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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王鸽便觉得顾雪若这个人问题很大,可是没想到的是问题居然这么大!
她的身上居然也有赌约绳和镇魂牌,肯定是跟死神有所联系的。而且所谓“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和“适格者”这句话,简直是让王鸽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她也是阎王大人的候选人!
既然有赌约绳和镇魂牌,那么顾雪若的身上必定是与死神有赌约的,而且说不定,她也是能够看到人类世界中死神和灵魂的哪一种人。
原本王佳欣觉醒了这个能力,但是在王鸽不想让王佳欣踏上这条道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阎王大人抹除了她的能力。而王鸽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怀疑,这个世界上有七十亿的人类,跟死神有交易的,跟地府有联系的,肯定不只有他一个。
在后期,不论是与虚紫还是与阎王大人的交流过程中,她们都曾经提到过有关于阎王继承者的事情,也算是得到了证实。
既然阎王大人开始在人类世界寻找继承人,那么天界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呢?天界里的存在是不是也会在人类世界寻找代理人和继承人,会不会也有什么赌约之类的东西呢?
王鸽一通胡思乱想,这里面所牵扯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地府和天界之间的争端甚至要把普通人类扯进来,而且所造成的结果都是直接对人类世界有所影响的。
放下这些先不谈,根据顾雪若当前的状态以及之前的行为和话语来看,这个人肯定是站在地府世界这一边的,并且已经知道地府世界跟天界有着似乎不可调和的矛盾。
“想要接近我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分了点儿把,用自己的命开玩笑。”王鸽往回走了几步,重新在病床前坐了下来。这个顾雪若为了验证自己是否能够看到死神和灵魂,居然以身试险,想要用自己的濒死状态来吸引死神,以便直观的观察到王鸽看到死神之后的反应,确认自己的想法。
这简直是太疯狂了,要知道如果控制不好,或者是救护车来的晚一点儿,小命可就没了!
“就刚才一样,如果我直接问你,你会承认吗?”顾雪若见王鸽终于肯与自己继续交流,轻笑了一声,“况且,我身上有镇魂牌,能够护住我的灵魂。只要不是跟我签订了赌约的死神亲自提取我的灵魂,其他的死神一旦来到我的身边,是绝对不敢碰我的,这个可是保命的家伙,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吧。”顾雪若收起了自己的镇魂牌,躺在床上望着输液的管子,看着暗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流入她的身体。
“可是时间一长,你的生命体征不稳定,无法再维持灵魂留存在体内的时候,灵魂便会脱离身体而出,到时候你就是一个游魂了,想要回去的话身体就已经被破坏,再也没有办法复活的!”王鸽还是觉得这姑娘的心太大了。
“没关系,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且……用不到我灵魂自动离体的时候,你肯定就已经来了,你是个救护车司机,我相信你的驾驶技术,还有我们雅湘附二医院的大夫们。”顾雪若满不在乎。
“为什么你敢肯定是我来?”王鸽又问道,“车队里的救护车司机那么多。”
“直觉。你是一个不肯错过任何出车机会的人。我相信来的人就是你。”顾雪若十分严肃的回答道,“现在这个季节和时间点,你们这里没有那么忙。只要你闲着,必定会优先出诊。”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牌子?”这个问题是最核心的问题,王鸽发问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其实他并非没有考虑过去寻找其他拥有镇魂牌的阎王继承人,只是手里没有任何资料,去询问虚紫和阎王大人也是一问三不知,更不可能告诉他了。这些东西属于地府世界的绝密,对于王鸽这类的普通人类还是需要保密的。而且在阎王大人看来,让她未来的继承者候选人们互相交流,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而顾雪若能够找到王鸽的原因,肯定不是来源于她所认识的死神和阎王大人。
“今年,是我与死神订立赌约的第五年。五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们的同类,每当看到有人的行为模式比较相似,我都会去仔细的观察,但是一无所获。死神三缄其口,根本就不肯肯告诉我任何消息,只是说拥有镇魂牌的人都是被选中的人,正在经历测试。直到一年多以前,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一条消息,说是有一个救护车司机,在为病人转院的车上发现病人家属情况不对,付出了将救护车开坏的代价,以超快的速度将两个人送到了医院,随后转危为安。一个正常的救护车司机,是不会比医生还提早预知车上的病人家属有危险的。”
“除非是救护车司机的观察能力十分细致,而且又看到了病人家属发病的征兆,更巧的是坐的更近的大夫和护士居然没有发现,这种巧合实在是太少见了。否则的话,那就是这个救护车司机看到了死神,除了追击车上病人的死神之外,现场还有第二个死神,他才能够确定还有其他人有危险。哪怕是巧合,我也要试一试,我不敢错过任何巧合,这对我意义重大。”顾雪若开始慢慢解释起来。
王鸽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观点。作为一个已经能够看到死神和灵魂的普通人,他所接触到的东西比别人多了不少。当初王鸽的那个行为,换了常人的话肯定会以为这个救护车司机细心,而且十分负责,又凑巧救了人。可是在王鸽和顾雪若这种人看来,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巧合是很少的,一切都有因果,王鸽的行为十分反常。
王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顾雪若说完。
“那个报道里面只提到了你的名字,还有工作的医院。自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慢慢收集你的资料。你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救护车司机呢,参与了很多重大事件的救援。你也上了不少新闻,但是没漏过脸,镇魂牌也从来没有漏出来,你真的可以说是很谨慎了,没办法知道你的真实相貌,为了能找到你的照片,我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以前我甚至向你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打听过你的情况,找了一个想跟你谈恋爱的借口……可是他们都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只不过是个植物人的状态。”说到这里,顾雪若的脸色居然恢复了一丝血色,有点泛红。
“兰欣,还在医院里躺着,植物人状态。而你成为一个救护车司机,也是为了守护她。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并非是在守护她,等待着她的醒来,你是在为她的醒来,主动创造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在濒死的那一刻起,你觉醒了能够看到死神和灵魂的能力,并且被死神和阎王大人选中,签订了赌约,堵上自己的灵魂和性命,想要救回你的女朋友,对吗?”
