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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出一趟远门。”杨小三对着已经醒来的叶倩说道。
叶倩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拂过,微闭着眼眸,迷醉道:“我可以一起去吗?”
“必须的,不然谁给我买机票?”
“你不怕别人笑话你靠女人养着啊?”叶倩嘟起小小的红唇。
“那你养不养?”杨小三捧着俏脸,柔柔摸着。
“不养。”叶倩摇了摇头,紧了紧怀抱:“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心里一叹,果然明知是假,心里依然难以自拔。杨小三抛开不该有的情绪,笑道:“那咱们走吧。”
“我想洗个澡。”叶倩脸红红的翻身坐在他肚皮上。
恍惚间,杨小三像是看到了慕云秋,晃了晃神,是该回去了。他将女孩抱入卫生间,满足了她需要缠绵的隐晦要求,没有去追求那些不合常理的细节,他知道,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能做的同样也不多。
定机票、逛街、吃饭,一夜之间,两人便从陌生人走成了热恋中的情侣,若无旁人的欢笑、亲密,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第二天,他们一同来到了一座繁华且陌生的城市,驾着那辆一同被带来的酷车,一路直杀到WCG总决赛现场。
“先生你不能进去。”
杨小三拉着叶倩推开保安,一路直闯,这样的一个世界,他无需顾忌。走入灯光区,直冲主持台,那儿,一样强颜欢笑的女人愣愣望着他走来。
“好久不见孟美女,咱们来SOLO一场怎样?”杨小三的话让满场寂静,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他现在不需要这个世界有其他的声音响起。
孟烟微微愣神,颤声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你想我来,所以我来了。”杨小三看着她。轻轻一笑道:“难道你不想比吗?”
孟烟沉默,径直走到一抬电脑前坐下,意思不言而喻。
可杨小三却慢吞吞的,心思全不在比赛上:“最近过的怎么样?”
“很好。”孟烟似乎不想多说。
“我欠你的那些钱,到现在算上利息有多少了?”杨小三又问。
“一万七千四百!”孟烟咬牙切此。
“我怎么听着像是你去死呢?”杨小三吊儿郎当的调戏着,问道:“我记得你也老大不小了吧?还没有男朋友?”
“要你管!”孟烟黑着眉头。
“哎,不是我说你。作为最好的朋友,你要是生理上有需求大可以来找我啊,这点忙我还是能帮到的。瞧瞧你现在,火气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都快成灭绝师太了!”杨小三晃悠着鼠标。口无遮拦。
“杨小三,你找死是吗!?”孟烟霍然站起,杏目喷火。
“哎哟哟吓死我了。”杨小三拍着小胸脯,后怕道:“你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选手的素养?比赛归比赛,怎么能威胁人呢?”
孟烟青筋直跳,狠狠的坐下,发起游戏邀请。杨小三点下接受。一边游戏,一边作死的挑逗,气的小美女连正常水平的一半都发挥不出来。只是无论对方犯多大的失误,他都没有趁机取胜,甚至最后还故意输给了她。
面对这个结果,孟烟更怒,起身娇喝:“我不需要你让着我!”
“哪有啊,是小烟烟你越来越厉害了才对。”杨小三慢条斯理的起身。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赢过我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胜利!”孟烟嘶声尖叫。
杨小三笑着,缓缓走到她身边,定定的看着她:“但我想这样输给你。”
说着,他一把将她抱住,深深的吻了下去。孟烟身子一僵,眼泪瞬间流下。杨小三的心颤抖着,他不仅只是辜负了一个人。可有些遗憾,他永远也无法弥补了。
他紧紧拥着,多么希望这一刻是真实的,但他骗不了自己。也不能骗自己:“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只是在我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回不去了,对不起。”
“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了!”沉积的思念汹涌绝提,孟烟死死的抱着他,不敢放手。
“你也不要再跟他斗了,那些东西,我们都已经不需要了。”杨小三始终笑着,捧着她的脸,柔声道:“找个好人嫁了吧,我,你已经等不到了。”
孟烟只是摇着头,泪水绵绵,她看到了绝望在蔓延,不肯放手。
杨小三再次抱紧她,看向曹南,这个背叛他夺走他事业的曾经的最好的朋友,笑道:“谢谢你,替我拿走了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让我得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珍宝。”
曹南阴沉的看着他,讽刺道:“自欺欺人。”
杨小三笑了笑,不去理论,再次捧起孟烟的俏脸,在额头上轻轻一点,随后挣开手,毅然决然的拉着叶倩向外走去。
车窗内,看到倒视镜里坐倒在路边的孟烟,杨小三哭了。曾今,他是多么的懦弱,他没有勇气回去,却渴望别人向他追来。只是她真的追来时,他却不得不告诫自己,那都是假的。
