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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是首发,没有误点,包小柒和明大妮一前一后上了车。
包小柒不是那种抠搜的人,买票直接买得卧铺。
当明大妮跟着她来到卧铺车厢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小七,这是车票钱!”明大妮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包小柒买车票的钱还给她。毕竟卧铺要比坐票贵一半,包小柒虽说有钱,虽然有编辑工作,但在明大妮看来,包小柒的钱想必也不会太多。
“不用,车票没多少钱!“包小柒拒绝道。
“不行,小七,没多少钱那也是钱,再说,我也有钱!”明大妮坚持道。
“真的不用啊!”包小柒再次拒绝道。
“小七!”
“好啦,好啦,钱可以给我,不过只给我坐票的钱就可以了,剩下那一半钱就只当你陪我聊天的服务费吧!哎,别再说啊,再说我可就一分钱也不要了!”包小柒佯做生气道。
“你,好吧……小七,谢谢你!”
最终,明大妮只给了包小柒坐票的钱,包小柒也只收了坐票的钱。
火车一路“咣当咣当”,直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才到S市。
此时,就如同包小柒之前跟明大妮说的那般,前往林溪镇的公交车早就没有了,包小柒若是想回去也只有打出租车了。
只是可惜,七十年代末,就算是首都的出租车业都还不发达,民间资本还未注入,依旧是“计划调配时代”,更别说这个随着解放才应运而生的S市了。
所以,包小柒也只有在S市过夜,等第二天天亮再回去。
两人在车上将包小柒之前买的包子吃完,到现在也不饿。
明大妮虽然现在住址是S市,但毕竟之前一直生活在农村,加上来这里后基本就没出过几次门,所以下了火车能找到回家的路就算不错了。
包小柒却不一样,前世今生都生活在这个城市,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异常熟悉。所以,当明大妮报出医院的名字后,登时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
“走快点,兴许我们能赶上最后一趟公交车!”包小柒看了一眼时间,之后便拉着明大妮向前跑去。
如包小柒意料那般,她们若是再晚一步,前往明二妮所在医院的公交车便就此错过了。
从车站到医院有段距离,大约半个小时后,她们方才到达。
“小七,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我当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到这里了!”明大妮感谢道。
“嗨,谢啥,我本来就是要看我的小粉丝的啊!”包小柒挥了挥手不在意道。
“小粉丝?额,小七,什么是小粉丝?难道这医院里还有你朋友?”明大妮听不懂包小柒再次蹦出来的陌生词汇,忍不住问道。
“啊,小粉丝……小粉丝就是二妮啊,我给那丫头起的外号!”包小柒胡诌道。
“……”明大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
“走吧,我们赶紧进去!”包小柒绕过“粉丝”话题,对明大妮说道。
“嗯!”明大妮用力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医院那道雪色的墙体,咬了咬唇。
在护士站打听到明二妮所在病房,包小柒便同明大妮迅速赶了过去。
原本以为明二妮身边会有亲人陪同,结果,当包小柒和明大妮赶到时,却正好被巡房过来的医生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们是怎么搞得!从昨天晚上开始这里就没人陪着!有你们这样做家属的吗!你们还想不想让这孩子醒过来了!……”那医生也是个急脾气,且最看不惯这种不顾病人死活的家属了,那开口的话没一句是好听的,直令包小柒和明大妮连连道歉才作罢。
“那个医生,请问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她,她醒了吗?”明大妮极是忐忑地问道。
“哼!”那医生极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之后方才道:“醒了!不过也就醒了不过半个小时!你说你这是怎么当姐姐的?怎么能让自己妹妹饿成这样呢!将近两个月吃不饱饭!天天挨饿,这孩子可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这样做……这,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什,什么!您刚刚说,我妹妹她将近来两个月吃不饱饭!?”明大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这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你看她那脸,还是脸吗!”医生虽然是男的,也不过三十七八岁,但却丝毫不知怜香惜玉,对明大妮恨声道。
“我……”明大妮咬牙,强忍着眼中的泪不流出来,但包小柒却是感受到了这女人身体里那渐渐升起的滔天怒意。
包小柒轻轻拍了拍明大妮肩膀,随着其视线看向躺在病床上额头被一圈纱布裹着,面色焦黄,即便是睡着也是紧蹙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明二妮。小女孩已经九岁,然而经此一劫,那瘦骨嶙峋的模样竟还不如五六岁的孩子看起来饱满。
虽然心中愤然,但明大妮理智尚存,跟医生再次道歉,之后询问了接下来该如何做之后,便拉着明二妮的手,在其床边坐了下来。
医生一走,明大妮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落个不停,而其隐忍的呜咽声,敲击在包小柒心上一阵阵揪疼。
“大妮,哭的差不多了,该歇会了!”包小柒站在床边,轻轻拍了拍明大妮后背道,“别再哭了,若是你再哭坏身子,将来谁来照顾二妮?”
闻言,明大妮果然停下了抽噎,但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向下划去。
“小七,谢谢你,我知道了!”明大妮抬头对包小柒说道,“小七,天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在这睡吧!”明大妮指了指旁边唯一张空床说道。
“不用,我去住招待所,你放心,很近,就在附近。你一会儿去洗把脸,今晚好好休息一晚,医生不是说了吗,二妮已经度过危险期,你不用再担心!明天一早把自己打理得精精神神,你不想让二妮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姐姐吧?”
包小柒强做轻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