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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牵着他的手回到了那小小的客栈之中。一切都顺利成章,连剥落在地上的衣裳都似乎是飘落的轻羽,圣洁地铺了一地。温润而又那么柔软的吻让人陶醉,交织缠绵的炽热情事便成了顺理成章。
全没了什么隔阂,情到浓处,彼此都在渴望和诉求着更多的相融相亲。分不清谁是谁的磐石,谁又是谁的蒲草,难以抑制的情念和爱恋将两人都重重拍倒在欲念的激流之间,情潮没了顶,没了方向,没有思考其他的闲暇。只知道在热切激烈的拥吻纠缠间能找到一处出口去倾诉这深重的眷恋和相依。
子莫轻轻拨开了青丝,抚摸着那精致漂亮的眉眼。他的呼吸这般急又那样重,攀着凤凰的肩膀,将一个吻印在了那人的鼻尖,然后缱绻间又刻画在了那张漂亮的唇上。
身子酸痛,可仍然无法抵消那太过溢满的情潮与眷念。犹如粉身碎骨将彼此融进骨血,才能解开这千千结。
“凤凰,答应我,我们不会在战场相见的是不是?”子莫好不容易找回了些思绪,摸着凤凰的脸,只这样问道。他要他保证,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凤凰更加紧地拥他在怀里,重重将彼此的躯体更加锁紧,耳鬓厮磨,只低语道:“我永远都不会与长恭你为敌,我所做的,所盼的都是你能更好。。。。。。”
呜咽声被堵在了喉头,凤凰的告白这般深重。两人间的呼吸交融,犹如并蒂的莲花,在无法平复的念海中苦苦纠缠。
天边未白凝残月,芙蓉帐暖度春宵。
荒了岁月,混沌了谁人的时光?似乎落了一地的杏雨,绵绵而又芬芳。慕容冲想要将那人拥得紧些再紧些,似乎这样便没有多余的地方再让作梗的人横插进他们中间。汗水浸湿了两人的发丝,只留情难自已,一番云雨,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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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光骑着战马,正了正自己的头盔,有些不甚担心地瞅了瞅那后方的皇帝高湛。说是御驾亲征,其实朝中的大臣都暗地里议论这便是兰陵王才有这般的身家地位,押运商贸物资在北漠失踪,皇帝找人搜遍了大漠还是不得所踪,便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听,差点斩了几个辅政的老臣毅然决然出了邺城。若不是祖相退而求其次要换职刚好回撤到京师的斛律大将军作陪才能放皇帝走人,这铁了心的皇帝陛下便会来孤身犯险了。
虽说早有耳闻,这长恭甚得陛下的信赖和倚重,也陆续有些流短蜚长传到斛律光的耳朵里。不过,他徒弟是个中规中矩之人,斛律光自然是全然不将这些传闻的。直至这皇帝高湛面不改色率军当真出了雁门关来这大漠千里寻人,落雕都督的心中才有些。。。咚咚咚擂起了边鼓。。。
看看高湛,又想想自己徒弟的音容笑貌。落雕都督没来由得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愈老愈混,如此肖想,不成体统!