他所认识的孟烟,是那个默不作声,却一直等在原地的孟烟。只为等他靠近,等他将她轻轻拥着。因为她不能动,因为那就是她该呆的地方,除此之外,整个世界都是江小雨的。
“我们去哪里?”叶倩心疼的问道。
“机场。”杨小三将眼泪抹掉,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们去了那个曾经很熟悉,现在很陌生的城市。他去看了那个曾经住过的地方,看了那个梦魇般的楼道,看了曾今流连过的网吧,看了将他养大的孤儿院。最后,他来到郊外的一座大桥下,在一个偏僻的桥洞前默默的站了许久。
他是个孤儿,从他有记忆那天起,就是跟一位老乞丐生活在一起,他甚至都不知道那老乞丐是谁,只知道他是个哑巴。甚至因为太过遥远,那老乞丐的摸样他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年冬天,他与老乞丐躲在这个桥洞里。他生病了,很冷,外面下着大雪,老乞丐将自己的衣服全盖在他身上,并用身体挡住了凛凛寒风。
然后,他开始流浪街头。再然后他进了孤儿院,再再然后他成了职业玩家……
很早以前,他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他比所有人都狠,为了生存。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中没有善恶,只要能活下去。他比谁都自私。
心中没有善念的人,便看不到善良。所以他很幸运,老乞丐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善良的种子,所以,他认识了江小雨。在所有人都看不到这颗种子时,是江小雨让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所以在他心口被这种温暖撑满时,他已经容不下别人了,只有孟烟找到了一个立足的角落。
他的心曾经是满满的,直到它裂开一道深渊,便再也填不满了。
但江小雨却不是他的心魔!
早在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里,他就明白了,明白了什么叫失去,懂得了什么叫珍惜。是江小雨教会了他生命的态度与价值。以生命为代价。
他或许惭愧,或许懊悔,却明白她所要带给他的仅仅只是快乐,而不是为了让他用一生来赎罪。如果不是不可以,他也会一直一直陪伴她走下去。
她不可能看着他伤心,所以他才要始终快乐的活着。他不愿意回想,不愿意思虑。是知道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想让他哀伤,让他忧郁,让他劳累。
如果。江小雨是心魔,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相信,即使知道是假,即使会辜负更多的人,他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错下去,选择留在这里。
但她不是。
她只是他一生最宝贵的财富,是上天赐予他最厚重的魁宝。
他相信着整个世界都是虚伪的,甚至质疑着整个世界的真实,却惟独深信江小雨已经走了,他是真的失去了,是真的错过了。
所以他才懂的,在拥有时不去握紧,得到只会是遗憾。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叶倩!她是江小雨的影子,就因为他深信着江小雨已然离开。
或许心魔也曾以为这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却没料到江小雨其实一直活着,完完整整的活在他心里,活在那道深渊的最深处。
心魔无法将她从那里抽离出来,因为她抗拒了,抗拒去伤害她所爱的人,所以便有了叶倩,她如同是江小雨具现出来的守护。只是一道影子,就足以让杨小三知道,他将来的路,应该如何去走。
哪真正的心魔又是什么?
是他对地球的眷恋,对以往的眷恋,对纹章大陆的不认可。所以,这个心魔才如此迫切的想要让他认可这个世界。
可江小雨已然被他封印在心里,带在了身边,那么对于地球,对于以往,他还眷恋什么?
孟烟,那个一直呆在原地等待他的女孩。还有他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那才是他的心魔。
他需要做的,只是宽容过去,救赎自己。
回到车内,杨小三靠着座椅,平静道:“我要走了。”
叶倩眨了眨眼:“去哪里?”
“一个你去不了的地方。”杨小三转头看着她,缓缓道:“前天在遇到你之前,我做了个梦,我梦到自己穿越了……”
“那你会记住我吗?”听了个离奇的故事,叶倩沉默许久。
“会的。”杨小三点头。
“可我不是小雨,我叫叶倩。”
“我知道,你叫叶倩,我一定会记得。”
叶倩再次沉默,许久才道:“能再爱我一次吗?”
杨小三没有说话,只是扶着她坐在自己身上,再次剥去她的衣裳。夕阳打在车窗上,轻轻的晃动,汗水在撕磨间混淆的不分彼此,或许她只是心魔的一次错误具现,又或许这一刻,她也是真实存在的。
至少她懂得了什么叫不舍,什么叫放手。
杨小三凝视着她的脸,整个世界开始羽化,悄然的溃散着,她也一点一点变的透明起来。像是有所预感,她哭了,两行清泪滑下,用最后一点时间证明她也是有心的,趴在他身上不住的颤抖。
杨小三也哭了,他愣愣的望着苍白一片的天空,悄悄的淡化着曾经走过的痕迹。
抱歉,孟烟……
PS:(别问我兰博基尼能不能玩车震,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