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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背着大狼狗,绕过前院,神色坦然地经过西牙子村的大宅子门口,表情自豪,好像刚刚办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胜利回归的样子。
刚刚在门口拦住吴德的两个保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见他背着个毛茸茸的大家伙,顿时心里一惊,不过还是打了个招呼,“小兄弟,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大一只啊!”
“没啥,我们这些下乡人,没事儿干就去山里猎一只野味,这不是快到秋天的了么,山里的獐子多,我前几天就下了陷阱,今天正好过来,就顺道去看看,没想到还真有东西上钩!”吴德打了个哈哈儿,高声回到。
那两个保镖顿时一喜,“呀,这。。。是野味?!真正的野味啊!小兄弟,你一个人吃?”
“是啊!”吴德点点头,“吃不完的,就送点给街坊邻居,哈哈!”吴德笑道。
那两个保镖眼中光芒大盛,“小兄弟,若是吃不完,送点给我们怎么样,我们还没吃过真正的野味呢!”
“额。。。你们有锅子和调料么?”吴德砸吧砸吧嘴。
“有啊有啊!我们这些做保镖的屋子就在进门左转,大家伙儿自个儿架着锅呢!厨房那里,都是给大小姐做饭的地方,咱们想吃点东西,还得自己做。不瞒你说,昨天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什么东西都不舒服。。。”两个保安吐起了苦水。
吴德哈哈一笑,便对那俩人摆了摆手,“没事儿,既然这样,你们先回去跟上头说一声,我把这玩意儿拾道一下,到你们屋子里煮了吃了。反正我也吃不完,跟哥几个喝点酒,你们跟我说说大城市里的趣事,行不?”
“好好好,小山,你在这里看着,我这就是通知队长他们。”一个保镖二话不说,跟吴德道了谢,屁颠颠的就跑进院子里了。
那小山也是对吴德连连点头,“小兄弟,我三哥去打招呼,你快去快回,我们可等着你啊!”这个年轻的保镖有些站不住了,心头痒痒的,嘱咐了吴德好几句,这才依依不舍的跟吴德告别。
吴德背着大狼狗,也不敢靠近他们,就怕被识破,约定好了,扛到狗肉大餐来到张拐子家,把狗往地上一扔,说:“张拐子,你这屠夫快给我出来。先帮我把这货地毛烧干净,再开膛破肚,用盐和料酒腌了!”
张拐子打开袋子伸手一摸,惊喜不已:“好家伙,这东西可是上乘的肉料啊,上哪弄的?”
如今社会风起云涌,动物保护协会的呼声日高,各个地方的市场上鲜有狗肉出售,即使有,价钱也比牛羊肉贵好几倍,昔日家家可食的桌上菜肴,竟沦为难得一见的奢侈品。而四个牙村,养狗的人没几个,这种大家伙更少一个没有。能搞到一头大狼狗,还是精料养到这么大的,绝对是上品啊!
“别问那么多,快处理干净,我几个老哥还等着我呢!”这时候李拐子家有好几个要他宰货的村民在等着,吴德怕人多眼杂,把这事宣扬出去,立即催促他速速办理。
其他人见吴德插队,也没啥意见,就在边上等着。张拐子哈哈一笑,跑去给吴德打理了。
吴德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张拐子家的厨房里,拿了小茴香、桂皮、丁香、葱、姜、蒜、酱油、料酒、白糖、蜂蜜,用一个大塑料袋包着,就蹲到张拐子身边监督起来。
“二蛋,你们当村官的可真懂得享受!”张拐子边说着,将处理干净的大狼狗移上砧板,一手按住烧得白里透黄的躯体,挥舞斩骨大刀,上下飞快,眼睛手脚利索,剁成小块,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将一大块后腿肉藏进自己案桌下的垃圾桶里。
吴德看得一清二楚,苦笑道:“好你个张拐子,竟敢坑起小爷来了!算算算,这狗除去内脏起码还有百来斤肉,我们吃不了那么多,后腿就送给你了!”
