的还是他。
“听说你弹的琴不错,人人都听过,身为你的夫君,我竟然没听过,能不能给我弹一首。”
南宫烨忽然转换了话题,脸上的神情再次松缓下来,映在灯光里,好似明珠潋滟。
凤阑夜直觉这男人脸比翻书还快,一刻一个样子。
不过想听她的弹琴也不是不行,唇角勾出笑意。
“可以,不过一首曲子换一个问题,你听我一首曲子,我便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不回答。”
娇俏的面容上流露出自然,带着一抹儿的娇嗔,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不知道何时,她和这个男人相处,已是很自然了,有些东西慢慢的渗入进去,和空气一样,没有缺少的时候,感觉不到。
“好。”
南宫烨难得的没有拒绝,点首,心底倒好奇,她想问什么问题。
两个人说完,那银哥儿竟然扑扇起翅膀:“好了,好了,爷和王妃好了。”
凤阑夜掉头,真想敲它的鸟头,有时候发现这只鸟比人还会见风使驼,你生气的时候,它绝对不吭一声,你高兴了,它叫得可欢了,马屁拍得刚刚好,让你心情舒畅。
她也由先前的讨厌到慢慢接受了。
“花萼,去把我的琴取来。”
“是的,王妃。”
花萼并没有进来,只在外面应了一声,便去取琴,很快把琴取来,后面跟着叶伶和叶卿两个丫头,她二人抬着琴台,三人一起进来,摆放好琴,便又退了下去。
凤阑夜起身,跪坐在琴台前。
高几之上,灯光洒射下来,映照在她的身上,娇小玲珑的娇躯,像初绽的芳蕾,带着一抹花朵儿的馨香,那甜美的脸蛋,如云的墨丝,如朝霞雨露,明艳皎洁。
南宫烨潋潋笑意的望着她,这丫头合了自已的意,他便认了她,有她伴着,感觉真好。
渺渺琴音响起,好似穿透厚重的黑夜,带着晨曦的光辉而来。
南宫烨忍不住赞叹,这琴果然造诣颇深,一直知道她的琴艺不错,只是没想到已相当高深。
世人只知三皇子南宫燮是音痴,却不知道七皇子南宫烨对音律也是相当有造诣的。
南宫烨闭上眼睛,静静的沉寂在如水的音色中,整个人放松,舒展。
厅门外,小丫头们全都倚在廊下听着。
如痴如醉。
虽然不懂音律,可是在漆黑的夜晚里,这琴声是如此的美妙,虽然不知道弹的是什么曲子,可是她们只知道很动听很悠远。
远处,月瑾和月縠还有千渤辰也听得入了神,这小王妃的琴他们是听过的,确实是人间一绝。
和王爷的萧有得一拼。
他们刚想着,忽然有萧音响起。
先是有点突兀,可是慢慢的融合到一起,竟是那般的和谐,自然,琴萧合奏。
动听的琴萧声,整座王府的人都听呆了,愣愣的呆在各处,这世间最美最动人的声音。
凤阑夜没想到南宫烨竟然会吹萧,而且吹得如此的出神入化,丝毫不比三皇子南宫燮差。
灯光下,他长身玉立,宽大的衣袖似流云轻泻,墨发垂在肩上,说不出的流光溢彩,虚幻迷离。
碧玉萧莹莹泛光,遍体通明,执着萧的手宛若美玉,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暇疵,丰神如玉,就像高天上的流云,暗夜中的皎月。
凤阑夜敛眉,完全沉浸在自已的琴声里,也沉浸在他的萧声里,忘我。
天地间,唯有琴声萧声。
绵远悠长。
一曲终了,并没有停下来,再起一曲,南宫烨凤眸一眯,便知道她打的何种如意算盘,却也不阻止她,继续和奏在其中。
花厅之中,花瓣飘飞,在半空来回的漂浮。
厅外的几个小丫头,透过敞开的门菲,看着厅内的奇观,睁大了双眼,像看到千年难得一见的幻像。
在那花瓣飘飞的幻景中,王爷就像一个天神,王妃就像一个仙子,那么的出尘,一对恩爱的世外仙诛,也不过如此。
南宫烨挑眉,眼神深幽了几分。
这琴音中分明带了一分未知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不知道,可是似乎有什么牵引了这些花瓣,使得它们脱离杆劲,散发出炽热的芳香。
看来他是捡到宝了,这小丫头身上还藏着很多秘密呢?
