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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变性
有过上午的间接接触，顾远自然不难猜测出这个丁林对他绝对不怀好意，此时听到对方的提问，顾远心中不由暗自警惕。回答的时候也变得简洁明了，没有半句废话。
“是的。”
只是丁林似乎丝毫不意外顾远的简洁，依旧从容不迫的问道：“那么顾厂长应该知道我们学院和你合作的目的吧？”
顾远闻言不由的皱了下眉头，想了下才回答道：“略有耳闻。”
丁林对顾远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计较，自顾说道：“我们渔业学院是一所全国知名的院校，我们和外面那些盈利机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盈利，实际上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更多的是为了促进行业发展，为了能够造福更多的人。”
说到这里，丁林环视一周，见委员会的其他成员纷纷点头认同后才继续说道：“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所以我们才会提出合作。可是我从和贵厂的合作意向中看不出任何有利于我们实现这一目标的条件。顾厂长你认为呢？”
听到丁林上来就把整个合作的大前提直接否定掉，顾远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个人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心中有了这个判断，顾远不禁更加谨慎起来。
“丁委员，我想请问一下，你认为该如何才能实现你所说的这个目标呢？”顾远没有急着反驳，反而向对方提起问题来。
对此丁林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当然是扩大行业规模，使得国家更加重视从而大力扶持我们学院的研究。”
“那么你认为和我们饲料厂合作没办法扩大行业规模是么？”顾远再问。
“这还用说么，你刚刚自己也承认了，你们厂的影响范围还仅仅局限在苏省的四个地级市，中国有多大？多少个地级市？想要依靠贵厂的这点影响力来改变国家对我们整个行业的看法，这太过不切实际了。”
不得不承认丁林的这番话很有说服力，在场很多委员听完了都不由点头。
只是顾远见状却并不慌乱，依旧沉着的说道：“影响力不够，这一点我确实没办法否认，可是我还想问一句，国家的重视能带来的是什么？”
这一次顾远没有让丁林回答而是自己自答道：“国家的重视会带来大笔研究资金，诸多政策倾斜，更多的资源投入。但我要指出的是，这一切的根本还是资金，也就是研究经费。那么一个国家重点研究项目能申请到多少研究经费呢？”
顾远抛出这个问题，顿时将之前被丁林无形中拔高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科研项目重新拉回现实来。
或许科研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可是搞科研还是离不开钱的。顾远就是要告诉这些人，整那些虚头八脑的是没有用的。科研不是假清高。
对于顾远的问题没有人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实际上根据项目的不同，同样是国家重点，申请的资金也会大不相同。
不过好在顾远本意也不是真的要问具体能申请到的数额。
所以沉默了一会，见没人回答自己，顾远便继续讲了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这样一个项目能申请到多少经费，但我知道，这种经费的申请必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申请下来，受到的掣肘肯定也极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样的研究方向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必须得到国家的准许。我说得没有错吧？”
这一次，丁林不得不回答了，虽然有些勉强，但丁林还是只能点头承认了。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扩大影响力固然有可能让大家获得研究的经费，但却也不是绝对。可是和我们合作，我们绝对会给大家予以最大程度的支持。”
“可是贵厂一年营业额一共才多少？就是愿意提供支持，又能支持多少？”丁林顿时抓住机会，来了个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顾远听他这样问，不由展颜一笑道：“确实，眼下我们厂的营业额有限，但正像丁委员说的，眼下我们厂的市场才覆盖到四个地级市，那么如果我们覆盖了全国，营业额能增加多少呢？”
顾远的回答顿时让丁林一时有些哑口无言，就像他刚刚那样，顾远同样拿起了他的论点，驳倒了他的疑问。
只是就在丁林一时受挫之际，边上另一个人突然插话道：“那么顾厂长，你又能给我们学院研究提供多少经费呢？而且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贵厂又想从我们学院得到些什么呢？”
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人叫做胡铮，是一个和徐建差不多年纪的老头。
对于这个问题，顾远想了下说道：“虽然我没办法给大家一个具体数字，但我可以给大家一个比例，我可以拿出公司净利润的五分之一交给学校做为研究经费，而我要的嘛，首先是学院需要不断帮我们厂更新饲料配方。另外就是学院利用我们的资金所作的研究，一切成果都要授权给我们厂作为商业发展之用。”
顾远这次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而他提出的要求更算不上过分，可以说，顾远的这个条件放眼全国，此时也不太可能有第二家做到。
当然，自然也有公司研发项目投资的更多，可是那都是公司自主研发，和顾远这种合作不能混为一谈。
只是不等顾远喘息，丁林又突然祭出一个杀手锏。
“顾厂长，你刚刚提出的这个条件，中洋公司同样可以做到。所以贵厂依旧没什么优势可言。”
对于丁林的这记杀招，顾远也不由有些蛋疼，他相信中洋公司在这次会议前肯定没有提出过这样的条件。这肯定是丁林自己的临时发挥。
可不得不说，这样一来，顾远之前的努力顿时就效果全无。
不过顾远也不郁闷，转而笑道：“事实上我们和中洋公司并不是竞争关系，实际上我们从事的是饲料行业，而中洋公司则是从事稀有鱼养殖，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竞争，所以学院大可同时和两边开展合作。如果中洋公司有什么顾虑，我们远东可以把合作范围限定在饲料项目上。”
顾远这个表态顿时打得丁林一个措手不及，确实就像顾远说的，这两家公司并不存在竞争关系。所以丁林所说的同样不是否定的理由。
“中洋公司以前不做饲料，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做了。”然而沉默了一会，丁林却是直接撕破脸说道。
只是丁林这样一说，事情顿时就完全变了味道了。
要知道大家之前谈得都是如何合作的事情，可现在他这样一讲顿时就把事情变性成抢生意了。
说到这程度，顾远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像他之前问徐建的那样，对方反对合作是为了公心还是私念。
如果是公心，那么说服对方还有可能，可要是对方夹杂着私念，那么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顾远总不能说，中洋给你什么好处，我加倍给你吧？这种事情只能私下做，所以实际上顾远此次的游说到此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