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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没有去理会身后的黄月娇和牛彪等人,柳啸天冷眼盯着对面的驼背老者,当即再次寒声喝道。
“咳……咳……咳……”伸手指着自己的喉咙,驼背老者连续干咳了急声,然后便朝柳啸天断断续续的说道:“放,放心……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就……就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听到驼背老者这么一说,柳啸天低头思量了片刻,这才慢慢松开自己的五指,然后冷眼盯着对面的驼背老者,脸上除了一片寒霜,基本看不到任何表情。
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驼背老者此刻如同一只即将渴死的鱼儿,好半天,竭力平复自己的气息之后,驼背老者这才沉声说道:“当年,我是黄家的特卫,而且是其中比较受重视的几名特卫之一,因为黄家对我的信任,我一直跟在黄家长子的身边。”
“说重点,我没功夫听你说这些。”冷声打断驼背老者的言辞,柳啸天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第一次离真相那么近,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年轻人,别你们心急,我会一一说下去的。”无奈的摇了摇头,驼背老者没有理会柳啸天的呵斥,当即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开始了对往事的回忆:“当时,京城的那些世家公子,基本以你父亲柳建国,黄家长子黄英强,彭家长子彭江涛,沈家长子沈志荣为首,与京城四少形成对比的是,你母亲温宛芝,黄家长媳胡桂香,彭家长媳周淑仪,以及早已成为一缕香魂的伏恋飞。”
“当初,你父亲柳建国确实是京城最有前途的一名大少,胡桂香和伏恋飞两人曾痴迷的爱着你父亲,可惜,你父亲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母亲温宛芝的身后,并且对其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最终成功打开你母亲的心扉。”
说到这里,驼背老者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驼背老者又继续说道:“当时,胡桂香因为你父母终于走在一起,从而与你母亲断绝了一切往来,同时利用黄英强对其的爱慕,暗中谋划对付你母亲,想要以此拆散你父母之间的关系,而我,因为是黄英强最为相信的人,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刀刃’。”
“不知道凭借什么手段,胡桂香利用伏恋飞对你父亲的爱恋,诱使她将你父亲约去她的住处,然后在酒中下了一点迷药,然后主动与你父亲发生了关系,或许在伏恋飞的眼里看来,一旦木以成舟,你父亲必定会为她负责,而你那姓格极为倔强的母亲,也必将会负气而走,到时,她便可与你父亲双宿双飞。”
“继续说。”听到驼背老者说到这里,柳啸天当即轻轻的点了点头,记得认祖归宗的那天,自己父亲也曾谈起过此事,与驼背老者现在所说的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伏恋飞不知道的是,胡桂香当时也有着她的如意算盘,那就是,如果你母亲知道伏恋飞与你父亲之间的事情,必定会负气离开,而对于伏恋飞,你父亲也很有可能会因此而记恨于她,从而渐渐疏远伏恋飞,当时,胡桂香再趁机而入,从而赢得你父亲的感情。”
“事情果然如同伏恋飞和胡桂香所料,当你母亲在极其‘巧合’的情况下,得知你父亲和伏恋飞的事情,便立即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柳家,但是胡桂香和伏恋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你父亲对你母亲的一片深情,因为你母亲身怀有孕的关系,你父亲在你母亲离开的当天,就几乎掀翻了整个京城。”
说着,说着,驼背老者突然伸手拿起那把沾满血迹的匕首,然后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刃口,脸上顿时露出满脸的悔恨:“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胡桂香担心伏恋飞会承受不住心中的压力,便立即找来黄英强,让他找人出手杀死伏恋飞,条件就是胡桂香答应他的追求,从而成为黄家的少奶奶,对于胡桂香的这笔交易,黄英强并没有考虑多久,然后就满口答应下来,而我,也就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刀刃。”
将手中的匕首,递到柳啸天的眼前,驼背老者的双眼里,顿时闪过几许浓浓的愧疚:“知道吗,这把匕首正是杀死伏恋飞的凶器,因为你父亲的突然闯入,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拔出匕首,就立即从窗口逃了出去,过了一段时间,等你父亲离开之后,我才进去将这把匕首拿了回来。”