南宫烨想着,忽地的听到凤阑夜又转换了一首曲子,不由得微愠,这丫头是不要命了。
长萧一收,身影飘动,长指已按住了绿倚琴弦,沉声开口。
“你不要手了。”
话里隐含着心疼,瞪了凤阑夜一眼。
凤阑夜只觉得周身包裹在一种幽兰的香气中,幽香里还混合着男性的气息,迷离深邃。
手下一收,不客气的开口:“我这可是第三首了,你必须回我三个问题。”
“好。”
就知道她打的这主意,否则也不会一首接一首的往下弹了,南宫烨收手站直身子往回走。
凤阑夜也起身,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坐定,想着该问什么问题。
厅外,花萼和叶伶等小丫头怅然若失,赶紧收回身。
南宫烨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盎,轻品了一口,等着旁边的小丫头问话。
凤阑夜总算想好了三个问题:“那天在赌场里是你射的箭吗?”
因为只有他射的,晋王和楚王才没办法说话,本来她以为是他的手下射的,后来一想,齐王府的手下有多大的能耐敢射楚王殿下的箭。
看来是他射的,那一日他也在雅间内,正好射了那箭。
“嗯,是我射的。”
南宫烨话音一落,凤阑夜眼神深幽下去,看来她不但欠了楚王的恩情,还欠了这男人的恩情,那么他让她与公鸡拜堂,和他救她的命相比,可谓小儿科了,以后她是不能对他不利了,还有楚王让她做的事。
凤阑夜想着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那一晚给我下的药是什么?”
“芳藜丹。”
南宫烨倒是十分干脆,并没有所隐瞒,说完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望着她,举起一个手指,提醒她还剩一个问题了。
凤阑夜不高兴的瞪他,用不着提醒她,她知道还剩一个,刚想张嘴问芳藜丹是不是补人的丹丸,脑海忽然闪过一个意念,那就是当日灭云凤的时候,这个男人是否也在,她想知道是不是楚王救了她,因为她一直在怀疑,南宫烈那样一个看重皇权名利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她一个小小的生命呢?想到这,改了初衷,飞快的开口。
“那日灭云凤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那座岛上?”
这个问题似乎十分的重要,南宫烨俊逸的五官上,因为她的问题而深幽下去,最后点头:“是的。”
凤阑夜没想到当日在云凤国的那座岛国上,南宫烨竟然真的在,心口提起一根弦,陡的伸手拉住他:“那么当日谁救了我。”
她一言落,南宫烨却已站起了身,伸出玉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萧严的开口。
“三个问题已经答完了。”
他说完便拂开凤阑夜的手,往外走去,也不理会凤阑夜的叫唤:“下次再来听曲。”
南宫烨眉上扬,抬头看夜空,因为来探望这小丫头,现在心情无比的舒畅,门外花萼和叶伶等恭敬的开口:“恭送王爷。”
门内,银哥儿尖叫声声:“爷好走,爷好走。”
叫了好几句,凤阑夜气得瞪它,没看到她生气吗?冷冷的警告:“别叫了,再叫煮了你。”
银哥儿立马规规矩矩的站好,心里那个怨啊,天下唯女和小子难养也,幸好自个也是爷们。
花萼和叶伶走了进来,小心的瞄了一眼主子的脸色,看上去并没有太生气,一颗心才放下来,朝银哥儿讥笑。
“银哥儿是不是挨训了。”
这银哥儿惯会拍马屁,一看有人逗弄,立马又来了兴致,叫起来:“小王妃真漂亮啊,小王妃真漂亮啊。”
凤阑夜终于被它逗笑了,碎了它一口:“你啊,给我悠着点。”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花萼赶紧跟上去,叶伶侍候银哥儿,现在这莲院中,大大小小的人都喜欢这只鹦鹉,因为它实在太讨喜了,现在逢看到女孩子家,便会叫:“姑娘真漂亮,姑娘真漂亮。”
好话谁不爱听啊,所以它现在可是莲院的宝贝,就连小王妃也拿它没办法呢。
夜已深了,花萼侍候着主子休息,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几日,南宫烨并没有出现,虽然凤阑夜很心急,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但并没有冲动的去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与南宫烨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男人若是不想说,就算她追问也不会说的。
所以此事还需等待时机,她就不信没机会问他。
当日在议事殿内究竟是谁开口,阻止晋王南宫卓杀她,难道真的是楚王南宫烈?如果不是他,那么又是何人?