“哈,这狗腿子可真不错、!”张拐子也就不再客套,从垃圾桶里拎出狗腿子细端详,啧啧赞叹,爱不释手,流连忘返,陶醉其中,不能忘怀,好像那是他生死与共的情人。
吴德撇撇嘴,等到狗肉都给刨赶紧,张拐子就拿个编织袋装了,将大块大块的狗肉丢了进去,顺手又留下几块。
吴德也懒得理会,这只狗足足有一百多斤,除去内脏和狗头,再加上张拐子顺去的,也还有七八十斤,别说是十几个人了,就算是再来一倍,也是够吃的。
在西牙子村的大院子里,前院的一间房间,位子全部空着,十几个人头凑在一块,围着一个大火灶子,火灶上架着个大火锅,里面的水扑腾扑腾,冲得锅盖微微震颤,击打火锅边缘发出得得得的声音,香味已经渐渐弥散,盈满整个空间。
狗肉又被称为香肉,香气极其浓郁,不停冲荡着众人鼻端,吊人胃口,简直透煞旁人。
保镖队的住处有个贼家伙,是大小姐的跟班,平时管理着保镖队,不受那些保镖的待见。在下午的时候,吴德提溜着两个大袋子跟一众保镖火急火燎的冲回房子,开起了小灶,被他好一顿的说教。
可是现在,他坐在后屋的桌子前,面前摆着一本书,却一点心思都没有。是不是的就会忍不住朝那十几个人围着的火锅看一眼,浓郁的香味飘来飘去,本来中午已经吃过一顿饱饭,这时早感到饥肠辘辘,最后终于眼巴巴望着那个年轻人和一众保镖,期望这些家伙能偶尔客气几句,邀请自己分享,那他就会立即扑上去,大快朵頣。
但那些保镖围坐在一起,各聊各的,一点也没的邀请的意思。
吴德突然咦了一声:“不是是忘了东西?吃獐子肉没有大蒜酱蘸着吃起码要逊色几分,谁去牙子村里的农家弄点过来,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
围大火盆旁边暖烘烘的,而且獐子肉将熟,生怕稍微离开片刻,这帮饥、渴之徒便会将美餐吃个精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起身。
那老家伙忍无可忍,大声道:“我去!”
保镖队长给吴德使了眼色,吴德笑道:“好,那就麻烦鲁大哥跑一趟了。”
跟班如蒙赦令,一跃而起,火烧屁股一般冲出房间直奔西牙子村而去。
待饥渴难耐的大跟班返回时,手里不光有调味酱,还多了几瓶烧酒,众人大喜,都夸跟班识趣。
火候已够,终于开锅了!
蒸汽腾起,香气扑鼻而来,吴德抢先夹了一筷,送入口中嚼了几嚼,顿时两眼瞪直,不再说话,又夹了几块肉放进自己的碗里。
保镖队长期待无比,依样啃了一块肉,叫道:“我的妈呀!极品!不腥不膻,肥嫩不腻,香辣可口,回味无穷!真正是神仙站不稳的美味哪!”
几人笑逐颜开,跟班给几位保安队里的队长、副队长倒了酒,自己也就毫不客气坐在旁边动起手来。
“真是把人憋惨了,这东西还真是够味!”保镖小山赞不绝口。
保镖副队长喝了几口烧酒,肚子暖洋洋的,笑道:“这可是难得的野味,咱们在城市里怎么吃得到啊!这还多亏了我们二蛋兄弟,来来来,哥几个别顾着吃,敬我们二蛋兄弟一杯!”
“是是是!这是应该的!”众人举杯敬吴德。
吴德跟这些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丝毫没有因为年纪小而表现得稚嫩,那股子豪气,酒到杯干,惹得那些保镖又是一阵夸赞。
正谈得开心,门口开了,伸进一个脑袋,四处打量,看到他们,登时板起面孔骂道:“我说怎么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怪味呢,原来是你们在搞鬼!在房间里开伙,还有没有纪律了?”大家都惊呆了,面面相觑,筷子停在半空,说不出话,这人正是这大小姐带来的正管事,陈伯。
平时陈伯在家里就很受器重,是个很有资历的老人。这些保镖对他都敬畏几分,现在还是在值班的时候,给抓个现行,恐怕都脱不得干系。
吴德前面跟大小姐、二小姐说话,陈伯也是来打过招呼的。这时候见他满脸的沉色,便惦着脸皮子,招招手笑道:“陈伯,别耷拉着脸色。李大叔,你快搬张椅子过来,请陈伯坐下。陈伯,你们来我们这牙子村,就是客人。我也知道大家伙儿都吃不惯,所以特意给你们搞了只野味,大家也没别的事儿,就是一起凑个热闹。”
不由分说上前把陈伯拉了过来,那跟班倒是个合格的跑腿,马上搬来椅子请他坐下,递上干净的碗筷,又倒了一杯酒。陈伯连连摆手:“这成什么话呢。我不吃野味的,你们要吃的话赶紧换个地方,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吴德说:“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你说是不是?”殷勤地夹了一块獐子肉送到他碗里。
陈伯推托不过,硬着头皮吃了,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不出所料,道貌岸然的老家伙露出不可相信的神色,叫道:“太好吃了!我原来想不到,獐子肉竟是如此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