王鸽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当时的死神并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后来我又在医院里碰到了她,苦苦哀求,这才求来了一个机会。只不过有一点,那时候兰欣并不是我的女朋友,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与她的家庭决裂,她以后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了。我现在有自己的爱人。”
顾雪若睁大了眼睛,“你疯了吗?我们在做这种事情,与地府订立了那种条约,无法完成赌约那就没命了!你怎么对得起她?怎么跟她交代?我们这种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王鸽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存几率不大,但还是选择了她。只是现在我仍旧遵守了保密的原则,没有跟她透露任何一个字。”
“男人都一个样子,不负责任。”顾雪若对王鸽的态度嗤之以鼻,“看你死到临头的死后怎么悔过吧!”
王鸽仍旧苦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王鸽承认了林颜悟的存在,却隐瞒了沈慧这个普通人知道他所有秘密的事实,这也是对沈慧的一种保护。很难说躺在病床上的顾雪若是否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认识的死神,然后让死神抹掉沈慧的记忆。
沈慧的记忆已经根深蒂固,并不像王佳欣那样还有转机。阎王大人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对一个普通人进行灵魂剥离,如果让死神出手的话,那么在抹掉沈慧永久性记忆的同时,必定会对她带来永久性的损害,整个人就会变得像马天明那样神智错乱疯疯癫癫的,王鸽见识过虚紫手段的厉害。
他不可能让自己信任的朋友变成那个样子。
“其实这个赌约,也是我自己找的。虽然我觉醒了能力,但是当时死神并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反而后来我又在医院里碰到了她,苦苦哀求,才有了现在的结果。”王鸽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你错了。你第一次见面遇到的死神,跟第二次见面遇到的虽然是一个死神,但是她们的内心想法早已经被阎王大人改变了。当你第一次碰到死神的时候,她发现了你觉醒了能力,回去之后必定会想阎王大人禀告,而阎王大人在抹除她记忆的同时,又在死神的想法之中植入了新的概念,让她找机会接近你,遇到你,把赌约绳拴在你的脖子上。如果你当时没有接受赌约,那么阎王大人会果断的剥夺你的能力,消除你与死神接触过的记忆。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顾雪若皱了皱眉头,看着王鸽一脸茫然的表情,“我一直查找着你的消息,对你了如指掌。我曾经去过世界,也知道身为适格者,肯定是要去一次地府世界体验一下的。怎么,上次你被歹徒刺伤胸口的时候没去地府世界,阎王大人没告诉你这些东西吗?”
王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承认了自己去过地府世界。其实他在去了地府世界之后,阎王大人是讲过的,当初虚紫来找他,并非是虚紫自己的决定,而是阎王大人对虚紫植入的概念。只是阎王大人介绍的时候并没有那么详细,也有可能是怕引起王鸽的反感吧。毕竟一点儿都不商量的就改变一个死心塌地的下属的想法,有点儿太不人道了。
这也许就是地府世界里面的形式规则吧!
顾雪若的赌约已经进行了五年,而王鸽才一年半,她的经验肯定是要比王鸽要身后,知道的东西肯定也是比王鸽多一些的。
王鸽现在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虚紫没有提出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机会,而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事情却有了转机,连态度都不一样了!而兰欣之所以会成为植物人,是因为她本身就应该成为植物人,那一丝生命的气息并不像是虚紫说的那样,觉得兰欣可怜,也不是因为王鸽,而是事情本身就应该那样发展。
只不过兰欣的阳寿是到三年之后而已。
“看来阎王大人告诉了你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王鸽说道。
“他也帮了我很多。你还真别说啊,阎王大人……长得真是帅呢!”顾雪若说道。
王鸽楞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阎王大人在千人面前有前面,顾雪若看到的阎王大人其实只是一个假象。而自己看到的阎王大人,小萝莉的形态,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怪不得阎王大人说自己是唯一能够看到她真实面目的人呢!
“其实在两个月前我就应该来找你了。只不过当时你受伤严重,我是个陌生人,你身边的人太多,说这些东西不合适。”顾雪若叹了口气说道。
“不会觉得累吗?你该休息了。”王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你们的抢救很及时。”顾雪若说道,“除了伤口有点疼,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休息几天就没事。接下来,我们说正事儿吧。”
“既然如此……在说地府和天界的争端之前,先说说你自己吧,顾雪若小姐,有关于你的能力觉醒,你的赌约,你的条件,我想知道一切。毕竟你已经很了解我了,我也要非常了解你才行吧。”王鸽盯着顾雪若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