凤阑夜一直想这个问题,能阻止晋王下手的,除了南宫烈,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南宫烨?这可能吗?凤阑夜几乎怀疑自已脑子抽了,她不会和他真的如此有渊缘吧。
不过此事她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根本不是楚王南宫烈开口救了她,那么自已几次三番的问南宫烈,他皆默认了,这个男人的心地实在太可恶了,她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新年至,齐王府很热闹,王府内的下人,全都喜气洋洋的。
年底了,按照往年的惯例,大家都会拿到赏银,可以添些衣服,女孩子也可以买些首饰,怎能不高兴。
莲院内的叶伶和叶卿等小丫头已偷偷的议论过好几回,这次要买什么,相中了什么东西,一年都去看过好几回了什么的,偶有一些话传到凤阑夜的耳朵里,她便大略知道一些。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往年王府没有管事的,都是管家禀了王爷,每人赏了五十钱,让大家买些可心的小东西,但今年王府有王妃在,所以管家便进莲院请示凤阑夜。
凤阑夜午睡刚醒,听了花萼的禀报,便起来到花厅去。
柳郸恭敬的请示:“小王妃,按往年的惯例,年三十都会封一些赏钱,给下人小子们买些东西,不知道王妃的意思?”
凤阑夜点首,最近几日,她已查了帐薄,发现今年各家的租子一大部分回收上来了,而且各家铺子都有进帐,王府内根本不缺银子,而且齐王府的下人并不如别府的多,开支少得多。
按往年的惯例,下人的封银只有五十钱,这赏钱并不多,有好几次她听到叶伶儿说不够买什么东西,所以今年她想略微添加一些。
“柳管家,往年都是五十钱是吗?”
“是的,王妃。”
柳郸恭敬的禀报,对于这个王妃现在他可不敢大意,更不敢有半点糊弄,他可不想自找苦吃。
“今年加点吧。”
凤阑夜接过花萼手中的茶啜了一口,柳郸一听王妃的话,先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激动,小王妃心地并不坏,她只是比较冷清而已,以往王爷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王妃说该加多少。”
“反正王府不缺钱,今年比往年提升一些,各处的小丫头小厮,一两银子,几个大丫头和年老的嬷嬷二两,侍卫也二两吧,他们喜欢喝酒。”
柳郸一听很高兴,扑通一声跪下来,先给王妃磕了个头。
“柳郸替那些人谢谢小王妃了。”
那叶伶和叶卿儿也听了王妃的话,清秀的脸上,眼里全是泪水,早跟着柳管家跪下来,恭敬的开口:“谢谢小王妃了,谢谢小王妃。”
“嗯,以后大家尽心尽力的做事,齐王府不会亏待大家的。”
柳郸的眼里也溢出了泪来,说起这钱多也不是特别的多,可是想到主子们眼里有他们这些人,那意味就是不一样了,感觉他们更像一家人了,以往王爷太冷漠了。
“谢王妃。”
柳郸站起身准备出去,凤阑夜想起什么的又唤了他一句:“柳郸?你的赏银十两吧。”
其实上次她只不过想用柳郸来逼南宫烨现身,没想到南宫烨竟然不理会,倒让柳郸吃亏了。
柳郸一听,嘴唇嚅动了两下,恭敬的说:“王妃,小的月奉不少了,这?”