又是走了一日,这急行军很是紧迫。皇帝也不用马车,便是一匹快马与兵士们一同日夜兼程。斛律光向来都听闻这曾经的长广王可是娄太后的宝,自小身体孱弱,当了皇帝后虽有太医院的御医们用心伺奉调养,可是出了皇宫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在这穷山恶水间强行军还要他随侍左右真是额头的汗都要出来。
“陛下,三天了,李副将他们便在前面的山丘旁等着咱们呢,不用这么着急吧,抄了近道一路这般疾驰,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坏的。”斛律光向来行事雷厉风行,没想到有一天他都会这样苦口婆心劝着别人不要这样强行军。
高湛拉了拉马笼头,看了看四周的天色,脸色苍白却是冷峻如霜。他的确要休息一下,这破烂的身子担不起一点点法力,咬牙开了一条快捷之道与斛律光说是他知晓的捷径,没想到不过这样的小小法术便会折损了这肉体凡胎的元气。
握着拳头轻轻咳嗽了两声,高湛点头示意全军放慢了些步调,他先要找到那李副将,今晚,也不期望找到这长恭的人了。胸口有些钝痛,总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这副样子能撑着他回到邺城便是大幸了,他本还妄想开什么天眼?呵,皇帝陛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想到他在六道轮回之中便是拖着这样病弱的身体熬过了一世又一世。
虽然不能用灵通之力,可他的直觉便是告诉他这要找寻的人便是不远了。这数不清的时光中的荡涤和碾转,找寻那人的身影和气息竟然已经融入到了他的骨血里。。。。。。不论是楚彦还是高湛,这都变成了一种不能改变的定数。甚至都不由得思考,他忘了所有的前程往事,不论恩怨纠葛,今生仍然沦陷地这般执迷不悟。
皇帝陛下邪魅一笑,这不知道是对那人的惩罚还是对他自己的折磨。究竟是谁不能放过谁呢,或者,这是他和那人注定好的宿命吧。
“陛下,您为何亲自前来了皇帝陛下!这儿有臣便可以了!”李副将迎来了朝中的支援大军,看到了斛律光已经是倍感荣幸,没想,一同下马走来的还有那皇帝陛下,更加是诚惶诚恐,不知道如何才好!
“废话少说,你若是能找到兰陵王,早就已经带着人回去了,既然长恭给你托了书信,还是先拿来看看吧。”高湛卸下了披风,进了那副将的营帐,便说道。
“是是是。”李副将点头不断称是,他办事不力劳得皇帝亲自出马了,真是自责至极,不敢有些许马虎。
营帐里的灯被风吹得跳动,忽明忽暗。皇帝长途跋涉奔波至此,也没有一点懈怠,看了子莫捎来的写着血字的丝帕,便打开了羊皮地图,在上面做着指挥调度。
斛律光之前是满腹疑虑,如今倒是开始郑重且钦佩地看着皇帝。
他离开邺城多年,向来远离这争权夺势的漩涡中心。这几年皇权连番更迭,可他斛律光却只巍然戍守江南边城不会掺和这其中的勾心斗角。高湛上位,在他的意料之外,可却也在情理之中。只要大齐根基不变,他斛律光效忠高家的哪个皇帝都无可厚非。做为齐国的开国功勋,斛律光对神武皇帝的这九子长广王只有一个印象,那便是太过冷静沉寂,城府深重且显阴冷。索性平日里也不必每日在朝上面对这位君王,所以斛律光也并不需要忌惮这高湛的冷酷性子,若不是这次的机缘巧合,大概他这老臣子还真看不到当今皇帝陛下英明果敢在用兵固防之上展露出来的沉稳老道。
只是一顿饭的工夫,高湛便遣兵妥当。需要回防加固的已经调头启程,而其他的兵力则继续跟着他深入沙漠,誓要找回兰陵王。
等将领们都散了,夜也深了。
高湛重重出了口气,。才如释重负靠在座椅之上,拿起了侍从端上来的参茶。
抿了口,却发现还有一人未走。
“斛律将军,还有何事?”高湛笑笑,满脸疲惫却饶有兴趣问道。
“臣。。。。。。有一事不明。”斛律光拱手作揖道。
“落雕都督请讲。”
“臣认为,陛下所走之行军路线甚是冒险,既然是周燕二国已经联手,我军更该将重兵固防于雁门关一带,陛下若要亲自坐镇以振士气,守住那里才可万无一失,何故要。。。。。。老臣担心,陛下这样冒进涉险,会让敌军有机可趁,长恭是齐国之将,陛下之臣,虽是老臣的关门弟子,可是老臣认为一国之君不可本末倒置,找长恭之事还是由臣下代劳,臣请陛下回去!”
