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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低下头,一脸的忧郁,他当然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叫人来放他出去的,他也知道昨天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要是放在府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在那么多老百姓的面前发生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平息。
但是,他真的没有把那个人推到楼下去啊。
“九弟,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啊,弟妹,你也帮帮我,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想死啊。”二皇子惊恐万状,胡乱的抓住风杳昱的手不放。
“二哥,你别怕,我们会替你想办法的,那今天我们就先走了。”风杳昱与青瑶对望一眼,眼中的忧思久久不散。
从牢房里出来,风杳昱的心情就不太好,青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没走出衙门,正巧碰到了纪弘彦,他看到青瑶和风杳昱走在一起时的目光有点复杂。
青瑶正好趁势问他验尸的结果怎么样了。
纪弘彦告诉他们,死者确实是因为摔下楼,骨头被摔断,断气而死的。
青瑶不明白,“那楼并不高,怎么可能摔死呢?”
“这我也不清楚,或许死者比较倒霉,身上的骨头没有长好吧。”纪弘彦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是捕头,难道就告诉大家,死者因为骨头没长好,倒霉摔死的么,那这个责任,应该是归死者自己,还是归二皇子呢?”青瑶言之凿凿的教训道。
纪弘彦无奈,“可是验尸的结果就是这样,死者确实是摔下去致死的,这我也没有办法。”
“难道,就没有别的疑点了吗?”青瑶叹气。
“暂时没有,我刚去过死者家里,也没发现哪不对劲。”
青瑶看向风杳昱,他眼中担忧之色更重。
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先进宫去稳住皇上了,怎么说,二皇子也是他的二哥,风杳昱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丧命。
刚到养心殿,就听到里面怒骂声不绝于耳。
皇上的贴身玉公公也是急的焦头烂额,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转。
“皇上说了,谁都别去打扰,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玉公公一脸的委屈。
“皇上在生谁的气?”风杳昱问道。
“靖王爷,您还能不知道么,当然是在生二皇子的气了,皇上从昨个儿就闷闷不乐,时不时的发脾气,东西也不吃,睡也睡不安生,可愁死老奴了。”玉公公脸上的皱纹挤到一堆,苦兮兮的说道。
“看来,皇上还是挺在乎二皇子的嘛。”青瑶淡然道,“玉公公,无论如何,也请您进去禀报一声,我们就是想见见皇上。”
玉公公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进去了。
好在皇上气归气,还是召见了他们。
“你们过来,如果是要说老二的事,那就别说了,朕不想听。”皇上一开口,就把他们的来意给挑明了,也让他们接不了后面的话。
杳昱为难的看着皇上,“父皇,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那混帐东西,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我能不气么。”皇上一掌拍在龙椅上,震得椅子都晃了几下。
青瑶轻轻吁气,柔声道:“还请皇上以身子为重,二皇子虽有不对之处,但也绝不会是那种置别人于死地的人,此事必定另有隐情,还望皇上认真彻查此事,还二皇子一个清白。”
皇上见是青瑶,脸色有稍许缓和,皱眉问道:“真的另有隐情吗?”
见皇上听进去了,青瑶立即肯定道:“皇上,此事必有隐情,那位死者死的颇为蹊跷,青瑶已经去看过现场了,那个茶楼上,高度不过十尺多,试问这样的高度,怎么可能会摔死人呢?若是小娃娃,倒还有些可能,可对方却是一个成年男子,所以摔死的机率应该不大。”
“你说的,是真的吗?”皇上昏暗的眼睛一亮。
毕竟二皇子是他的儿子,这儿子出事,做老子的能不担心吗,只是皇上顾忌着皇家的颜面,所以一时才气糊涂了。
“正是,请皇上明察。”
“虽然摔死的机率不大,但也有可能头朝下摔死的啊。”皇上戚戚的说道。
他这样,无非是想从青瑶这里得到更加确定的答案,确定这名死者和二皇子没有任何关系,他才方能安心些罢了。
“启禀皇上,验尸官已经验明了死者,若是头朝下摔死的,必然颈脖处会有扭伤,可死者却是以背着地,脊椎断裂,所以排除头部触地死亡。”
“从那个距离掉下来,脊椎应该不至于断裂吧。”皇上怀疑道。
“正是,此处正是疑点所在。”
皇上略略思索了一会,觉得青瑶说的很有道理,“那瑶儿,你和杳昱好好去查查这件事,要真是摔死的,那就只能是他自己作的孽了,要不是摔死的,那也不能白白冤枉了他。”
青瑶和风杳昱互相看了一眼,一同朗声回了句是,便施礼走了。
出了皇宫,风杳昱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青瑶的侧脸,还从没见到做起事来如此认真。
她似乎对这件事特别上心啊。
青瑶感受到风杳昱灼热的目光,内心有点不平,侧过头看着他,“你看着我做什么?”