“好了,你下去办吧。”
凤阑夜挥了挥手,柳郸满脸感动的退了下去,叶伶和叶卿儿也站起了身,一脸感动的望着凤阑夜,凤阑夜有些受不了,挥手让她们两出去,这两人一出去便把好消息告诉莲院的下人,这下整个莲院的人沸腾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传进来。
花萼笑眯眯的望着主子:“大家还真高兴呢。”
凤阑夜清艳的小脸上闪过困惑,这些人是不是太激动了,不过能开心是好的。
柳郸的办事效力一向高,很快便按照凤阑夜的吩咐把赏银发放了下去。
这下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很高兴,齐王府从来没有哪一年如今年这般开心。
隽院内,南宫烨得到了月瑾的禀报,清华绰绝的面容上,闪过华光,唇角勾出优美的弧度,心底轻叹。
这小丫头做事还真有一套啊,不亏是他看中的人。
“由着她吧。”
紫裳如云,轻月翦雾,美不胜收。
举手投足,更是邪魅惑人。
宛若冠玉的容颜之上,难得淌过轻波水漾,想起什么似的吩咐下去:“让柳郸多准备一些烟花,另外准备几桌晚膳。”
“是,王爷。”
月瑾笑着退了出去,成了亲的人果然不一样,往年,王爷从来不在意过年什么的,但今年多了一个小王妃就不一样了。
年三十是一个吉详热闹的日子,齐王府设了好几桌的膳席。
主子摆了一桌,下人们在外间又摆了好几桌。
待到天黑时,众人齐齐的归座,一时间欢声笑语,热闹不已。
里间却比外间安静得多,南宫烨和凤阑夜安静的坐着吃饭,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时不时的还夹杂着一声的唱诺,忍不住受到感染,气氛便和融得多,其实凤阑夜很想问南宫烨,那一日究竟是谁救了自已?不过现在时机不对,这年三十的晚上,还是不提这些事的好,不过有另外一件事,她倒想和他说说,不由得眉眼如画,伸出筷子挟了一点菜放在南宫烨的碗里,浅笑染在眼底,顾盼生姿。
“其实你给我下的药,是珍稀的丹丸,比较罕见的丹丸。”
凤阑夜眼瞳深邃,望着他。
她没想到他给她服下的竟然是稀世之宝的丹丸,一种珍贵的药丹,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益体,而且使体质改变,现在她的血液里便含有这些珍稀药材,可解百毒,可见这药是多么的珍贵,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药丸送给自已呢,还吓她是毒药,先前她还真的相信了,而且验了一次,没验出来毒性,这次她是专门从血液里提练看看究竟有什么样的物质,没想到竟然有多种罕见的药材,而自已的血液,更是变成了世上珍贵无比的解药。
他为何如此做?
“说吧,为什么要如此做呢?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凤阑夜忍不住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轻啜了一口,因为辣所以皱起了眉头,南宫烨伸手想拿掉她的酒杯,无奈凤阑夜根本不给他,又喝了一口,双眸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男人一定是想利用她做什么,因为自从她穿越而来,似乎每一个男人都想利用她,所以现在不利用她的,她倒不敢相信了。
南宫烨眼看她又喝了一口,清雅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霸道,伸手拿掉她手里的酒杯,沉着的开口。
“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呢,只想保护你呢?”
他一向冷血无情,可是那一晚在巷口遇到她时,看到她的警戒,小心翼翼,明明是弱小的人,可偏偏倔强傲然得像一头狼,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年幼的自已,所以便想保护她,接下来自已是越来越坚信心中的那份感觉了,而且这丫头吸引了自已的视线,从她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温暖,还有全然的放松。
