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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一脸平静的看着皇上,没有说话。
“青瑶,其实,你不是慕容相国的女儿,你的娘,也不是他的夫人,当初,我和你娘认识的时候,你娘就已经怀孕了,但是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她到我身边来,是为了杀我的,她处心积虑的待在我的身边,一直寻找着下手的机会,可是在这种渐渐的接触当中,我发现我爱上了你娘,所以当我发现她要杀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把她关起来,反而向她表明了心迹,你娘心里一直有个人,所以她不愿意接受我,大概是感念我的不杀之恩,所以她也决定不再对我动手吧,后来,你娘被查出来怀有身孕,想要离开,可是,那个时候我对你娘已经情根深种,根本就不愿意让她离开,哪怕她的心里没有我,我也要让她待在我的身边,可是你娘怀孕的日子,和她进宫的日子,却对不上,我没有办法纳她为妃,她也不愿意,我没办法,最后只好让她以慕容相国夫人的身份,嫁进了相国府,让她在那里,能平平安安的把你生下来,我一直都在等,等她生下了你,我再找其他办法,给她换个身份,让她能够进宫,只可惜,你娘一直都不愿意,可能是我太固执了吧,她越是不愿意,我就越是不让她离开,如果我当时能够放手,或许你娘后来也不会含怨而死了吧。”皇上絮絮叨叨的说完了整个故事,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惆怅。
提到青瑶娘的时候,他的嘴角会上扬,是那种不自觉的带上的笑意。
“皇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青瑶问道。
其实,他大可以不必说的,因为他说出来,很可能会让她对皇上所有的好印象,都灰飞湮灭。
好在,她并不是真正的慕容青瑶,所以对皇上刚才所说的事,也只当是一个故事来听罢了。
“青瑶,我知道,你听了这些话,或许会恨我,但是,我已经不能再保护你了,我对不起你娘,不能再对不起你了,你和杳昱,离开栖风国,去找你爹吧。”
皇上的意思,青瑶心里很明白,皇上一死,这个江山立马就要换人了,皇上心里的人选,大概就是风暮辰。
以她和风暮辰的过节,风暮辰一上位,定是不会让杳昱和她好过的。
皇上这是在为她和杳昱今后的日子打算。
“皇上,您知道我的爹是谁吗?”
“这个我派人查了很久,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娘是君临国的人,想必你爹,应该也在那里,青瑶,我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原谅我?”皇上苍老的声音,像是用尽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把话说完。
虽说这位皇上的爱情,有点专制,有点自私,有点疯狂,但是,他在发现了她娘想要刺杀他的时候,没有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把她娘也杀了,他能为了让她的娘,把她平平安安生下来,而让她嫁给了慕容淮舟,他能在她娘死后,还是一如即往的对她好。
从这些种种上看来,其实,青瑶都没有任何理由来怨恨他。
当然,她也不会怨恨他,因为,皇上还真的是一个挺好的长辈。
更何况,他还是杳昱的父亲。
“皇上,我不怪你,真的。”青瑶握住皇上的手,脸上的神情有些哀默,但是她的话却十分坚定。
大概是她的这份感激传达给了皇上,皇上如释重负,会心一笑,“谢谢你,青瑶,你真的是一个好姑娘。”
皇上松开了青瑶的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块玉佩,递给青瑶,“这是你娘的东西,你拿着它,或许可以找到你爹,还有,你娘叫,沁兰。”
青瑶拿着玉佩看了一眼,这块玉佩的质地极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玉佩。
身上能够带着这种玉佩,想必她娘,应该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吧。
能进宫,有胆刺杀皇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人呢。
“青瑶,杳昱他就麻烦你照顾了。”皇上最后想起了他这个可怜的儿子。
如果不是青瑶,他或许到现在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恩,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欠那个孩子太多了,杳昱能有你陪伴,我也放心了。”皇上目光幽远,好像陷入了极远的回忆之中。
在皇上的弥留之迹,是青瑶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的。
她不是他的女儿,可是他却一直把当她女儿在疼爱。
皇上驾崩后,果不其然,由他最疼爱的风暮辰继位。
其实在很多方面,风暮辰的行事做风,和皇上很像,虽然皇上也很宠爱杳夜,但是都不及风暮辰。
杳夜赶回来时,皇上已经过世十多天了。
没能见到皇上最后一面,杳夜十分后悔,若人都已经走了,再后悔也是没有用的。
皇上的孝期三个月一过,风暮辰就继位了。
而此时,青瑶正在安排和杳昱离开的事。
青瑶已经把从皇上那里得知的事情告诉了杳昱,并且把皇上希望他们能离开这里的心愿,也一并说了。
杳昱从来都不在意这个王爷的虚名,曾经他其实也有着想要继位的决心,可后来,慢慢的,这样的心思就淡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青瑶留在他身边的。
他可以牺牲掉任何东西,却唯独不敢牺牲青瑶。
风暮辰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他如果此时有这种心思的话,会立马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帽子,而青瑶,也会受到连累。
如今,最好的结果,就是杳昱和青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靖王府这么大,青瑶和杳昱一离开,这靖王妃的人,难免会受到牵连。
所以杳昱在守孝期一过,就开始纷纷遣散府里的下人。
青瑶也把正在经营的店铺给卖了,因为她这里是旺铺,所以想买的人很多。
林月婵不太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店,青瑶怎么说卖就卖了。
