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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宁仙仙的错觉,她总觉得,丁茶听了这个问题后,表情似乎有点儿不自然。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自然,笑道:“这件事啊,你问我还真是问对了。”
宁仙仙扬眉:“怎么?”
“二殿下的亲事已经差不多算是定下了,不过,还没有对外宣布。”丁茶想了想,“我好像听二殿下提过一次,这次皇太后大寿的时候,皇上会当众宣布的。”
“哦,这样……”宁仙仙点点头,“你知道是订的谁家的闺秀吗?”
“是神勇将军府的嫡女,叫什么来着……哦,对,叫方白芷。”丁茶笑道,“那位方小姐我没见过,不过听说也是位才貌双绝的绝色美人呢。”
“将军府……方……白芷?”宁仙仙觉得这个组合有些莫名的熟悉。
“是呀,方西岚大将军的女儿。”丁茶解释道,“这位方将军如今已经是镇守一方的神勇大将军了,听说在军中的名声能排到第二呢。他的嫡女做二殿下的皇子妃,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方西岚?
宁仙仙想起来了。
五年前她和明明进京时,曾经遇到过一个待产的孕妇,那女子的丈夫,就叫做方西岚。
宁仙仙对这件事影响极为深刻,至今也无法忘记那位夫人临死前的表情。
没想到几年过去,那位方将军的地位越来越高了,连女儿都要给皇子做正妃了。
不过说起来,按照他的年纪,既然女儿都已经能嫁人了,想来当初那位惜柔夫人,并不是方西岚的原配。
“方大将军现在娶妻了么?”宁仙仙忽然问道。
“啊?”丁茶有些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不由愣了一会,才道,“你怎么知道他夫人不在了?好像,没听说方大将军再娶续弦啊。有人方大将军是位难得的痴情人,也有人说他天生克妻,娶一个死一个,所以干脆不娶了。”
对于这种迷信说法,宁仙仙虽然不信,但想着方西岚能够为惜柔夫人守节,也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
这时小丫头凝儿有些焦急的说道:“姑娘,咱们该走了,宫里来的人还等着您呢。”
“哦,好。”宁仙仙也不想让师父等自己,便和丁茶告辞,跟凝儿一起回到花枝胡同。
果然,花店后院门口停着辆马车,旁边站着个手执拂尘的老太监。
看见宁仙仙,他抢过来给她弯腰行礼,然后才颤巍巍道:“老奴是奉林夫人的命令,来接姑娘进宫的。”
宁仙仙一听便知这是师父。
在民间百姓间,他们都习惯称她为青夫人,但在宫里,懂事的都唤她林夫人。
林院长和林夫人这对璧人的身份,若是认真讲究起来,辈分太高,身份太贵重。便干脆就林院长,林夫人这样的混叫着,也分辨不清楚。
师父召唤,宁仙仙连院门也不用进,直接就上了马车。
老公公随在车旁,颤巍巍的笑道:“到底是夫人疼姑娘。依着宫里的规矩,姑娘原本是该沐浴更衣,然后坐着小轿子进皇城的。”
“是啊,是我失礼了。”宁仙仙笑吟吟道。
宫里规矩自然是多的,不过宁仙仙又不是头一次去,她才不在意呢。
至于这马车,青夫人一向就讨厌轿子晃的厉害,所以不喜欢坐。便干脆让老公公把自己的舒适的大马车派出来了。
宁仙仙滚在青夫人的宽敞大马车里,闻着车里弥漫的幽香味,兴奋的小脸微红。
上次她和师父见面,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也不知师父现在身体好不好……
宁仙仙胡思乱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口。
老公公请她下了马车,在前引着她,朝宫里走去。
“师父现在在哪?”宁仙仙问道。
“哦,林夫人现在在栖凤殿,跟皇后娘娘说话呢。”老公公笑呵呵的在前带路。
到了栖凤殿,老公公进去通报,不一会便出来了,对宁仙仙道:“姑娘这就进去吧,夫人早就等着您呢。”
“好,多谢公公。”宁仙仙捕捉痕迹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票,轻飘飘的递过去,笑道,“公公辛苦了,这是孝敬给公公喝茶的。”
老公公不卑不亢的笑着,极其自然的把银票收下,笑道:“多谢姑娘赏,姑娘快进去吧。”
他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平时讨好他的人多得是,他并不在意这点钱。
要紧的是宁仙仙拿出的态度。
宁仙仙好歹也是混过几年豪门生活的,这点小规矩不会不懂。
告别老公公,她独自走进栖凤殿中。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还是一如既然的华丽。
殿里烧着银丝炭,没有一丝烟熏火燎的感觉,十分温暖舒适。
正殿门口站着两名宫娥,看见宁仙仙过来,忙挑起帘子,笑道:“刚才还听夫人跟娘娘念叨呢,姑娘这就来了。”
宁仙仙闻言朝她们脸上看了眼,脸上现出一抹笑意:“二位姐姐认识我?”
“刚才福公公进来禀告的时候,奴婢们听见了的。”她们抿嘴笑道。
“哦,原来如此。”宁仙仙也不由笑起来。
两个宫娥见她如此可人,又轻声笑道:“姑娘真真不愧是夫人的小弟子。”
宁仙仙见她们活泼可爱,便故意逗她们:“哦?这也能看出来?”
“夫人当年是倾城之色,夫人收的弟子们,也个个都是容貌过人的。”宫娥小声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以貌取人呢。”
“呵呵,这肯定不是。”宁仙仙对此有绝对的话语权。
当年青夫人收她时,她长得那么磕碜,根本就是因为她打麻将比较厉害嘛。
“人呢,怎么还没进来?又在外面耍什么?”里头忽然传来青夫人柔软的声音。
两名宫娥慌忙低下头,让宁仙仙进去。
宁仙仙听见师父的声音,也是十分激动,忙抬脚走进帘子后头。
迎面是一扇屏风,转过屏风后,是一只银丝炭盆,再旁边,是一张金丝楠木八宝方桌,桌边围着四个人,正在噼里啪啦的……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