“就这些?”眼见驼背老者说到这里,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柳啸天当即皱了皱眉头,然后随口询问了一句,同时,在柳啸天的眼里看来,黄家估计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琢磨着该怎么对付柳家,胡桂香和黄英强自然也就能一拍即合。
“呵呵,当然不是。”面色复杂的看了柳啸天一眼,驼背老者当即暗暗咬了咬牙,然后便又继续沉声说道:“自从你父亲展开调查的时候,黄英强担心夜长梦多,便立即迎娶了胡桂香,而因为出于心中的妒忌,胡桂香即便嫁入黄家,也无时不刻在想着对付你母亲,终于,某天得知你母亲的下落,胡桂香便立即让我前去追杀。”
“事情总是多变,当我赶到你母亲的住处时,柳建国也恰好在这时赶到,担心被其发现,我唯有一直隐藏在附近,等你母亲和父亲离开之后,我便盯上了堂前的一对男女孩童,只不过,当我准备下手的时候,突然想起家中的妻儿,是以,不忍心下手的我,唯有将他们推下山坡,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
“你……”听到驼背老者的讲述,柳啸天顿时气得怒发冲冠,原来害得自己和雪雁分离了十几年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眼前这个驼背老者,是以,慢慢捏紧自己的拳头,柳啸天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打爆对方的脑袋。
“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中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你吧?”面对柳啸天的浑身杀意,驼背老者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紧接着,望着眼前的柳啸天,驼背老者当即又继续苦声说道:“因为我没能按照她们的意思来做,所以我的厄运也就随之而来,怒气冲天的胡桂香,当时就想将我毙于枪下,好在黄英强在旁边苦劝,我才得意保住一条姓命。”
“可是,我宁愿我自己当时就死了,直到我回到家中之后才发现,我的家人早已被人全部杀死,也正是回到家中的那一刻,追杀我的成员随即赶到,而这些凶手,估计就是胡桂香背着她丈夫派来的,因为我知道她太多事情了,她必须得除掉我。”
“嗯……”对于驼背老者的这个分析,柳啸天连忙轻轻的点了点头,伴君如伴虎,老虎发威必伤人,有时跟在一个人的身边,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件好事。
“于是,我连亲人的遗体都来不及收拾,随即便开始了逃亡之旅,一路跌跌撞撞,当我跑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跑了,而且因为长期的高度紧张,以及身上的伤势,我当时真可谓是奄奄一息。”
“从此,渐渐养好伤势的我,就在这里过起了隐居生活,曾经我还幻想着,能有一天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但是随着时间的一天一天过去,身体情况越来越差的我,渐渐对此事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因为我明白,这些都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如果能够重新来一次的话,我绝对不会成为胡桂香她们手中的屠刀,即便是死……”
望着眼前的驼背老者,柳啸天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从他个人的立场,无疑应该立即杀了对方,为自己和雪雁讨个公道,可是,因为驼背老者的一时心软,未能直接杀死自己和雪雁,从而招来胡桂香的怒火,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柳啸天顿时又感觉眼前这个老头是那么的可怜。
“拿去吧,这木盒里面,有着胡桂香当年亲自写下的纸条,因为当时的通讯没那么发达,所以有些命令是她用笔写的,然后转交到我的手上,现在我将它们又全部交给你,希望在你手中发挥一些作用。”将匕首和纸条重新放入木盒里,驼背老者随即将木盒交到柳啸天的手中,然后便慢慢的闭上双眼,似乎在等着柳啸天的必杀一击。
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柳啸天捧着手中的木盒,顿时感觉有着千斤之重,谜底解开了,诚如自己父亲所猜测的那样,柳家当年的灾难,全部都是胡桂香一手挑起的。
于是,低头望着手中那个小木盒,柳啸天当即便在心中暗暗发誓,这笔账,一定要找胡桂香和黄家人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我们走……”打定注意的柳啸天,当即朝身边的黄月娇甩了甩头,然后便立即大步朝门外走去。
望着柳啸天和黄月娇的背影,牛小宝迟疑了片刻,随即便冲到驼背老者的面前,然后满脸关切的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没事,不过,你过来了,我有几句要交待于你。”听到牛小宝的询问,驼背老者当即带着满脸的死灰之色,将牛小宝唤到跟前,然后低声交待了几句。
“师傅,不要……”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声,顿时在驼背老者的那间小屋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