其实青瑶也想过把这家店送给林月婵,可是,因为这是她开的店,慕容青宁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来找林月婵的麻烦,她现在被封为宁妃,有一定的权势,所以青瑶不想给林月婵找什么麻烦。
只希望慕容青宁还能有一点良知,不去伤害无辜。
可青瑶对慕容青宁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又去找了王思伦,希望他能在林月婵有事的时候,帮她一把。
王思伦为青瑶的这番话感到奇怪,前两天杳昱跟他说的话,让他也是一头雾水。
这两夫妻到底是要干什么啊,怎么说的话都这么怪怪的。
青瑶让王思伦什么都不要问,只要答应她就好了。
王思伦最后很听话,没再多问,也答应了青瑶,林月婵有麻烦,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府里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只留下了老管家,小红,还有绿竹和路飞。
青梅本来也不愿意走的,不过这丫头现在有心上人了,所以青瑶就顺水推舟的,放这丫环去成亲了,。
至于老管家,青瑶和杳昱商量了一下,把老管家安排到王思伦的府里去做事,他毕竟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想再找事情做也不好找。
至于小红,绿竹,还有路飞,青瑶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各自离开。
可是小红根本就不收,抱住青瑶的腿大哭道:“小姐,你不能不要小红啊,小红就只有小姐一个亲人,小姐如果不要小红的话,那小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红是青瑶从相国府里带过来的,和青瑶相处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是最深厚的。
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在小红的眼里,青瑶就是她最亲的人。
“王妃,我也不走,奴婢要一直跟着王妃。”绿竹也表了态。
路飞抓着绿竹,没有吭声,只是泪眼汪汪的看着青瑶。
“绿竹,现在路飞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要是跟着我的话,到时候会吃苦的,你不想路飞也跟着我们吃苦吧。”青瑶说道。
“可是,王妃,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绿竹也知道,杳昱和青瑶是打算离开了,若是带上她的话,那路飞就没人照顾了,可是,她又不能带着路飞一起,两难的选择,青瑶已经帮她做出选择了。
“绿竹,这些银子你拿着,好好照顾路飞,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相见的。”
“真的吗?王妃。”
青瑶点点头,应该会吧。
“小姐,我不走,我不离开你。”小红死死的抱住青瑶,说什么也不撒手。
“夫人,就留下小红吧,你也需要有个丫环在你身边照顾着。”杳昱见小红这么忠心,也觉得和青瑶这一离开,估计要去很远的地方,所以便希望青瑶能把小红留下来。
青瑶想了想,觉得杳昱说的不无道理,所以最后同意了小红留下。
小红破涕为笑,高兴的抱住青瑶。
青瑶对这个丫环也是颇为无奈。
此时,宫里面突然来人,说是慕容青宁找青瑶过去。
这个时候,她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
但依慕容青宁现在的位分,青瑶又不能拒绝,最后只得在杳昱担忧的目光中进了宫。
跟着小太监,一路到了御花园。
之前青瑶也来过这里,那时候皇上还在,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慕容青宁坐在御花园里,旁边还坐着慕容青薇。
青瑶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自然的给慕容青宁福了福身。
“见过宁妃娘娘。”青瑶面无表情,没有谄媚,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平静。
但是她该到的礼数还是到的,让慕容青宁挑不出毛病来。
“妹妹不必多礼,快过来坐吧。”慕容青宁假仁假意的笑着,眼底翻涌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青瑶依言,坐到了旁边。
“今天特意把妹妹叫来,就是想着咱们姐妹三人,好好聚一聚。”慕容青宁言笑晏晏,看起来气色很好。
“大姐姐封为宁妃这么久,青薇还没有来得及恭喜姐姐,这杯酒,就当作青薇给姐姐赔罪了。”慕容青薇以前是很看不起慕容青宁的,不过,她也没怎么找慕容青宁的麻烦,主要是有慕容青瑶这个倒霉蛋在中间拦着,此时,慕容青宁是三个人中,混得最好的一个,她自然要见风使舵,努力的和慕容青宁攀关系。
“妹妹说笑了,你我都是姐妹,说什么赔不赔罪的,不如,我们姐妹,一起喝一杯吧。”青宁笑着看向青瑶。
青瑶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清酒上,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杯酒,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放在这里了,谁知道里面会放了什么东西啊。
慕容青宁举起了杯子,可是却看到青瑶动都没有动一下,目光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杯子。
慕容青薇见青瑶这么不给面子,忙趁机讽刺道:“二姐姐为什么不拿酒杯呢?该不会是不想给大姐姐面子吧?”
青瑶半抬起眸子,不以为意的阖了慕容青薇一眼,然后看向慕容青宁,“妹妹今日身体不适,不适合饮酒,还请宁妃娘娘原谅。”
“原来如此,不过就一杯酒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青瑶妹妹这点面子都不给吗?”慕容青宁的态度也很明显,就是青瑶今天不喝也得喝。
慕容青薇得意的笑了笑,下巴微扬。
青瑶看着这两个人,知道这二人是故意的,此时她不想闹事,只能无奈的拿起杯子,“既然宁妃娘娘都这么说了,那青瑶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到青瑶总算端起了杯子,慕容青宁嘴角边闪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