凤阑夜听了南宫烨的话,看着他宛若美玉的面容,感觉世界怎么就如此的梦幻呢,这么丰神如玉,孤高清绝的男子竟然说想保护她,这大概是一场梦吧,她才喝了多少酒啊,就她妈的做梦了。
“南宫烨,你他妈的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她竟朝南宫烨骂了起来,用力的挥手,推开面前那张好看得过份的脸,她才不相信有人不利用她呢,别想骗她,她是不可能上当的。
南宫烨又好气又好笑,看来这丫头是醉了,以后还是少让她沾酒吧,没想到喝了酒的人如此粗鲁,还会骂人。
这时候,外间的柳管家端着一杯酒走了进来,看着王爷和王妃,恭敬的说。
“王爷,王妃,大家让我代表大家给你们敬杯酒。”
凤阑夜一听柳郸的话,伸出手又去拿酒杯,豪爽的开口:“好,喝,喝,世界太黑暗了,人人都是魔鬼,醉了的好,一了百了,什么都不想了。”
南宫烨黑瞳中闪过心疼,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如画的云凤国,那里是那么的美丽,可是炮火毁灭了所有的东西,也伤了这个小丫头的心吧,使得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任何物事。
“你别喝了。”
南宫烨霸道的一伸手端过凤阑夜的酒杯,和柳郸喝了一杯,眼看着凤阑夜又伸手了,赶紧示意柳郸把桌席彻了下去,开始放烟花。
“好。”
柳郸笑着退出去,脚下有些轻浮,他也有些醉了,今儿个真是太高兴了,从来没有一年像今年这般有人气,感觉大家就像一家人似的,果然王爷娶王妃是对的,就看王爷整个人,也是很疼小王妃的。
膳席彻了下去,开始放烟火。
通,通的,满天的烟花,绚丽多彩。
满天五颜六色的烟花,像下一场烟花雨一般。
南宫烨抱着凤阑夜站在院子里,抬首看满天的烟花和星星,那么美,像一幅最耀眼的壮景,世间最美丽的不过是眼前的一切。
凤阑夜一下子安静下来,轻伏在南宫烨的胸前,抬首看天,眨巴着动人的大眼睛,笑了起来。
娇俏美丽,像一只清雅稚人的蝶,带着迷幻的翅膀,欲腾空而去似的。
南宫烨手下力道加深,紧搂着她,这一刻他真的很害怕失去这么一个陪伴自已的人,如若没有她,还有谁来陪他?
尝过有人陪伴的滋味,就再不甘心寂寞,而那个人似乎只能是她,再也没有别人。
两个人一起仰首看天上的烟花,烟花那么美,美的其实还有他们……
清华绰艳,高贵雅然,融合到一起,便是一幅画轴,身后的放烟花的下人,都被眼前的画面震憾住了,不时的拿眼偷瞄着他们,然后再不放,不忍心从这个画面里退出来。
凤阑夜有些醉了,所以不似平常的冷清,此刻不时的看天上的烟火,然后看抱着自已的男人,最后伏在他的胸前睡着了,临睡前还不忘念叨,这梦可真美啊。
这一夜,齐王府的烟花一直放了半夜,是除夕夜,安绛城内最美的一道风景,就是过去了多少年,还有人记得,有人说这是齐王为他的小王妃准备的,听说齐王的小妻子,比烟花还要漂亮,深得齐王的宠爱。
除夕过去,便是新的一年了。
凤阑夜十三岁了。
大年初一,该是各个王爷皇子进宫给皇上和后宫妃嫔拜年的日子,初二初三,皇上会在宫内赐宴招待朝中的文武大臣,初四初五则是各个大臣走动窜门的日子,初六又开始上早朝了。
一大早,鞭炮声声,连成了一条线。
凤阑夜哪里还睡得着,早醒了,头有些疼,窝在被窝里揉着头,昨儿晚上的画面慢慢的是映到脑海里,没想到自已竟然不能喝酒,其实那酒也没有那么辣,自已就多喝了两杯,不知道之后和南宫烨说了什么,这些她倒是忘了,不过却记得放烟花的场景,那么美,自已竟然还卧在南宫烨的怀里,一想到这个,凤阑夜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难道醉酒的自已就是这个德性,看来以后千万不要喝酒了。
花萼打了水走进来,一看到她醒了,笑着福身子道喜。
“新年好,王妃。”
“新年好,花萼。”
凤阑夜点首,脸颊有些烧烫,看花萼的眼底有促狭,不由得瞪了这丫头一眼:“笑什么。”
花萼唇角的笑意更深,走过去侍候主子起来:“昨天晚上,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王爷对王妃可好了。”
昨儿晚上,绚丽的烟花下,两个人美得就像天外的谪仙,璀璨夺目。
“胡说什么。”
