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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妾身什么也没听见……”
“是么!”萧衡扬了扬眉,“什么也没听见啊,可本殿下最讨厌的就是说谎的人,尤其是女人。”
“不,不是,殿下妾身没……呃……”
萧衡握着手中纤细的脖子,微微用力,只听清脆的一声,手中的女人嘴角落下殷红,已然没了生息。
随着身体滑落在地,他拿出帕子擦了擦虎口处被溅到的血渍,将帕子扔在了女人的脸上。
过来清理的随从并未有多少惊讶,只沉默地将尸体带走,清理干净地上的痕迹。
似是不够,萧衡总觉得心中的怒火还在憋着。
啪地一声,茶碗被捏碎。
萧衡搁下破碎的残渣,“总有一日,要让你落到我的手中,裴瑾琰!”
一个从小到大的对手,无疑他是欣赏的,可也是嫉妒的。
欣赏这种人的才华与魄力,也嫉妒他的身份,他的立场。
若他是太子,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帮助自己,何愁这天下不能掌控,皇室争夺不能碾压。
可这一切都不可能,因为他拥有一个出身低贱母亲,草莽出身的外家。
就像是污点,一直跟随着他。
表面上对他阿谀奉承的人,背地里还不知道躲在哪儿诋毁他。
呵,这就是人的虚伪。
如果他有太子那样的出身,那样的依靠,定然就不一样了吧!
“殿下,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门外的侍卫前来通禀道。
被打断神思的二皇子皱了皱眉头,起身朝说话的侍卫看了眼,淡淡道:“走吧!”
随着二皇子出行,阵仗即使再削减在常人看来,也还是大的很。
城中已是洪水覆地,只能乘舟而行,虽已停了雨,可天儿依旧还阴暗着,怕是每个几日日头不会出来。
现在二皇子身边的裴瑾琰目光扫视着周围,那些帮忙打捞的人偶尔会寻到一具不知过了多久的尸体,有年长的老者,也有年幼的孩童。
在这样阴沉的天儿里,一切显得既悲哀,又无奈。
不知是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仿佛让人看到了绝望中的困兽,拼了命,也逃脱不了那残忍的桎梏。
而看着这一切的萧衡也难得的,有了丝波动。
这天下以后是他的,难道在他的手里,也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吗?
“全力堵住堤坝阻断河流,另外再派人将城中洪水引到城外,若是人手不够,就从百姓中挑选,管两餐温饱。”
随着他的吩咐,县令立即应下,“下官这就派人安排,只是城中的受灾之人还有老弱妇孺,这些人一时也难安排。”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裴瑾琰。”他侧过脸对着另一边的人说道。
裴瑾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空,低沉着声音道:“嗯!”
见他应下,萧衡也勾起了嘴角。
就让他看看,他能做到何种程度好了。
几日之间,原本受灾的城中已恢复了几分生气,没有了洪水,人也多了起来。
这些日子,城中之人无一不在赞扬着二皇子与安远小侯爷。
帮助他们脱离痛苦,解救他们的人,在他们看来,就是上天安排来的神。
没有停留,二皇子等一行人又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
战战兢兢地送走他们,县令这些日子也像是脱了层皮似的。
路上还算干净的客栈里,经过多日劳累此时而得以略微放松些的裴瑾琰,正靠在温热的浴桶里。
温热的水珠从他诱人的喉骨滑落到坚劲的胸膛,形成一道道水痕。
不知怎的,他在这个时候想到的却是远在家中的亲人,以及那个总是带着恬淡笑意的女子。
哗啦一声,他从桶中站起披了袍子三两下便系上了衣带。
听得声响,外头伺候的侍从进来,“准备笔墨。”裴瑾琰吩咐道。
“是……”
昏黄的灯火下,随意裹着袍子,披散着长发的男子正悬腕书写着什么,许久之后,才停下笔将信封好。
目光掠过自己手中信,他弯起嘴角,原本冷漠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暖意。
别庄里,陆苒珺收到信的时候,已是多日之后,看着信中所述,虽简短概括,可她也能猜到几分当初的情形。
自古受灾之区,皆是饿殍满地,浮尸遍野,若是再遇到个贪官污吏,城中百姓都要去个十之一二不等。
这还是微减之后上报朝廷的数量。
叹了口气,她将信毁掉,道:“也不知小侯爷这一路过去,回来后能得多少心德。”
一旁陪着她的东篱抬起眼,“小姐应该说二皇子能得多少才对,往后能做皇帝的,可不是小侯爷。”
陆苒珺笑了笑,“那也不一定是二皇子。”
东篱默了,她家主子总是这样直接,该如何是好?
“你说,他们得多久才能回来呢?”
看了眼托着下巴的陆苒珺,东篱道:“三爷当初去了半载,这回怎么也要半载功夫吧!”
“是么,”陆苒珺垂下眼睫,“这么久啊……”
“小姐,您今儿个无事,可要去看看表少爷?”
“表哥正在读书,还是莫要打搅的好。”说着,她也随手拿了本书过来百无聊赖地翻看起来。
见此,东篱叹了口气。
夜里,陆苒珺睡得迷迷糊糊间,似是听到了院子里有响声,还未弄明白是什么,便又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待起身后她特意去院子里看了看,大致上并无异样,可她还是看到了竹林旁石几边上的划痕。
用手抹了抹,看样子是利器所致。
“东篱,你昨晚可听到了什么声音?”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闻言,东篱蹙眉想了想,摇头道:“无有……”
“这样啊!”陆苒珺坐在石墩上,目光扫了眼院子里各自忙活的丫鬟,突然道:“昨晚咱们这里应该有刺客吧!”
“什么?”东篱心中一紧,看向那道划痕,忧心忡忡道:“小姐……”
“莫怕,就算有刺客也近不了咱们的身。”
此时竹林里吹来一阵微风,陆苒珺轻轻挽起嘴角。
“不知此次动手的人是谁。”
“无论是谁敢打小姐您的主意,都该死!”东篱认真道,一向温柔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