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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元洲啊，你说……要一个人死，怎么就这么难呢？”
天京城的一处位置颇为偏僻的宅子里，冷无忧坐在宅子的院落当中，很是无奈的开口说道。
龙元洲坐在冷无忧的对面，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
因为此时此刻的冷无忧，和天京城外的时候相比，看起来竟是苍老了许多！
而这种苍老，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就在刚才，冷无忧忽然一身剑气锋锐无匹，仿佛要毁天灭地一般，而在那股剑气升腾之后的瞬间，冷无忧整个人就一下子变得无比虚弱，除了双眼依旧清明有力外，身体的感觉在龙元洲看来，竟是有种随时可能崩解的味道。
“剑宗大人，您……没事吧？”
龙元洲迟疑着问道。
“老了，东山之役前，方才那种剑，我可以挥洒自如的连续劈砍出十几道之多，可到了现在，仅仅劈出了一剑，就有些喘不动气了。时间……确实能改变太多太多的东西。“
冷无忧摇着头，无奈说道。
“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您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
龙元洲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的状态和休息无关，只是伤势的问题而已。至于这伤势……从离开了东山之巅后，每过一秒，就会自然而然的恶化一点，所以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我的伤势只会越来越严重，状态也会越来越差，因此，不能休息。”
冷无忧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申猴算是白送了性命，原本让他提前回到天京城，是为了让他提供一个准确的易秋位置。无论他是被抓了也好，还是易秋因为怀疑，而并不想抓他也罢，只要他出现在了天京城，那么易秋的注意力就肯定会被吸引到他的身上。”
“他若是被抓了起来，易秋也总要亲自审他，这种事情，以我对易秋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假手于人的。而若是没抓的话，终究要派人将他严密的监视着，同时不会缺少接触的次数。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在我想来，当我需要申猴提供易秋准确位置的时候，申猴都应该可以提供出来才是。”
“可惜……依旧让易秋有所察觉，躲了过去。方才那一剑，如果能正面击中的话，别说现在的易秋了，就算换一名巅峰层次的五转圣灵过来，也要必死无疑。可偏偏易秋就是没死……元洲啊，有的时候，想要杀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冷无忧在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已经是第二次感慨。
龙元洲忍不住皱眉道：“易秋没死？”
“没有，申猴的位置出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为了确保一击致命，我特意扩大了剑气的覆盖范围，以申猴的位置为中心，向前向上延伸出去了巨大的面积，并且我很有把握，只要易秋在这覆盖的范围之内，就不可能有逃走的反应时间，然而……依旧失败了。”
冷无忧叹了口气，同时缓缓的站起身来，有些吃力的往宅子的屋内走去。
龙元洲赶忙起身跟上，脸上则是流露出了颇为犹豫的表情。
一直跟着冷无忧进了宅子的书房后，龙元洲这才没有忍住，开口问道：“剑宗大人，我不是很明白。以您的实力，直接杀上门去，正面击杀易秋就好，又有谁能阻止的了您？为什么还要如此的麻烦？”
冷无忧回头脸色古怪的看了龙元洲一眼。
直看的龙元洲满身不自在的时候，这才开口道：“你觉得……我的伤势有多重？”
“呃……属下不知。”
龙元洲欠身说道。
“你确实不清楚，我的伤势……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当初东山之役，七大宗师六人当场战死，只有我一人活着回来。可那个时候，其实我的伤势已经严重到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了。如果不是宗师境界，能够以规则强行压制肉身的衰败，我这些年也不可能抗的过来。你知道为什么东山穹顶对我的伤势有很好的压制作用吗？”
冷无忧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书房的椅子上。
“呃……属下依旧不知。”
龙元洲继续欠身。
“因为足够的低温。东山穹顶的温度，大概在零下七十度左右。这样的温度，一般来说，正常生命是无法生存的。但是对于生命特征来讲，却可以延缓其活跃的程度。东山之役后，我的肉身就已经彻底的衰败了。所以想要活着，就必须借助东山穹顶的低温，将肉体尽可能的冻住。严格来讲，我的肉体……早就已经死了，你认为我现在是活死人，也不为过。”
冷无忧沉声说道。
“活……活死人？”
龙元洲瞪大了眼睛。
“没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到了宗师的境界，对于天道规则的感悟已经圆满，唯一限制我们的，其实就是这具肉身罢了。尽管在突破圣灵的时候，肉身已经得到了本质的进化，和正常的人类完全不同。”
“但肉身终究是肉身，只要有肉身，就还身在凡俗。斗武大陆最基本的、也是最无法违背的生命规则，便是精神必须依托于肉体存在，一旦失去了肉体，精神就将消亡。无论这精神多么强大，也支撑不了太久的时间，因为斗武大陆存在的基础，就是物质基础。”
“当初我们几位宗师曾经探讨过类似的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想要真正的成神，离开当前这个世界，那么精神超脱于肉体之上，能够不再借助肉体就可以存在，将成为必备的条件。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做到将生命特征都完全改变，彻底的变成另外一种存在的形式，甚至于化身规则本身，才能成神。”
“可是显然，在当前世界的规则之下，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冷无忧显得话有点多，所说的内容也有点散乱，但说的这些东西，对于龙元洲来讲，却充满了吸引力！
因为没有达到宗师，便不可能产生类似的感悟，而这种感悟，对于四转和五转的圣灵来说，价值无可估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