凤阑夜影像有些模糊,只记得南宫烨抱着自已看了烟花,对于别的细节也不太清楚,听了花萼的话,有些恼,伸手便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就知道贫。”
花萼挑选了一件粉色小袄,对襟,前排盘着梅花点扣,好似一粒粒的寒梅盛开在面前,下着一件白色的百褶裙。
整个人似幽兰初绽,更似寒梅点晴。
今日要进宫,所以花萼给她的上了妆,又盘了发,不过却不敢给主子插什么奢华的首饰,只简单的在髻后面插了两枝响铃簪,随着她的走动左右摇晃,袅娜风流,娉婷柔美。
两个人离了寝室,去隔壁的花厅里用早膳,一出门便看到叶伶和叶卿等小丫头,恭恭敬敬的问好。
“王妃,新年好。”
“新年好。”
凤阑夜点首,领着一众人去花厅,银哥儿已在鸟笼里跳跃着,一看到凤阑夜的身影,便叫了起来:“王妃新年好,新年好。”
凤阑夜不由得挑了眉,这银哥儿可真机灵,走过去逗了它两下。
“银哥儿新年好。”
那鹦鹉叫得别提多高兴了,小脑袋不时的歪着,打量着凤阑夜,它倒是把凤阑夜认得清清楚楚的。
丫头们把早膳呈上来,还没吃几口,便听到银哥儿叫起来:“爷来了,爷来了。”
这一次众人赶紧往外望去,果然看到王爷走了过来,今日进宫,又是新年,王爷难得的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锦袍,看上去邪魅而高贵,周身的冷寒,狭长的眉上扬,玉簪束发,分列在胸前,美玉一般优雅飘逸,一向冷情的男子,此时也难得的脸色温润,小丫头们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垂首道了声好,便退了出去。
只有花萼和叶伶在厅堂内侍候。
王爷虽然人美,是人中龙凤,不过那性子可不是寻常人受得起的,所以她们这些人,可不敢宵想半分。
花厅内,凤阑夜瞄了一眼南宫烨,继续用自已的早膳,南宫烨不以为意,一撩袍摆,高雅的坐在桌边,吩咐叶伶:“添副碗筷。”
“是,王爷。”
很快碗筷添了上来,南宫烨安静的用起早膳来。
厅内寂静无声,除了玉著偶尔搅动的声音,再无一丝声响。
凤阑夜抬首望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只见他只低首用膳,一头乌丝如云似锦,安静的端坐着,清华皎皎,似兰似梅。
想到昨儿晚上两个人看烟花的事情,又想到今儿个花萼说起的事,他对她极好。
可是为什么呢?凤阑夜想不透这件事,眼神里闪过困惑。
对面的南宫烨恰好的抬首,一双深邃的眼瞳好似平波无澜的碧湖,澄清潋滟,唇角微勾,便是好看的弧度,磁性暗哑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了?”
凤阑夜摇了一下头,继续吃饭,不过很快便吃完了。
南宫烨也用完了,花萼和叶伶早奋好了漱口水和棉巾,二人擦手,漱口,一切准备就绪,该进宫去给皇上和后宫的各位妃嫔拜年了。
门外,天色露出一丝鱼肚白,南宫烨自然的伸出大手牵着凤阑夜的小手,两人一起往外走。
身侧经过的下人,皆恭敬的请安。
“王爷,王妃新年好。”
花萼和叶伶等人笑着跟着后面。
凤阑夜则有些呆愣,反应不过来,从来没有人如他这般对过她,心尖上似乎有什么流淌着。
很陌生,很害怕,她用力的抽手,无奈大手的力道比她不知道强了多少,让她脱不掉,却又不至于伤了她。
王府门外,管家早已奋好了马车。
两人上了马车,丫头们上另一辆马车,数十名的侍卫翻身上马,保护着主子,一路往皇宫而去。
街道边,不时有人放鞭炮,震耳欲聋。
凤阑夜小心翼翼的抽回手,这一次南宫烨倒是没阻止她。
狭小的空间里,丝丝冷气钻进来,凤阑夜虽然穿得不少,可还是忍不住抖索了一下。
南宫烨忽然像变戏法一样,从锦袍后面拿出一琅琊掐丝的小巧手炉,塞进她的手里,热气立刻从手心传出来,整个身子暖洋洋的。
“你这从哪里来的?”
刚才一直没看到,一向清冷的眼瞳闪过惊奇。
南宫烨唇角微勾,邪魅的开口:“一直带在身上呢,知道你一定会冷的。”
他说完便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凤阑夜静的捂着暖炉,想着他所做的事,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很好,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她好呢?
