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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青的政策颁布之后,谷城县县衙门前,招兵的队伍就排成了长龙。
四处而来的流民、失地农民纷纷涌至报名点,就连前几日在大火中失去家园的部分谷城本地居民也都积极热情的参与其中,他们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与其没吃没穿的等死,不如加入光复军先活命再说。
除了全家吃饭管饱之外,李克青还规定了只要是家中有青壮参加光复军的,每家每户一次性奖励三两银子,而且当兵每月也有二两饷银可拿。
光复军的政策传达下去之后,由于纷至沓来的流民、百姓实在太多,早就将县衙门前的报名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李克青公库里的银子哗啦啦往外流,粮食等也大把大把往外撒,很快就入不敷出,之前的存银和粮食按照这个速度也支撑不了一个月。
因此,当务之急就是应该尽快将这些新兵整编训练,以尽快形成战斗力去大城市抢银子、抢粮食才是。
“流贼,蛊惑人心,危害天下,不得好死!”
忽然人群中站出来一个老头,身着长衫,气势轩昂,一身正气,此时正指着招兵处的李克青谩骂。
“这人是谁?”
李克青惊讶之余,朝身边的一名正在登记的小吏问道。
“此人是咱么谷城县的前任教喻孔文昌,据其自己说是孔圣人后裔。”
见李克青发问,小吏恭敬答道。
“咦?这孔老头怎么没去襄阳府,还待在谷城县不走?”
“是啊!这其他的当官的和大户人家不都早跑到襄阳府去了吗?”
不时有底下的百姓对着突然站出来的孔文昌指指点点。
老头刚站出来没多久,立即就被一旁的光复军士兵给按住,押到了李克青跟前。
“流贼,流贼!祸国殃民,不得好死!”
老者虽然被两名士兵按住,可仍然破口大骂,想要作势抵抗。
冥顽不明,这是李克青给孔文昌下的定义。
“流贼怎么了?老子就是流贼!当今满清鞑子朝廷昏暗无道,官府横征暴敛,还有和你一般无二的劣绅、官吏骑在老百姓头上吸食咱们的膏血,咱们老百姓辛苦一年到头不仅没有余粮还要被你们催逼债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给咱们老百姓出口气儿!”
人不患贫,而患不均,李克青已经决定把这个前任教喻孔文昌当做阶级教育的典型,以唤醒劳苦大众对满清统治阶级的深恶痛绝,借以笼络贫苦下层百姓的人心。
“来呀!去把孔文昌的家给我抄了,看看这家伙到底吸食了咱们老百姓多少民脂民膏!”
在李克青的命令下,亲兵马齐带着熟悉孔府的百姓和上百名士兵的立即赶往孔文昌的府邸抄家。
“果然是流贼,本性不改!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见李克青要抄家,孔文昌怒骂不已。
不消半个时辰,马齐就带着部分查获来到了会场,只见场子里的金银、账册等堆成一座小山,都是孔文昌家族历代所搜刮,看的周围的百姓眼睛都直了,他们当中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将军,经粗略估计这老小子的家中金银珠宝、瓷器古董折合现银最少不下三万两,还有不少田契、房契和满仓的粮食。”
当马齐当众爆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周围的不少百姓当场震惊。
有些谷城本地人直接叫道:“这孔老头平日里在大伙儿面前叫苦叫穷,吃馒头腌菜,没想到宅子里这么有钱,真够抠门的!”
“是呀!往年缴租硬是一分一厘都不能少,一日也不得宽限,没想到这个铁公鸡却是个暴发户。”
“咱们农民、佃户辛苦一年全都被这些财主、劣绅给盘剥了去,他们整天大鱼大肉,咱们老百姓却连饭都吃不饱!”
由于平日摄于官府的威压,这些百姓平日里却是有苦不敢诉,更不敢指责这些高高在上的士绅老爷。不过,这会儿有了光复军做主,情况却不一样的,不少平日里受够了这些地主、官僚阶级苦头和迫害的百姓,情绪开始鼓噪起来,分明是对于孔文昌等“地主阶级”表达不满。
见老百姓的情绪逐渐激动,李克青不由大喜,这不就是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吗?
“各位乡亲,这些官绅、地主的真面目大家伙儿也看清了,平日里大伙儿肯定少不了被他们鱼肉、欺压,可是却不敢出声。不过,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今天我李克青就要为咱们老百姓当家做主,清算这个满清鞑子的走狗孔文昌,从现在起,要是谁家曾经被这孔文昌给祸害过的,大可以向我告状,若是查明属实,定然饶不了他!”
李克青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廋弱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站出来大声哭喊道:“大人,我有冤屈!天大的冤屈啊!”
“是何人有冤屈,上前说话!”
只见一个中年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衣衫篓缕,瘦骨嶙峋的,活像个叫花子,不过,眼神中却有一股不屈。
中年汉子一见李克青纳头便拜,指着被按在地上的孔文昌哭诉道:“禀将军,是小的有冤屈,小的要控告人面兽心的孔文昌!”
孔文昌闻言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中年汉子,似乎有些心虚,随即又悻悻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那中年汉子。
李克青安慰道:“有何冤屈,说来便是,本将军自会为你做主!”
“事情是这样的。”
中年汉子顿了顿,接着便将自己与孔文昌之间的过节当众娓娓道了出来。
这中年汉子名叫严六,是孔文昌家的佃户,有一个女儿唤作严芸娘,年方十八,贤淑貌美,十里八乡上门求亲的人都踏破了严家的门槛。
谁知却引来了孔文昌这条饿狼,为了让严云娘做其第八方小妾,已经年过六旬的孔文昌见色心动,逼债上门,强令严六把欠他的租子加上利息一共二十两银子,限一月内还清,否则就以女儿抵债。
当严六拿着东拼西凑的血汗钱十两银子到孔家还利息时,孔文昌要本利一起还,强迫严六在严芸娘的卖身契上画押,严六不从,便被孔府的家丁给打伤。
最终,严芸娘也被孔文昌强抢进孔家,被孔文昌给玷污,不甘受辱的严芸娘当夜就在孔家上吊自尽,得知消息之后的严六去衙门告官,时任县令孙惟中收了孔文昌的银子,自然处处维护孔文昌,结果自然是严六告状无门,事后又被孔文昌迫害,只得逃奔山中做了流民。
近日,听闻光复军打下了谷城县,四处招收流民,严六抱着试试运气的心思也就回到了谷城县,也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请将军一定要替小老儿的女儿报仇啊!”
严六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哀求道。
“杀了他!杀了他!”
等严六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衙门口前的百姓群情激动,不少人更是感同身受,除了为严六鸣不平之外,更多的却是对孔文昌所代表的士绅阶层的愤恨。
见自己的效果和目的已经达到,李克青扭头冷声道:“孔文昌,你还有什么话说!”
“哼!流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圣贤之后,岂能怕了你不成!”
孔文昌似乎已经猜到即将到来的结局,因此言语间还有些硬气。
“好!本将军就成全你!也好替严家人讨还公道!”
李克清冷哼一声,呼喊左右道:“来呀!把这个孔文昌的脑袋给我砍了,再将他的罪状给我写一份张贴道城门口,以儆效尤!”
不一会儿,在百姓纷纷拍手称赞中,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就被挂着谷城县城门口供人观赏。与此同时,孔文昌家与其有直系亲属关系的也被李克青给杀个干净,以免日后留下祸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李克青当然很清楚。