“因为夫人好看啊。”风杳昱不正经的说道。
青瑶阖了他一眼,“接下来我们去见见那个纪弘彦吧。”
“去见他做什么?”
“没有他,我们怎么去死者家里看啊。”青瑶一副你很笨的表情。
杳昱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跟着青瑶去找纪弘彦。
纪弘彦一听青瑶要去死者家里看看,十分诧异道:“他家我已经去过了,没什么特别之处。”
“再去看看吧,或许有些遗漏的呢。”青瑶怂恿道。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纪弘彦还是答应了。
去的路上,纪弘彦把他了解的死者家属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按理说这些都不应该告诉衙门以外的人,但是对方是青瑶,加上他们身份特殊,所以告诉他们也应该没什么。
死者是一位大商户的公子,名叫周杨礼,家中有父母,还有一弟弟,他与弟弟是同父异母,现在的周夫人,其实是弟弟的母亲,周杨礼的母亲,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另外,周杨礼还有一位妻子,貌美如花,但是周杨礼这个人,并不算一个好丈夫,经常背着妻子在外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这次的死,也是因为他与二皇子争夺一个戏子引发的。
周杨礼仗着自己家有钱,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连二皇子他也出言不逊,所以两人就打起来了。
后面的事,就是大家所看到的。
“你说一个人从十尺高的地方摔下去,脊椎摔断有没有可能?”
纪弘彦抿唇,“这个不好说,但通常情况下,应该不会。”
青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应该她也觉得应该没那么巧合吧。
来到周府,里面挂满了白绫,周家的人个个都是丧气样儿,周夫人周老爷更是老泪纵横。
这个周夫人又不是死者的亲娘,干嘛哭的那么惨。
青瑶心里有点怀疑,再看周杨礼的妻子,果然是长的如花似玉,娇俏玲珑,模样俏丽得紧,特别是眉宇间悠悠的哀愁,显的特别楚楚可怜。
有这样的妻子在身边还不知足,还要去外面找小三小四,那周杨礼也是死的活该。
青瑶四下看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一个很小的细节,那就是周杨礼的弟弟周杨寻竟然偷偷的看了自己嫂子一眼。
照理说,这小叔子看嫂子,倒也没什么,但是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惜,几分不忍,更有几分爱慕。
而且他还丝毫不掩饰这些情绪。
青瑶嘴角上挑,慢慢拉开笑意。
“夫人,你在看什么?”杳昱见青瑶笑了,很是不解。
“没什么,只是看到有意思的画面。”青瑶回道。
周家人知道他们是来查案的,态度不是很好。
“我儿子就是被那个二皇子所杀的,还有什么可查的。”周老爷横眉冷对。
周夫人擦着泪痕,戚戚道:“你们上午不是才来了么,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又来了。”
纪弘彦也很不好意思的看向青瑶。
青瑶冷着脸说道:“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你们该做什么,继续做就是了。”
周老爷和周夫人面面相觑,大概是在猜想,从来没有见过女捕头吧。
周府的下人带着青瑶他们到了周杨礼的房间。
房间倒是整理的很干净,倒像个书香门弟世家。
茶刚端上来,周杨礼的夫人白清儿就进来了。
“不必拘理,我们只是奉命来看看的。”纪弘彦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是在撒谎。
白清儿奇怪的看了一眼青瑶,愣了愣,便说道:“那请官爷们随便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