“你对我真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她轻喃,说这话的时候,心口很疼。
南宫烨身形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却没有睁开眼睛。
她说话落寞孤寂,好似没人要的孩子。
云凤未灭的时候,她可是云凤国的小公主,听说国王和王后一直很爱她,怎么会没人对她好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很为这小丫头心疼,心里的意识更强烈,以后再不准任何人欺她。
想起他让月瑾准备暖炉时,月瑾的一张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被他吓到了。
其实现在这样真好,照护疼护一个人,感觉真微妙。
凤阑夜亮丽的大眼睛,盯着那张如玉的容颜,马车晃动,他头上的鬓发自然的垂泻下来,映得肌肤滑如凝指,长睫遮盖着深不可测的眼睛,高傲的鼻子下面,是凉薄薄的唇,好看性感。
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好相貌,上次她说他是断袖,他也承认了,真可惜了这么好的人。
不但人好看,连声音也好听。
凤阑夜刚想到声音两个字,脑海忽然清晰的浮现出那一日云凤大殿昏迷时听到的声音,那般的清悦冷清,好似天山上的冰水一般寒彻骨,但那声音磁性低迷,十分的好听。
醒来后她在楚王的大船上,所以第一直觉便认定了楚王才是救她的人,可是仔细想来,楚王南宫烈的声音属于粗旷浓烈的,远远喝来有一种北方草原汉子的辽阔,却没有所谓的清冷磁性,认真去想那声音倒和南宫烨的有点像。
一想到这,凤阑夜眼睛陡的睁大,一伸手便挨到了南宫烨的身边,白晰的小手竟然还带着些微的轻颤,失声叫了起来。
“那日阻止晋王杀我的人不会是你吧。”
南宫烨睁开眼睛,长睫诱人抖动了两下,光华潋滟,目光皎洁逼人,唇角微弯,轻点了臻首,不明白小丫头这么激动干什么,她一向是个冷静的人,从来不形于色,此种失态还真是少见,想到楚王南宫烈那晚派来的人,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南宫烨眼瞳陡的凌寒深幽下去,暗沉的声音响起。
“难道说楚王南宫烈说是他救了你,这个混蛋。”
“你知道,”凤阑夜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激动多还是愤怒多,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她,她该拿什么来报答他呢,而楚王南宫烈真的太可恶了,怎么能如此利用一个女人呢?好,这个人真的太鄙卑无耻了,看来自已该给他一个教训才是。
不过没想到南宫烨竟然知道,看来这男人比她想像的还要深不可测,只是他为何要救她呢?
“南宫烨,我欠你的恩情,以后还给你的,就算让一辈子给你当挂名的齐王妃都行。”
凤阑夜话音一落,南宫烨的唇形弯了几许,这小丫头还真当他是断袖呢,不过听她说愿意留在齐王府一辈子,这感觉还真不错呢。
南宫烨也不去纠正她,先让她慢慢的适应眼前的生活吧,抬首直对着她,宛若清风晓月的声音响起:“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既然他说,她就相信,不知道为何,就是相信他。
这一刻心似乎不再那么孤单了,有点暖暖的,热热的,眼里甚至有想流泪的感觉,一向没有多少情绪的她,感觉好陌生,这都是为了什么呢?用力的握紧手里的暖炉,垂首掩饰过去。
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
正月初一,大街小巷的很热闹,鞭炮放到天亮,还不时的通通的响着,显示着新年的喜庆,一目望去,满眼皆是红色的喜庆之色,大红的灯笼挂得到处都是,大街上纸屑满地,还有那堆积如山的烟花筒,打扫街道的下人,走亲访友的车辆,川流不息。
外宫门门口,几辆豪华的马车,有晋王府的,有楚王府的,还有三皇子府的,安王府的,他们到的算是最晚的一辆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外宫门开的时候,马车便缓缓的驶进去,一路往内宫门而去。
这是王爷皇子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可以行到内宫门前停下。
皇宫内宛,竟比往日戒备盛严,巡逻的侍卫也增加了不少,一队一队的穿过去。
内宫门前,所有的人都下了马车。
皇上的贴身太监元梵站在宫门前的石阶上,手搭佛尘,恭敬的迎接几位王爷。
“见过各位王爷,王妃,请随奴才前往宵云宫。”
晋王南宫卓和楚王南宫烈走在最前面,早客气的抱拳和元梵打招呼:“元公公客气了。”
元梵满脸的笑意,谦逊有礼,越发的恭敬。
南宫卓和南宫烈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父皇的身子骨还好吧?”
