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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青夫人的话,唐婷和傅嘉敏有些微微的怔住。
她们两个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无论怎么看,都比这小农女的年纪要大几岁。
竟要称呼她为师姐?
傅嘉敏眉头微皱,心中的不满,直接表达在了脸上。
“先生,她比我们年纪小。”她说道。
青夫人不甚在意道:“是啊,不过她比你们先入门。何况她与你们不一样,她是亲传弟子。”
傅嘉敏沉默了。
亲传弟子的身份,自然要比记名弟子的身份高。
因为过于不满和震惊,她竟然没能想起这一点。
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傅嘉敏不由脸颊微热。
唐婷始终神情平静,冲宁仙仙微微点头,道:“唐婷见过师姐。”
她的语气十分真诚,听不出丝毫的勉强和不乐意。
旁人听了未免觉得有些怪异。
她若真是那个唐家的女儿,又怎么会屈居一个贫寒农女之下?
这是宁仙仙亲自选的人,她十分喜欢这唐姑娘的优雅从容的气质,闻言点点头,却并未说话。
唐婷见过师姐了,傅嘉敏又怎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违背青夫人的意思?
她只得忍住心中的不平之意,垂下头,低声道:“嘉敏见过师姐。”
“好。”
宁仙仙只说了一个字。
听着让人觉得她有些倨傲。
她本是个温和的人,况且身份比不上这些名门闺秀。本不会表现的这般倨傲。
但傅嘉敏是先前羞辱过她和宁菜菜的人,无论此时双方之间身份地位如何,宁仙仙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好,你们两个留下等着统一安排食宿,仙仙,随我来。”青夫人挽着宁仙仙的手,步履闲适的向书院里面走去。
今年的招生已经圆满结束了,她自然不需要再留下。
剩下的事情,有院长和教习管理们去负责。
众学子们看着青夫人和宁仙仙的背影,心情复杂无比。
宁仙仙随着青夫人进入书院,来到一间清雅的书房里。室内摆设简洁舒适,十分干净。
“这是我的书房,除了每年这三个月,其余时间都空着。”青夫人笑道,随意指了指一个椅子,“坐吧。”
宁仙仙依言坐下。
“丫头,去煮茶。”青夫人拂袖坐到案后,指了指窗边的红泥小炉。
“是,夫人。”宁仙仙立即过去,先仔细的洗干净手,然后煮水,拿起茶罐里的小银勺挖茶叶出来,泡茶,两只手捧着送到青夫人面前。
“这杯就算拜师礼了。”青夫人微笑道。
宁仙仙不禁怔住,捧着茶杯的手,也忘记了放下。
青夫人看她一眼:“你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宁仙仙想了想,摇头,轻声说:“小女看得出来,夫人收亲传弟子,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
“那又如何?”
“先前夫人说收我为徒,本是为了照顾我的脸面。”宁仙仙十分平静的说道,“但我只是在牌桌上赢了夫人几局,真的没有其他任何方面的才能,足够做夫人的亲传弟子。”
青夫人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做我的弟子,需要某方面的才能了?我的弟子,只要足够勤勉认真,便可以。”
“夫人……真的要收我为徒?”
“收徒也有玩笑的么?”
“可我没有钱付得起书院的费用。”宁仙仙说道。
“你去问问院长,看他敢不敢收我亲传弟子的学费!”青夫人有些微微的恼火起来。
宁仙仙哪里敢去问院长这种事情,只得低眉顺眼的应了:“那好吧,学生见过师父。”
“乖徒儿,”青夫人这才满意起来,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师父请喝茶。”宁仙仙忙十分有眼力见的捧上茶。
青夫人心情十分舒畅。
喝了会茶,她忽然问道:“你打算住在书院吗?”
宁仙仙忙摇头:“恐怕不行。不瞒师父您说,我家中十分清贫。还有个娘亲和姐姐,若是我不在家,恐怕她们的日子会十分艰难。”
“也好,你就回家住去,每天过来随我念书便是。”青夫人对这些小事都不甚在意,“我只在这里停留三个月,你今年也只有三个月跟我学习的时间。”
需要每天来回,宁仙仙感到有些为难,但还是恭敬的应了。
既然拜了师,自然就要尊师重道,把师父当成亲爹一样来侍奉。
虽然她的爹都不算什么好东西,虽然她这个拜师,并非出自她自己的意愿。
但看着那些闺秀打破了头的样子,想来拜青夫人为师,总是有点好处的。
对于如今一穷二白的宁仙仙来说,能够对自身有好处的事情,一般她都不会拒绝。
“以后每天巳时过来这里,中午留下用饭,下午申时可以回去。有什么事情,可以找阿染帮你解决。”青夫人说完,用袖子掩下一个哈欠,娇美的脸上涌现一缕困顿之色,“我要歇午觉。你可以回去了。”
宁仙仙退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她看见阿染坐在门口的廊子上,微微眯着眼,看着远处。
斑驳的树影落在他干净的眉眼上,周围散发着初春的温暖气息。
“阿染,”她走过去,说道,“我要回家去了。”
“哦。”阿染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应了声。
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宁仙仙绕过他,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你全名叫什么。”
阿染睁开了眼睛,瞅着她,笑道:“你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这个问题。”
“原本不打算问的。”宁仙仙十分老实的回答,“但既然做了师傅的弟子,总该对她有一些了解才是。”
这一次阿染坐直了身体,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但语气很认真:“我叫墨染。”
墨……染?
宁仙仙听见这个字,脸色微白。
她前世的丈夫叫墨霖安,也姓墨。
最最重要的是,她听说过这个名字。
前世的时候,虽然她和墨霖安只做过一年名不副实的夫妻,但也知道,墨霖安有一个年纪比他还小一些的小叔叔。便是叫做这个名字。
因为过于震惊,宁仙仙下意识轻声问:“你就是墨霖安的那个小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