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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菲一鼓作气追上林琪，拽住她，连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没看见我在后面啊，你跑什么跑？”
林琪任她把自己当支撑重量的屏风靠着，“我不跑行吗？你没看三表姐那样，恨不能把我撕成碎片。”
顾清菲被她这说法逗得咯咯直乐，结果气还没喘匀，被口水呛到。
林琪支撑她已经很费劲，见她咳得都要把肺刻出来，只好费力的腾出手帮她顺气。
丹霞看不过去，和巧月两人把她扶起，又帮她摩挲后背顺气。
顾清菲又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听说你昨儿特英勇，把五郎给打成猪头了？”
林琪道：“不是我，是五表弟要打雪姣，奕哥儿看不过去，才动的手。”
顾清菲摆摆手，对因果不感兴趣，她只看结果。
“奕哥儿，就是通判大人的公子？你还别说，那小子下手真狠，听说五郎今天都没来学里，估计是没脸见人了。”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还没见面，顾清菲就对韩守奕印象极佳，就差没引为知己。
对她毫无姐弟情的幸灾乐祸，林琪无语的摇头。
“要不要喝荔枝凉水，昨儿我摘了好些，嬷嬷今天应该会做。”
顾清菲舔了舔嘴唇。
黄嬷嬷的手艺无可挑剔。
顾清菲只觉得口水顿时泛滥，赶忙拽她道：“那还等什么。”
说着她迈开长腿，直奔芝兰院。
林琪个子矮，几乎是被她一路拖到了小跨院。
才一进门，顾清菲清脆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雪姣从屋里出来，瞧见顾清菲赶忙施礼，撩了帘子，伺候两人进门。
白梅才要上前，雪姣就朝外面一指，“去把井里镇着的荔枝凉水拿出来，”又指使豆蔻，“去小厨房那些蜜饯果子来。”
支走两人，雪姣才坐会廊下，丹霞不赞同的皱眉，这也做得太明显了。
雪姣却不管那么多，自打知道白梅吃里扒外，她就对这两个一点好感都没有。
屋里顾清菲张罗着摆双陆棋盘，丹霞摇摇头，进去伺候了。
白梅端了挂着水珠的凉水过来，雪姣接过托盘，道：“别就给咱们院子拿，也给太太送去点，这大热的天，喝些凉水才能顺气。”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背脊冒油，白梅才从芝兰院的后罩房回来，这会儿又被指使过去，这一来一回虽说路不太远，可也架不住跑了次数多。
白梅不情愿的站着没动。
雪姣立刻瞪起大眼，示威的道：“怎么，我还指使不动你？”
白梅眼眶一红，眼泪在眼圈转了好几转，才闷声道：“能得姐姐差遣，是白梅的福气，白梅怎会不从。”
雪姣哼了声，扔了句，“那还不赶紧去，”就进了屋。
白梅瞧着微微摇晃的帘子，抹了把眼泪，边走边在心里狠狠的念叨，等着瞧，有你求我的一天。
夏日的窗棂都是罩着绫纱，薄得根本挡不住半点声响，雪姣欺负白梅的事情被屋里的几人听了个全乎。
等到白梅走远，顾清菲调笑着打趣，“没想到啊，雪姣也有摆大丫鬟款的时候。”
林琪喝了口凉水，看了雪姣一眼。
雪姣敏锐的察觉出林琪的不悦，赶忙上前道：“五娘子，你是不知道，这白梅一会儿不看着，就不知道到哪儿躲懒去了。我这是趁着能抓到她的时候多支使几次，免得浪费府里的月例。”
顾清菲呵呵笑道：“行行，都是你有理，反正不是我院子的，你随便使唤。”
雪姣陪着笑了两声，见林琪还是表情淡淡，赶忙道：“午饭应该差不多了，我去小厨房看看。”
林琪扔了把骰子，顺利的逃脱一枚棋子，顾清菲哀叹一声，顾不得在跟雪姣逗乐，赶忙抓了筛子，郑重的摇了摇，才小心的扔在棋盘上。
丹霞瞪了眼雪姣，朝门口示意。
雪姣踮了脚尖，悄悄溜了出去。
用了午饭，顾清菲又蹭了杯茶，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林琪有些昏昏欲睡，叫了雪姣过来扇风。
丹霞坐在临窗的廊下，做着针线，就听里面林琪低声说了什么，听声音有些严厉。
过了一会儿，雪姣从里面出来，眼睛有点红，但情绪还好。
丹霞拉了她，去院里的亭子，低声道：“姑娘说你了？”
雪姣吸吸鼻子，道：“姑娘说我太沉不住气，让多喝两壶薄荷水，好好静静心。”
丹霞噗嗤一声笑了，“姑娘说得对，我这就给你泡壶薄荷水，省得你整天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雪姣揪着丹霞袖子，不依的摇。
丹霞本来还是笑吟吟的，忽然笑容一收，显出一丝厉色。
雪姣见她这般，立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白梅正从耳房出来，蹑手蹑脚的想要正堂。
雪姣哪会容得她放肆，当即就要发作。
丹霞赶忙捂着她的嘴，瞪她一眼。
雪姣眨眨眼，示意自己不会莽撞。
丹霞松开手，两人一前一后，悄悄来到门边，扒开莲子一角，往里看。
只见白梅先是在厅里转了一圈，接着就开始翻桌上的摆件，不管大小，一缕举起来对着阳光照。
雪姣和丹霞对视一眼，两人都搞不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白梅一点也没发现门口有人，找完了厅堂，侧耳听了西次间没有动静，又溜到东次间。
东次间放着许多崔氏留下来的手札和珍贵的香料，雪姣和丹霞对视一眼，觉得不能再让她放肆。
丹霞朝雪姣摆手示意，雪姣赶忙跑到亭子后面，隐在竹丛里。
丹霞撩了帘子，刻意加重了脚步。
白梅才要抬起的手一顿，该撩为拍，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低声嘀咕：“这是从哪儿来到灰呀。”
丹霞冷着脸走到她身后，低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梅只是个粗使丫鬟，还没升到二等，根本没有资格进屋伺候，丹霞这样的问话十分合理。
白梅慌了下，很快镇定下来。
“我看屋里没人，怕姑娘醒了没人支应，就留在这儿等姐姐过来。”
丹霞心里冷笑，脸上却是感谢的笑道：“我刚去了净房，一时忘了招呼人盯着，这里有我呢，你先下去吧。”
白梅应声，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丹霞眯着眼瞧着她走过窗边，又把她刚才拿起的东西细细看了一遍，低声道：“她到底再找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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