元梵笑着点首:“皇上的身体还行。”
表面上客气恭敬,其实内心里谁不知道,这些王爷的巴不得皇上身体不好呢,可惜皇上的身子骨很硬朗,而且一应吃住都有专人侍候,不但这样,凡饮食之时,必有太监先试吃之后方才下嘴。
可见皇上也是防着这些儿子的,元梵心中只觉得一阵悲凉,世间最悲凉的事莫过于如此了,做父母的防儿子像防一个贼似的,可见皇室是没有亲情的。
再说这些表面上恭恭敬敬的王爷们,心里只怕巴不得皇上早死呢,如果有办法可想,只怕下毒杀人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唯一的目标是坐上皇位。
一行人前往宵云宫。
宵云宫乃在后宫的最前面,是皇上的专用宫殿,这里平时不准人随便进出,就是后宫的妃嫔没有皇上的传旨,胆敢进去,也是以死论罪的,宫中人人知道这规矩,所以没人敢犯。
宵云宫门前,花草吐翠,佳木郁绿,层层白玉石阶上,华衣的宫女和宝蓝太监服的太监成排的分列在两边,一看到这些天之骄子走了过来,纷纷的下跪磕首。
“见过各位王爷,王妃。”
“起来吧,”晋王南宫卓沉着的挥手,楚王微微点头。
太监和宫女起身,元梵已恭敬请示各人在外面稍候,他先行进殿禀报皇上。
一行数人在殿前站定,当真是眼花缭乱,珠玉吐翠,男的俊逸,女的妩媚,人人是天上的明月,地上的宝珠。
那些太监和宫女的连瞧一眼都不敢,飞快的垂首不敢多看。
最高首的南宫卓和南宫烈,二人的眸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下面的凤阑夜,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只一瞬间便移开了视线。
而凤阑夜因为南宫烈的视线,周身的寒冷,小脸如寒潭一般幽暗,黑瞳更是注满了凌厉之气。
晋王妃林梦窈和楚王妃苏迎夏二人,一看自个的王爷望向最后面的凤阑夜,心里不由得气恼,眼神黯然,二人相视一眼,唇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今儿个她们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吃个闷亏。
尤其是林梦窈,自从自家的王爷在大殿点了凤阑夜这个女人,她的心里一直阻得慌,把这个女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只可恨她没有进晋王府,否则她早叫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了。
林梦窈和苏迎夏的视线,凤阑夜不是没感觉到,只是她周身沉浸,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这些女人,她们若是动,她不会怕她们分毫,现在至少在她的心里知道一件事,齐王南宫烨,他是护着她的,所以她不用再像之前做事畏首畏脚。
凤阑夜正沉思,本来站在前面的沈云菁竟然退后了几步,立在她身侧不远的地方,巧笑嫣然的望向凤阑夜。
“妹妹新年好啊。”
“新年好。”
凤阑夜微点了一下头,望向沈云菁,不难看出沈云菁今日是特意打扮过了的,确实是人比花娇,大冬天的这女人也不知道穿件厚点的衣服,竟然穿了一条泡泡袖的长裙,虽然披了一条披风,不过哪里挡得了那风寒,倒是那长裙,衬得她胸挺腰细,婀娜多姿,极是撩人,只不过有些索索发抖,破坏了她的形像,而且本该唇红齿白的芙蓉面上,唇色微微发紫,脸色过份白了点。
凤阑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女人,见她的眸光有意无意的往她身边的人瞄,心知肚明这女人的思想,也不点破,只娇俏的扬起笑脸。
“三皇嫂,你不冷吗?大冬天的穿得这么少,千万别着凉了啊。”
她这一声叫,所有人都望了过来,才发现这沈云菁大冬天的竟然穿得如此单薄,那眼光中满是别有用意,三皇子南宫燮的脸色一下子黑沉沉的,这女人还真敢,先前坚决不与他同一辆马车,和婢女乘坐一车,原来竟然打扮成这样,还真是丢脸。
南宫燮踱步走到沈云菁的身边,顺手脱了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说实在的,他可不是看这女人冷的,而是觉得她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