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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呵呵……小爷在阴间等着你……”我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就晕了过去,我似乎听见了小师妹撕心裂肺的哭叫,以及师傅愧疚的大喊。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来到了一座大海的边缘,海边长着一棵巨大无比的月桂树,月桂树上写着四个大字“情天恨海”,海的中央竖立着一块高可及天的大石碑,石碑上刻着“三生”两个大字。
这是一个以粉色为主基调的世界。
羞涩的月亮挂在空中,粉色的海水时而轻盈如歌,时而波涛怒吼。
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坐在月桂树下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小曲:“千里姻缘一线牵,前世为男今为女。唯有身受他人苦,始知果报悔不及……”
老头子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红丝线,他的面前排列着成千上万的木偶,有男有女,他随手拿起两只木偶,用红线将两人的脚捆在一起,然后顺手丢进海水里。
木偶入水后,立刻就活了过来,在波涛中载沉载浮。
海面上漂浮着数以亿计的由木偶变成的男女,有的男女紧紧抱在一起,任凭风高浪急,致死不愿放开,然后很凑巧的被巨浪冲上了岸边,他们就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两两携手,向着远方渐行渐远。
有的男女刚入海,就被一浪给打散了,他们绝望的呼喊着彼此的名字,飘向各自的远方。
有的男女虽然不曾放手,但是却没能幸运的飘到岸边,而是深深的沉入了海底。
我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老人对我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活计。
大多数的时候,老人都是拿起一男一女两个木偶,用红线捆住他俩的脚踝,然后再扔进海里。
有时候他也拿起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的木偶捆住一起,每当这时,他那张老脸总是涌起一堆猥琐的笑意,将满脸的褶子挤成了菊花。
还有些时候,他一次拿起三只木偶,有两女一男的,也有两男一女的,甚至有十几、几十男女混合捆在一起,每当此时,老人总是悲叹一声:“孽缘啊!孽缘啊!前世你们到底造的什么孽?来世又该如何偿还?”
从老头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身份,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月老。
我恭恭敬敬的给他鞠了一躬,说:“月老仙长!晚辈有礼了。”
月老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漫不经心的说:“唔!有礼,有礼!所谓相见即是缘,你小子屠了猪通也算是功德一件,所以你才有机会看见我,你什么困惑可以说出来,我老人家今天心情不错,说不定就能帮你解解惑呢!”
我看向海面,目之所及有两男两女,四个木偶被红线捆绑在一起,不仅仅是捆住了脚踝,就连身上头上都缠满了红线,纷乱不堪。
他们四人在海水中苦苦挣扎,可是由于红线的牵扯,却怎么也爬不上岸。
我就指着那四个木偶说:“仙长!你为何要将他们四人捆在一起,您老人家手中的姻缘红线,只是随手绕几次,可是凡人一生都将受感情的痛苦折磨,仙家慈悲为怀,您老于心何忍呢?”
“放屁!你说的什么屁话!”月老突然大发雷霆,吹胡瞪眼的说,“这是他们自己前生、今生、来生的因果,与我有何关系,我老人家还不是按照三生石上的规矩来办事?所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们自甘沉迷于情天恨海,干他人底事?再说了,姻缘无死结,你没看见每一道结都是活结,只要他们能幡然醒悟,情节自解,人若不能自救,神仙也无能为力。”
我仔细回味着月老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可不是吗?
在感情问题上,有的人忠贞如一,有的人风流多情,有的人始乱终弃,但不论是那种人,都只能靠他们自己醒悟,任何人的劝说都是无用的。
有的人,明知对方有了家庭,在一起是不可能有结果,更不可能有幸福,但是依然爱得奋不顾身,死去活来,犹如飞蛾扑火,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小师妹,就觍颜哀求道:“仙长!俗话说法不外乎人情,虽说这三生石上已经把一切都定下了,但是以区区在下想来,这中间应该还是有些可以操作的空间吧?”
“呃……”月老被我一席话给说的愣住了,估计他是不了解凡间的潜规则、明规则之类的东西,在人世有啥事是不能进行暗箱操作的呢?
我见月老有些发呆了,赶紧乘热打铁:“仙长!在下的姻缘红线似乎有点乱,您老人家能不能高抬贵手,随便的清理一下?您是大仙,只要您一出手,有啥事是解决不了的呢?在下今后的幸福就全赖您老的回天之力了。若您老能做个顺水人情,我回去给您建庙立牌位,大力宣传您的仁德,让众生都来敬您的香火,您看,如何?”
月老没有回答我,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抬手往海面上指了一下,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见那里漂浮着一男三女,都被红线缠绕的乱七八糟。
那男子似乎不堪其扰,奋力扯断了一根红线,然后断了线的女子便绝望的沉入到了大海的深处,她的眼神中透出无限的绝望和愤恨。
“这就是强制扯断红线的结果,你自己看着办吧!你难道找不到自己吗?”月老说完,就只顾着系红线了,我再怎么发问,他都不再理会我了。
我看向茫茫情海,无边无际,烟波浩渺之间,人头攒动,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情偶。
就在我皱眉不展之际,突然心中一痛,一个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木偶映入了我的眼帘,身上绑着几根粗长的红线,其中一根捆着的那只木偶是晓静,还有两根,一根是冷姐,一根是小师妹。
让人无语的是,我发现这些红线是在不断变化的,有时候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飘来的红线,在我们四个人身上稍作停留,就再次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