斛律光说完,单腿下跪重重一叩,如今知晓这关外事态如此险峻,他直谏,也是情非得已。长恭再重要,还没有重到一国君主这般舍命相救的地步。不是他这个师父冷血,真是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他这般阻拦也是无可厚非。
他先前不知道失态已然成了这样剑拔弩张的地步,而如今摆在了他的面前,这分明是一个陷阱,奈何对方像是有让皇帝陛下扑火的饵食。
更让斛律将军疑惑的是,这地方四周孤立无援,前方几十里便是商贸重镇鹁鸪城,皇帝陛下哪里不去,却在这种一马平川的地方驻扎,不像是要隐蔽自己,倒像是告诉着对方自己已经到了。这般态度,让见惯大小场面的斛律将军难免忧心,这皇帝陛下是否还藏了他所不知的讯息。
。。。。。。“落雕都督快人快语,甚对朕的脾气,快快请起。“高湛单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将军,微笑说道:”既然将军这般说了,朕便想求将军一桩事情。”
“陛下下令即刻,老臣定当遵命!不过,老臣得以陛下的安危为先,断不敢让陛下涉险!”他斛律光纵横沙场半辈子,若是陪着皇帝御驾亲征反倒是护驾不周出了事情,那让他如何有脸面面对神武皇帝?!
“自然自然,朕。。。。。。心中甚是忧虑长恭的处境,且担心他被敌军所劫持如今身陷囹圄。。。。。。斛律将军,朕不要他舍生取义才会不远万里亲自前来与这敌军交涉,可方才听了将军一言也觉得甚是有理,不如,由你代朕去鹁鸪城将长恭找回来如何?朕,便在后方等着将军的好消息!”高湛娓娓说道。
“怎么陛下知晓长恭如今在鹁鸪城?”斛律光反问道。
“是,朕得了密信,要朕亲自去鹁鸪城赎人,可朕也同将军想得一般,一国之君不该这般冒险,所以,以防有诈还是老将军率军前往更为妥当。”
“自然!陛下该早些说的,老臣自然代劳!救回我徒儿长恭,臣万死不辞,陛下尽管放心!”斛律光做了一揖,起身便朝着营帐外走去。
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转身禀道:“陛下,您不可妄动,定要在此地等着老臣带着兰陵殿下一同回来!老臣今晚便启程,天亮时分便可到鹁鸪城,定打得那帮肖小措手不及!”斛律将军郑重说道。
“嗯。。。。。。自然。”高湛颔首,挥了挥手,斛律将军雷厉风行,一出营帐便召集了手下轻骑,一纵人马朝鹁鸪城飞奔而去。
一夕贪欢,子莫全然不知白日黑夜更迭。觉得脑袋昏沉沉地,在床榻上睡得深沉。
慕容冲给床头的香炉里点了些安神助眠的香,披上了衣裳。将长长的乌发从衣襟中理出,随意用一根绸带拢于一侧扎起垂于胸前。
房门外有人敲门,倒不是乱敲的,像是暗号,甚有节奏。
“等等。”慕容冲听了,回了一句,便不慌不忙将衣裳穿戴整齐。回头看了看床榻上的那人,把剥落在地上的他的衣裳理好了一件件叠放整齐在床尾边上。
转身便要离开,偏偏多看了一眼便又折了回来。
坐在他的身边,慢慢弯腰俯头啄在了那人的唇上,轻轻说道:“很快,我很快回来。那便是你的噩梦吧,我来帮你解脱,等我!”
说完,慕容冲便斩钉截铁朝着门外而去。外面是个身材高大的燕国士兵,见到慕容冲低头禀道:“陛下,齐国人如约来了!探子说当中的确有那齐国皇帝亲自前来!”
“呵,朕知晓他定会来的!”一丝冷笑过后,慕容冲满眼都是戾气。他随手接过侍从递上的长剑,毫不犹豫朝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