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发水患

绯我华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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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是绝对不允许旁人坐上那个位子的。

    死也不会。

    对于有可能登上那个位子的,他是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

    大皇子立刻采取行动。

    他混迹朝堂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随着他的动作,朝堂声讨三皇子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皇帝几乎都要按压不住。

    这不能不让他心惊之余,又产生更大的警惕。

    皇帝几番思量,最终下旨,三皇子废为庶民,徙一千里,终生不得回返。

    旨意一下,朝堂顿时安静了,皇帝的耳朵根子终于不再吵得发疼。

    六皇子得知此事,忙挣扎着从病榻来到福宁宫殿前,流着眼泪,跪地为三哥求情。

    皇帝沉沉叹息,让来喜送他回去。

    不出三天,三皇子离开都城。

    崔硒一早得知消息,带着林琪早早来到官道旁的亭中。

    眼见身形孱薄,只着一身单衣的三皇子越走越远,林琪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样也好。

    他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而今弄成这样,便是活着,怕也只是行尸走肉了吧。

    清晨的风还是凉了些,城外尤甚。

    崔硒怕她受凉,只让她在外站一会儿,就送她回去。

    六月时,天公开始作乱,南方各处暴雨频频。

    各地水患频起,求援的奏报如纸片般飞到皇帝案头。

    皇帝将朝中擅长治理水患的官员四散出去,可一个多月过去了,水患依然尚未解除,反倒折进去两员能臣。

    水就雨势,眼见就随着上涨的河道冲入京都,皇帝急得火烧眉毛,夜里都睡不安枕。

    他急召见工部、户部,以及中书省等众多大员在福宁宫议事。

    可是几天过去,依然没有更好的方案。

    贾二从中窥到了机会,从中进言。

    崔侍讲是曾经参与治理过水患的,要论这方面,如今也只有他经验最为丰富。

    大皇子顾忌崔硒与韩远之的关系,不敢给崔硒立功机会。

    贾二便道:“殿下放心,嘉陵府有咱们的人,若他不能治住水患,便可大大参他一本,顺带打压韩家与崔家,若他成了,便安排人与途中,将他解决了就是。”

    大皇子轻哼道:“解决他谈何容易?上次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结果呢?”

    贾二一笑,道:“这次与上次不同。今天这水来势极猛,河堤被冲垮的面积太大,这就需要户部的帮衬。”

    “那户部尚书的小舅子前些日子犯了些事,小人看不太麻烦,就顺手帮了把,而今也是他该报效一二的时候了。”

    大皇子精神一震,十分干脆的答应,对贾二未雨绸缪更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第二天,在皇帝再度问起水患之事时,有人提议崔硒,理由都不用找。

    皇帝只犹豫片刻就让人去归云观找来崔硒。

    早在洪汛初发之时,崔硒就做好了准备。

    不想皇帝有心留他,结果就到如今。

    崔硒很痛快的领命,只提出需要户部全力配合。

    户部尚书忙表态,定全力以赴。

    崔硒辞别众位股肱,以最快的速度回崔家。

    最近这些日子,林琪总是蔫蔫的,昔日的温顺也化为暴躁的小脾气,而今他因着朝堂之事,时常晚归,现在更是一去百里开外,也不知她要怎么埋怨呢。

    小院里,林琪捏着本杂书,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

    看到崔硒会来,她眼睛晶亮,隔了书,笑弯着眼,迎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是水患的事解决了?”

    崔硒摇头,看她不语。

    林琪先是与他对望,但片刻,就变了脸。

    “你,官家该不会是让你去吧?”

    崔硒微微点头。

    林琪一把扯了他袖子,道:“朝堂就没有别人了吗?要派你一个侍讲过去?”

    崔硒摸了摸她鬓发,浅笑,“工部的几位大人一早就派出去了,现如今的草堂里,也就我还能懂一些。”

    “官家如今是实在没有人手了,才会派我过去。”

    “那也不行,”林琪勾着他,整个人都巴在他身上:“洪水可不是别的,任功夫再高,一个浪头打来,人就没了。”

    “你放心,我去了之后,就离水远远的,不会亲身涉险,”崔硒环着她。

    林琪把头埋在他怀里,手紧紧的抓着他。

    崔硒拉了一下,都没拉开,便拍拍她,道:“我保证定时常写信回来,让你随时知道我的情况。”

    “真的,”林琪的声音有些闷。

    崔硒从中听到一抹哭意,他很是柔柔的嗯了声。

    林琪憋着气,平静了会儿情绪,才从他怀里出来。

    崔硒抬手轻抹她眼睑下方,完全干涸的湿润沾上了他的指尖,也落在他的心里。

    林琪有点不好意思,侧开脸问:“那你几时走?”

    “这就走。”

    “这么快,”林琪惊讶。

    崔硒笑笑,林琪急忙叫雪姣去那些腌肉等干物,又赶忙冲去里间,直接拿了一叠交子出来,道:“那边什么都贵,你多带些,也能应急。”

    崔硒信手一捻,见那上面数额,不由一笑。

    这媳妇还真是败家,随便一拿就是几千交啊。

    看来以后还得更加卖力赚钱才行。

    “我哪儿用得了这么多,”崔硒抽了两张,又把余下的给林琪,道:“你呀,手还真是松。等以后可得眼睛亮些,挑个会理家的儿媳。”

    “又胡说,”林琪脸一红,挑着眼尾嗔他。

    “你不想,”崔硒抱住她用力亲了口,便拿过雪姣收拾出来的小包,推门而去。

    林琪急忙奔到门边,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泪意浮动。

    她从未怀疑过他的本事,只是在天地自然面前,人实在太过渺小。

    或许就那么一个小小的疏漏,一个眨眼,人就从此消失,再也看不到了。

    林琪很害怕,也很担心。

    担心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雪姣眼见着她跟个瘪了的球一样的消瘦下去,几乎风一吹都能倒。

    雪姣担心得厉害,可不管怎么劝林琪都吃不下去,硬逼着,她就反胃,结果早前吃得那点也都吐了出来。

    雪姣几乎要一夜愁白头。

    好在没几天,崔硒便来信了。

    他已经到了决堤的坝口,与在此的两位工部官员碰面,情况照比预想的好些,他已经有了初步想法,若是顺利,入伏之时便能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